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张云雷]好命不过二两六

093.身世风波四

  一夜春宵,令人忘忧,身心舒畅,自然好梦不断。

  孟玄武睁开眼时,依旧是往日铁打不动起床打坐的时辰,但今日倒叫他有些为难,纠结了许久,总归是情感战胜了理智,坦然把仍旧熟睡的张云雷又往怀中带了带,生怕吵醒他,闭眼养神。

  昨夜之喜,着实让他有些意外,却也是情理之中,孟玄武虽从小修道,但信的是一个机缘,况且道法高深,非一日一世可得道成仙,若是深究起来,自己养性养生的想法多过成仙的念头,对着心爱之人,怎会无动于衷。

  只不过是娇贵张云雷任性,怕他不是心甘情愿罢了。

  两厢情愿,再矫情下去,只会伤了情分。

  他心满意足的搂着人窝在暖洋洋的被窝里,总算明白古人所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想法,当真是想永远赖在这床榻之上,再也不愿起身。

  不过这想法没持续多久,习惯早起的张云雷也慢慢醒来,懒洋洋的蹭了蹭这温暖的怀抱,突然觉得腰身一阵难受,忍不住哀叫一声,“哎哟……”

  “怎么了?”他一叫,孟玄武立马紧张起来,半撑起身子去看他,生怕他哪里不适,低头吻吻他额头,体温正常,稍作放心,轻声哄着,“哪儿不舒服吗?”

  “嗯……”张云雷睡的朦胧,下意识的呢喃两声,逐渐清醒过来,睁眼看他近在咫尺,顿时想起昨夜的荒唐事,脸上一阵绯红,咬牙切齿的推他,嘴硬道,“没事!”

  “你不高兴了?”看他这态度,孟玄武心里微微一沉,仔细瞧他,觉出他是羞涩多过怒意,这才安心,忍不住笑道,“是你先撩拨我,这会儿又嫌我了?”

  “……我才没!”一码归一码,张云雷自认理亏,确实是自己想先下手为强,奈何力气敌不过人家,连技术都不过关,心里备受打击,只能倔强的逞强,“这种事儿,我没做过还没听过啊,我好歹混迹江湖的,还能比你差了?少看不起人!”

  “行行行,谁敢看不起你,你可是这北平的角儿,见过的大场面比我多多了,行了吧?”孟玄武知道他害臊,自然不愿为难他,看了眼时钟,耐心哄着,“别说这么多了,你先趴着,我给你按按后腰,不然今天会不舒服的。”

  “哦……”他说的正中自己心思,张云雷确实觉得腰身酸软难受,哪怕再怎么不好意思,可想到该做的都做了,这会儿还何必计较,干脆翻身趴着,享受他的按摩,“好好按啊,不然大爷不给钱。”

  孟玄武啼笑皆非,真是看自己占了他便宜,这会儿可劲儿使唤自己呢,也不反驳,尽心尽力的给他按摩,“轻重直说,我力道大,怕按疼你。”

  “就,就这样正好,”张云雷听他说话都脸红心跳的,总觉得有什么深意一样,偏人家仿佛毫不知情一样,正儿八经的说的都是按摩的话题,有点底气不足,“你以后不能欺负我,也不能负我,我昨儿的话可是真的,你要是负了我,我铁定跟你同归于尽呢。”

  “我知道你性子,哪敢负你,否则惠姨也要把我大卸八块才是,”孟玄武含笑摇摇头,知道他心里头不安定,倒没计较,随口提醒,“但欺负这事儿,你可不能怨我,有了一回,自然会有下回,你若不想,就不该让我沾着荤腥,既然开了荤腥,那就别想着让我继续食素,自个儿掂量吧。”

  “嘿你这个臭道士,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张云雷都被他说乐了,反驳不得,只能认命,倒是有几分好奇,微红着脸去瞅他,“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有过?”

  “……有过什么?”这话有点突然,孟玄武没反应过来,待明白他的意思,脸色沉了沉,手上使劲儿,“胡说!”

  “哎呦!你要摁死我啊!”张云雷吃痛哀叫一声,好在他是量着劲道,伤不到自己筋骨,最多就是疼一下,委屈的瞪他,“那你怎么……会的!我……我都不会……”

  这话题也是让人臊的脸红,光天化日就说这个,都不知道他到底是面皮薄还是面皮厚了,孟玄武翻了个白眼,没辙的轻咳一声,说了老实话,“咳,我师父没正式拜入宗门,都靠自行修习,结交的道友各有千秋,以前无意中得了一宗门道友的书籍,我闲来无事翻阅,才知道有双修之术……”

  “……啥?”张云雷一下没反应过来,忍不住惊愕的看他,撇开他手看着他道,“你说什么?双修?”

  孟玄武摸了摸鼻子,难得有些心虚,眼神晃动几下,故作镇定,“嗯……反正就是,阴阳调和之术,对某一宗道学来说也算是种修行方式……”

  “你拿我当什么呐,感情你跟我……是为了长生不老修炼成仙啊?”张云雷有些不可思议。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要是跟你这样都能长生不老,那天下夫妻岂不是个个都能得道成仙了?你想的倒是简单,”孟玄武都无语了,也就他能想出这么离谱的结论,修道真这么简单倒还好了,

  随便找个道侣睡几宿,怕是天上的神仙都塞不下了,“别胡说了,趴好。”

  “哦,我就说没那么容易呢……”张云雷不知为何有些失望,噘嘴重新趴下,嘀咕两句,“唉,长生不老我倒不指望,要是能青春永驻就成,我就能唱一辈子戏了,多好。”

  “美得你呢,你是想唱一辈子啊,还是想一直这么好看啊?”这点小心思,孟玄武一下就猜出来了,他可比女子还爱惜自个儿的容颜呢,“真想漂亮就好好保养,多多养生,容颜自会衰退的慢些。”

  “得了吧,我一男的,还保养呢,我是天生丽质,”爱惜自个儿的脸皮归爱惜,但让他真像女子那般每日辛苦敷脸保养,张云雷都觉得累,有那时候还不如多练功呢,再不济,多吃俩蛋糕也舒服啊,想到这儿不由得嘴馋,“玄武,我馋西洋点心了。”

  “……下午我给你去买,”这话题转的猝不及防,孟玄武眉头抽了抽,才没狠心捏他嫩肉,只得在心里暗叹一声。

  往日都疼他疼的要命,如今得尽便宜,就更无翻身之日了。

  不过也罢,谁让人家的确是容貌身段数一数二的呢,值了!

  他怎么想的,张云雷懒得琢磨,几日都撒娇使坏哄他给自己弄些好吃的回来打牙祭,自然晚上也没忘了努力讨好,不得不说,双修也好,修道也罢,倒不知孟玄武究竟看了什么书籍,学了这许多的花样,让人舒爽的骨头都要酥了,弄得自己哭哭唧唧,又不敢肆意叫嚷,换的他更来劲的欺负自个儿。

  两人得了这般甜头,隔一两日就心痒痒,惦记这种好事儿,倒把寻亲忘得一干二净,直到于思明黑着脸找上门才记起。

  这日张云雷休息,趁着不用唱戏,冬日尚未过去,特意让孟玄武备了锅子,想吃个羊肉锅来暖暖胃口,顺便也滋阴补阳,哪成想饭还在备着,于思明便带人来了广德楼后院,进门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冲着孟玄武去了,“让孟祥辉出来!”

  孟玄武横他一眼,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不卑不亢,不为所动,倒是楼上的张云雷听着声音出了门,一看是他暗叫不妙,赶忙下楼,堆起笑脸迎了上去,“大哥!”

  “嗯,辫儿也在呢?”于思明看到他的一瞬间,原本黑如锅底的脸瞬间柔和下来,露出一抹宠爱,招招手让他走到身前,仔细端详,点点头道,“这几日未见,瞧着圆润不少,可见没什么大碍了,干爹还惦记你身子,怕因为我们牵连让你损了内里,过几日你过府吃顿饭,干爹备了几两血燕,说是给你补养身子的。”

  “血燕!”张云雷一听咋舌,哪敢随意收下,赶忙摇头,“我没事儿,你回去的时候跟干爹说一声,我过几日去看他,也不用什么血燕,我身子骨壮着呢,还长了几两肉。”

  “那就好,”于思明看他气色也知他没有撒谎,疼爱的揉揉他头发,倒没忘了自己的初衷,再度瞥向孟玄武,没之前那般颐指气使了,“孟祥辉哪去了?让他滚出来。”

  孟玄武眼神凉凉的瞅他,依旧不言不语,张云雷自然知道他不满于思明的言辞,赶忙拉住大哥,“大哥,你找孟哥什么事儿啊?对了,他们的身世查的如何了?”

  “你还叫他孟哥?他也配?”于思明只差没翻白眼,恨恨的道,“他不是不信我说的话吗,今天我就让他不信也得信,让他滚出来,我这就带他回他家,跟他那丧尽天良的妈对峙,看看到底是谁做了天理不容的丑事!”

  他话音未落,就见一楼的屋门被人推开,郭德纲笑吟吟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便是脸色不佳的孟鹤堂,两人一出来,于思明的态度只得收敛不少,朝着迎面而来的郭德纲行了礼,“郭老。”

  “哟,大少爷是稀客,来找小徒所谓何事啊?”郭德纲像是没听见他之前的叫嚣一般,拱拱手算是承了他的礼,玩笑一般,“莫不是我这俩不成器的徒弟,身世有了着落?”

  于思明表情有些扭曲,他打从心里憎恨孟鹤堂的存在,但又明白郭德纲对自己有恩,是非分明是他的原则,只得放下成见,如实作答,“郭老,在下马不停蹄追查许久,也算是有了眉目,我能笃定,令徒孟鹤堂便是孟祥辉,今天来就是带他……请他去孟家对峙,以辨真伪。”

  话到这儿,除了郭德纲之外几人都有些发懵,没成想于思明的效率竟然这么快,几日的功夫,把孟鹤堂的家都找到了,孟玄武不由得有些怀疑,瞟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于大少爷还真是尽心尽力呢。”

  这讥讽的态度实在太明显,不过于思明也懒得理会他,多少看出自家义弟对他的态度不同一般,不过没关系,日后有的是机会拆散他们,眼下里自然先解决家事,权当没听见他这句话,“郭老,我于思明虽与他有仇,但好歹也是警局的一局之长,真想把他随意处理,根本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当今世道,我肆意污蔑他一个罪责,早就能将他关进牢里解决掉,今天既然上门拜访,便是有理说理,就事论事,我与他仇怨也非一代恩怨,祸不及幼儿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哦?那于少爷这意思,便是我徒儿的父母与你有仇,恨他不过是牵连无辜咯?”郭德纲一挑眉,说的轻巧,但一针见血,倒叫于思明脸上略微有些挂不住了。

  既然挂不住,那也没必要挂着,于思明也算坦然,怔了怔干脆点头承认,“郭老所言极是,我于思明本就不是心胸宽广之人,况且我母子与他母子有仇,我也不算是牵连无辜,若硬要算得仔细,他母子还欠我一条人命,我无辜小弟如今下落不明,一并算在他头上,也并无不可吧?”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弟弟,你丢了弟弟伤心难过我能理解,因为我弟弟也丢了,我知晓其中滋味,可你说我与我妈跟你母子有仇,我是断然不会认同的!”孟鹤堂见了他仍是害怕,不晓得为何原因,打从心底里恐惧他的气势,或许是怕他贵为局长能只手遮天,又或许是怕他凶神恶煞力大无穷,总之就是怕,但还是硬着头皮挺直脊背与他理论,连连摇头否认。

  他说的头头是道,于思明听得却有些可笑,神情带了几分讽刺,不紧不慢的道,“孟祥辉,你丢了弟弟,我也丢了弟弟,我认得你与你妈,你却不记得我与我妈,你不觉得世间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吗?”

  “……那……那又怎样……!”孟鹤堂被他说的晕头转向,仿佛确实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能嘴硬,“你就是认错了仇人!”

  于思明也不急着辩解,慢条斯理的瞥了一眼防备的孟玄武,担忧的张云雷,最后看向沉吟的郭德纲,拱手道,“郭老,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言明,今日既然说到这儿了,藏着也是平添误解,我之所以这么肯定他就是孟祥辉,那是因为我本就不是于家的亲生儿子,我乃于家义子这事众所周知,但我本家,却是姓孟的。”

  此言一出,别说郭家师徒惊讶不已,连与他相熟的张云雷都瞪大了眼睛。

  难道――?

  瞧着他们不敢置信的眼神,于思明不由得笑了笑,一字一顿的道――

  “我本姓孟,名祥瑞,乃孟祥辉同父异母的兄长。”

  孟鹤堂只觉大脑一片空白,险些跌坐在地。

  于思明,是自己的……

  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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