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为六礼。秦朝时期对古时“六礼”进行了进一步细化,逐渐演变出催妆、送妆、铺房等仪节。想象一下现代结婚的繁琐,古时要比这个繁琐多了,简直就是一个灾难。不过这个耗费时间的灾难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刘季还没有抱得美人归,这天正在做六礼中的纳征,也就是往女方家送聘礼。聘礼的多少取决于女方的贫富与身份,吕氏那是本地的大户,吕家小姐那也是极为高贵的人物,这聘礼自然是应该往多了弄。可是刘季家顶多算是中人之家,太高价值的他们也拿不出来,只能弄一份最普通的聘礼凑数。倒是人气方面弄得很足,刘季狐朋狗友一大堆,把这送聘礼的仪式弄得热热闹闹的,吕公看的也欣慰。毕竟当初选定刘季作为女婿,他就很清楚自己要的是这个人,而不是这些财。吕家来到沛县,不是因为发达了闲的没事儿干,而是因为躲避仇家,来此避祸的。路上被劫了一道,要不是易小川挺身而出,他们早就没命了。所以吕公一开始特别想把女儿嫁给易小川,有了这么一尊保护神,全家也能安稳度日。易小川走后,吕公开始在沛县筛选第2个人选。按理说结交有势力的权贵,沛县的县令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一县之长,权力最大。可是事情不能看表面,吕公与沛县的县令有交情,对于局势也看得十分清楚。沛县的县令是个空降的,很多事儿都得仰仗本地的人物。而县令手下的两个得力助手萧何、曹参,对于他仅仅是是那种公事公办,并不是说有多么真心实意的信服。反倒是对于泗水亭长刘季,萧何和曹参都颇为照顾,而且也很认同。吕公派人一打听,樊哙等一些沛县的地头蛇都是刘季的铁哥们,而沛县的父老则都对刘季敬而远之。黑白两道刘季在沛县吃的很开,把女儿嫁给他,也就不必担心仇家来寻仇了。至于说看面相刘季贵不可言,那就是一种商业互吹,讲的大家都开心了才好谈事情。当然,表面上吕公是不会承认下嫁女儿是为了寻找庇护的,那样也太难听了,好像他卖女儿似的。他更愿意说这是一种价值投资,觉得刘季这个人以后有大成就,所以将女儿下嫁给他。袁鹏飞站在人群之中看热闹,可两个糟老头子的交谈,也实在没什么热闹可看。他便偷偷摸摸的绕着墙根走,准备当一回不速之客,瞧瞧吕雉是个什么模样。吕公的儿子都已经自立门户了,吕素素因为易小川离家再也没有回来,后院之中除了一些奴婢,便是吕雉和她母亲了。屋子里,吕雉抱着她花费了一年时间,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金丝羽衣啜泣。少女情怀嫁一个大英雄,可易小川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对于她表现出来的爱意装作不知道,最后竟然拐带着吕素素走了,吕雉的心都快碎了。时间会冲淡一切,她这颗出现裂纹的心还没粘好呢,又被她父亲的安排给击碎了。嫁给一个大她十几岁的老男人,而且几乎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老男人,吕雉的心简直就是稀碎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没有她讨价还价的余地,她除了暗自神伤偷偷啜泣,便没有更多的反抗方式了。母亲吕媪看着女儿哭红的眼睛,也只能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对于吕公的安排她也不满意,可是男人决定了的事情,她也是改变不了的。除了安慰,她也做不了别的事情。房门被敲响了,婢女轻声的说道:“夫人,老爷叫你去前院儿,刘家的聘礼已经放下了,还要夫人清点一番的。”这不是一件小事,吕媪只好嘱咐两句,指挥了几个奴婢随她去清点,屋里只留下了吕雉一个人。“出来吧,别藏了,我都看到你了。”吕雉放下了手中的金丝羽衣,朝着窗外淡淡的说道。好像刚才的脚步重了一些,被听出不对了。袁鹏飞自嘲的笑笑,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点儿也没有做贼的觉悟。他打量着吕雉,弯弯的细眉,会说话的大眼睛,小巧的琼鼻、性感的红唇、微尖的下巴,高贵在哪里他倒是没看出来,不过这倒像是网红脸的鼻祖。漂亮是够漂亮的,他说:“吕雉吕姑娘,这容貌也算得上是万里挑一了,家世条件也不错,嫁给刘季那个家伙,就好比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白天鹅嫁给了癞蛤蟆,着实有些可惜呀。”这又是一个打抱不平的,类似的话吕雉听了不是一回两回,不过这两个比喻倒是很形象。吕雉看看他的形象,倒是比刘季那副尊容强出百倍,也有资格说这话。不过这也不是随随便便不请自来的理由,吕雉小心的盯着他,“先生不请自来,到底是何目的,总不会就会带着两句话吧。如果需要钱财,小女子这里还有一些,权当资助先生。如果贪图其它,前院儿熙熙攘攘,人还正多呢,先生想必也不会做那不智之事。”软硬皆施,这聪明劲儿还真可以。袁鹏飞挑了挑眉,大大方方的走到她面前,在她愤怒的目光下拿起那件金丝羽衣,就像抚摸情人一样摸挲。“这是用金丝,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吕姑娘还真是心灵手巧。”袁鹏飞笑眯眯的看着她,戏虐道:“吕姑娘穿上这件衣服一定很漂亮,连人带物我都要了,吕姑娘答应吗?”不知何时,吕雉的手中已经有了一把剪子,猛的扎向了袁鹏飞的腹部。可是这剪子用来自杀还差不多,对付一个大男人有点差劲了。袁鹏飞夺过剪刀,摸挲着吕雉的小手,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吕姑娘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吕雉想要把她的小手抽回去,可那只大手像个铁钳子一样,紧紧的锁着她的小手。她瞪大了眼睛愤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大不了我叫人,咱俩鱼死网破。”“别动不动就叫嚣鱼死网破,很有可能鱼死了,网破不了。”袁鹏飞松开了她的手,把金丝羽衣还给她。看着她怒气未消的小脸儿,淡淡道:“吕姑娘,我这是给你一个考虑的选项,如果刘季不在了,记得考虑在下,在下可比刘季强多了,告辞了。”说罢,他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消失了。吕雉则是一脸懵逼,家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强盗,像个色鬼,又像个杀人犯,要将她连人带财的一起抢走。可现在又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再说刘季,那边家里在给女方送聘礼,这新郎官也应该做点正事吧!可他竟然叫了几个好友在曹氏那里喝酒。酒至半酣,他把几个好友扔下,去里屋找负气的曹氏。经常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曹氏也算是练出了一颗强大的心脏,人也偏向于理性。可就是再怎么理性,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这心里也总是难受的。她抱着和刘季生下的儿子刘肥,暗自神伤,“儿啊,你爹要娶别的女人了,他说不定就不要我了,以后说不定也就不要你了,只能咱们娘俩相依为命了………”刘季站在门口,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能娶上吕家大小姐,他感觉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可得死命的把握住了。人家大小姐屈尊降贵,嫁给他是他的福分。所以以后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对人家好,千万不能亏待了人家。可是对于曹氏,他就没有亏待吗?理论上两人就是情人的关系,临时凑合一下,想过过,不想过分了,根本不用有任何负罪感。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么多年走下来,就是个阿猫阿狗都有感情了。而且曹氏对他不错,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现在翻脸不认人,一脚把人家踢开了,他刘季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推开房门,他像往常一样上前搂住了曹氏,发挥他那甜言蜜语的口舌功夫,用实践证明男人的嘴,哄人的鬼。给曹氏许诺下了一大堆,总算把人哄开心了,刘季借着酒劲儿把门关上,又要像往常一样做那不可描述的事情。谁说娶了媳妇儿,就得把情人抛开?反正他刘季是不认同的。媳妇儿是媳妇儿,情人是情人,小孩子才做选择,像他这种大人一般选择全都要。娶亲之前也不过什么终极单身夜,跟情人来几发友谊炮,纪念一下单身的结束。刘季,鉴定为渣男一枚。讲道理,这事儿要是放在现代,把这些照片拍下去,给吕大小姐一看,这桩婚事就黄了。可惜这不是现代。袁鹏飞坐在曹氏对面的狗肉摊,望着刘季走进去,一刻钟后曹氏一个人独自出来,招呼着刘季那些狐朋狗友,忙活了一阵子竟然关门大吉了。看这样子,刘季今天应该是不回家了,他老爹等到晚上,还得骂这个不孝子夜不归宿。当着刘季的妻小杀人有些不合适,袁鹏飞摇摇头喝着小酒,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都要对付刘季?高要要对付刘季,那是因为刘季的权宜之策,把一个拥有正常人身份的高要,直接变成了官奴,导致他后来变成了太监。这种仇恨,不亚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要他的小命儿很正常。如果没他袁鹏飞捣乱,黑夫则会使出一记调虎离山,把刘季弄到了高丽句半岛上,想让他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度过一辈子,别跳出来给他捣乱。当然,他那么做也是一种妥协,他想着历史上刘季的这些班底给他卖命。所以随随便便杀掉刘季不合适,把人支远了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那么对于袁鹏飞呢,他为什么杀刘季?他的任务跟刘季没半毛钱关系,刘季也和他没仇没怨。可就是一点,刘季挡他的路了,而且除掉刘季并不困难。距离陨石天降的日子还有数年,这数年的时间总不能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所以必须得找点事情干,顺便享受一下这段宁静的时光。钱财无须忧虑,女人也不必忧虑,可那样也太没成就感了。来都来一趟了,怎么能不睡服一些鼎鼎有名的女人。可是这么干,就得和一些鼎鼎有名的人物做情敌。如果要争抢虞姬,项铁蛋儿是个直男的性格,比不上他这抹了蜂蜜的嘴。可是怕就怕这家伙不守规矩,因为爱情冲昏头脑决斗的不在少数。而项铁蛋着实厉害,他不见得能打过,打过也不见得能杀得了,招惹那么一个家伙实属不智。放弃也无所谓。而刘季,他是靠脑子和嘴吃饭的,打架真的不是他的能耐。想要收拾掉他,再容易不过了。而且还有一点,刘季娶了吕雉,简直就是一个癞蛤蟆吃了天鹅肉的典范。虽然这个癞蛤蟆后来成了戴着皇冠的癞蛤蟆,但这不能掩盖他癞蛤蟆的本质。凭什么这个癞蛤蟆就能吃上天鹅肉,他比这个坏的癞蛤蟆更好的好癞蛤蟆,还没有吃着呢!要说不羡慕嫉妒,那是假的。解决了刘季,替他吃了这天鹅肉,无疑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因为竞争女人解决了情敌,留下了一对孤儿寡母受欺负,难道不会有负罪感吗?袁鹏飞表示不会有的,即将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赵高要他的命,未来可能争夺天下的黑夫要把他发配边疆。所以说,刘季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曹氏母子,袁鹏飞会托人照顾的。至于说刘季那未过门的妻子,他受累会亲自帮忙照顾。套用曹老板的一句话: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次日清晨,刘季神清气爽的从曹氏那里出来,想着回家肯定受老父的唠叨,方向一转找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去了。迎面撞上预谋已久的袁鹏飞,一尺长的杀猪刀出其不意的捅中要害,刘季瞪着一双死鱼眼,就这么迷茫的死了。没见天上的云彩有什么变化,也没看见什么赤帝护佑,就连天降大雨都没有发生,似乎死的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当然,刘季此时也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他死了的消息传出去,除了他的家人会哭泣,同僚上司问候两句,好像也没什么了。就连城中受他恩惠,或者被他骗过的百姓,也仅仅把这事儿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随着时间一过,渐渐的也不再提起了。没有时势造英雄,没有乘风化作龙。刘季生的平凡,死的平凡。s:武功再高,也怕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