阳之冲着船的方向大声吼着,船上的纳兰司旭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纳兰司旭挑了挑眉,“你说,他们这些人吧,总是喜欢装出一副大善人的样子,又是那么的虚伪,是不是都会为了自己的性
命而抛下同伴?”
纳兰司旭的声音刚一落下,君雨时便缓缓走到了他的身后。
“人性如此,你这是一下放弃了两颗棋子。”
纳兰司旭笑了笑,“你不觉得很好玩吗?那些被咱们憎恨的人,一定也觉得我们的憎恨很好玩,被人憎恨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不是吗?”
说着,他又望了君雨时一眼,“不过时兄,你说哪日我若掉进水里,你会不会救我?”
“不会。”
“啧,无趣。”
纳兰司旭缓缓回过了头,结果刚一回头就瞧见了猛游过来的阳之,瞧见阳之潜入水中救人时,纳兰司旭的瞳孔渐渐放大,
唇角微微勾起。
“这颗棋,我要了。”
君雨时扫了他一眼,“你怎么要?还是用蛊虫吗?除了这,你还能用什么?”
纳兰司旭笑笑,“除了这,还有什么比这更好?”
“幼稚。”
君雨时冷冷开口。
阳之终是将白佳沂给捞了起来,结果刚一将人救起,一大群黑衣人已经将他团团包围,没一会儿就将他与白佳沂给捞回了
船上。
白佳沂早已昏迷,阳之则是又气又怒,他死死地瞪着纳兰司旭,“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
纳兰司旭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身边有许许多多像你这样的人,但是最后,他们都对我死心塌地的,将我视为他们一生中
最重要的东西,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有一种可以让他们忘记一切的东西,他们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们的一辈子都会是我
,你说,他们这是傀儡呢,还是傻子呢?”
阳之的双手死死掐入了肉中。
“休想让我变成你的傀儡,我阳之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为你做事。”
纳兰司旭摆了摆手,阳之与白佳沂便被人拖了下去。
君雨时眯着眸,“别再贪玩了,悠着点,你这次杀人救这二人,也算与你的心上人作对了。”
纳兰司旭的神色微暗了暗,“这话我就不喜欢听了,什么叫我与我的心上人为敌?”
“你分明知道那个商人与你的心上人关系匪浅。”
纳兰司旭蹙着眉,“一切都只是她父亲干的事,与她无关,她是天下最善良的人,必不知晓此事,再则,就算她知晓,她一
个弱女子也阻止不了她的父亲,以后都不要再提她了。”
君雨时的眸里闪过丝丝不屑。
“因为几个纸灯就对一人死心塌地,你又是个怎样的傻子?”
“那你呢?何夕那种女人都能与你这般那般,你又算什么货色?”
君雨时一脸平静,“你我不一样,女人于我而言,不过一颗棋子,但于你而言,却是心头好呢……”
纳兰司旭的双手渐渐握起,“等会有船过来接你,你要走就走,不回来都行。”
君雨时的唇角微微扬起,那似乎是他第一次如此玩味的笑。
他平静的看了纳兰司旭一眼,“变心倒是快。”
“滚。”
君雨时依旧是一脸平静。
“方才瞧见海的那头飘着几盏河灯,模样花花绿绿的,也不知是谁家孩子贪玩所折,不过那应该是无名岛上飘出来的,你说
,会不会是某人去那无名岛了?”
纳兰司旭瞬间望向了海面,却是什么也没瞧见,他冷冷扫了君雨时一眼。
“她从不会去无名岛那种地方,就算真是她折的,也该是桑国那边飘来的,若是盏新的,便是一些小孩的玩具,有何好上心
的?”
君雨时的神色云淡风轻,“我倒是不上心,不知是谁一直盯着海面看个不停呢。”
说着,他轻轻一跃便跳到了船栏之上,一个闪身就跳到了海中,却并没有往下沉去,而是脚尖点水,快速冲到了对面一处
亮光的地方,伸手捞过一盏河灯,快速跳回了船上。
他伸出手,将那河灯放到了纳兰司旭面前。
“呐。”
纳兰司旭的眸里闪过丝丝欢喜,而后又被他快速藏起,他轻咳了两声。
“时兄这是何意?拿这小孩的玩具打发我?”
“不喜欢啊?那便扔了吧。”
君雨时轻轻一扔,河灯瞬间往下落去,又见一个人影闪过,才见纳兰司旭接过河灯便跳回了船上。
灯上的烛光已灭,他却如宝贝般捧于手心。
“如此大的海面上,却有一盏河灯在飘,这盏一定很是特别。”
君雨时轻轻跳回船上,“是因一堆灯入水,只有一盏落入你手而特别,还是这诺大海面,只有一人不分时间,不分白天黑夜
的放灯特别?”
一艘船至远处一点一点靠近,最后缓缓到了他们的船旁边。
纳兰司旭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道:“你该走了。”
君雨时也未上心,轻轻一跳便跳上了那艘船。
“我不想陪他们玩了。”
船下,纳兰司旭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君雨时背对着他,两船分开,距离越来越远,“那就动手吧。”
他回过头,平静的望着对面的纳兰司旭,“就像小时候,你我发过的那些誓言,是时候让那些人知道你不是废物了。”
纳兰司旭勾了勾唇,“你也该让那些人知道,真正的疯子是怎样的。”
说着,他又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河灯,不是她折的啊……
不过,还是挺好看的。
“……”
已是半夜三更。
无名岛上依旧是热热闹闹的,四处灯火通明,多的是夜里出门的人。
唯有李霸天的宅院里一直静悄悄的。
璃七的心里十分沉重,虽上表面上她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一定也不比阿常好受。
她也很想马上出发桑国,但理智告诉她,她必须休息好了才能找人。
几乎每一夜她都会想念她的孩子,她是真的很想马上回去见她的孩子啊。
但她不能,只有把事情都做好了,她才可以回去陪她的孩子安稳过一生。
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呼了口气,缓缓坐起。
一旁的北萧南缓缓睁眼,“怎么了?”
“去下茅房。”
她轻手轻脚的出了门,望着外头满是星星的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本想马上回到北萧南的身边,却又在回屋的路上忽然瞧见了丰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