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6你的脸很重要
家轩又道“他打了我凌白师傅,还威胁戏班交出写戏本的孩子,不然就断了戏班生路,后来还将我也绑了来啊,对了,我似乎听说,是因为江老爷子喜欢那孩子写的戏本,看来这前前后后都是因为江老爷子啊”
江老爷子身shen子陡然一僵,“老朽并不知道”
“我知道,不知者不罪嘛可大周律法可没这一条。”家轩说完,还笑了笑,“好啦,我还要去看凌白师傅呢,断案的事情qing可不是我能管的。”
“那是自然,小公子慢走,下官定会妥善处置”
西川节度使弓着身shen子一直等他们没了人影,才站起身shen来。
江老爷子忙问道“就是那个华阳王吗”
西川节度使冷冷道“不然天下有几个华阳王你们不是与华阳王府有亲戚关系吗眼珠子长哪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当初就是借着这个名头好做东风,华阳王府又是天高皇帝远,谁理会王府中到底如何
节度使擦了擦额头的汗,道“这王爷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又那么喜欢这个小公子,你们自己小心着,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节度使这一年也算受了他们不少好处,此时心里还提着呢。
江老爷子忙道“那是自然,大人慢走。”
待西川节度使走后,江老爷子下了一道命令,把江梦琪从偏僻小院中移了出来,连那素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大夫人蓝修言,都在最短的时间被抬举了起来。
家轩带着战坤提着邹思鸿,一路到了戏班。
凌白是戏班的台柱子,伤没好自然不能上台演出,这个年节戏班注定是没生意可做了,几个武生没了精神再练功,和老罗靠在台子上晒太阳。
扫地的青石忽然冲了进来,“他他回来了”
“谁啊”老罗没什么精神,嘴里叼着一根干草。
青石喘了口气“竹生”
老罗一下子高兴的站起身shen来,“人呢”
正说着话,就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进了戏班,后面还跟着大批穿着金色铠甲的官兵,不正是竹生吗
家轩笑着上前,“罗爷爷,凌白师傅呢”
“凌白在屋里养伤呢”老罗的笑僵在脸上,小心瞄着那些金甲卫士,只是让老罗意外的是,家轩并没说什么,直接往凌白房间去了。
武师们和老罗对看一眼,这竹生到底是什么人啊,即便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也看得出来这金甲卫士不是一般的官兵,他莫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砰。
一个华服的公子被丢在冷硬的地板上,并且发出一声沉重的惨叫。
凌白诧异的看看那人,再看看跳上炕坐在自己旁边的家轩,“这是做什么”
家轩仔细看了看凌白脸上的伤,确定恢复的还好,才坐直身shen子,“战叔叔。”
“是。”
战坤上前拿掉了邹思鸿嘴上的破布,邹思鸿立求饶“小公子,是我瞎了狗眼,出门没带脑子”
家轩道“是不是他打的你”
凌白怔了一下,“嗯。”
邹思鸿立即转向凌白“凌老板,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这就给您赔礼,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这一次”
凌白看看家轩,又看看邹思鸿,“竹生”
家轩安慰的拍拍凌白的手,冲邹思鸿道“我告诉你哦,凌白师傅是我的恩人,就凭你打伤凌白师傅,让他这几个月都唱不了戏,戏班的人也没饭吃,你这罪大了,让你充军也不为过”
邹思鸿强笑道“这小人只是一时失察没有这么大的罪过”
“不是大罪”家轩跳下炕,“你差点断了十几个人的生路,就是差点害了十几个人的性xing命,这不是大罪,难道非要通敌叛国谋反才算大罪吗”
邹思鸿浑身shen一凉,“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是小人嘴笨不会说话,都是小人的错,小人不该心怀不轨,不该bǎng jià小公子,更不该找凌白师傅的麻烦”邹思鸿小心的看着家轩道“我愿意赔偿凌白师傅治伤的费用,还有耽误生意期间的损失,就请小公子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多少”
“五五”他想说五十两,但看着家轩和身shen后别着刀的战坤,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五千两算你识相,赶紧把赔偿的银子送来,这事儿我可以不追究。”
“不”
“怎么,你有什么不方便吗”
邹思鸿的心在滴血,但却不敢不从,“没有小的很乐意”
战坤将瘫软掉的邹思鸿提了出去,并派了两个人跟着他去取银子。
邹家在西川算不得什么大户,只是在做些粗茶生意,一下子哪能拿得出五千两且邹思鸿如今毕竟是住在江家,做那些浑事也多是打着为江老爷子的旗号,江老爷子又怕得罪家轩惹的白月笙也不高兴,让账房拨了银子,还多拿了五百两安抚戏班众人。
戏班,老罗看着那整整一小箱子的银子,乐的差点栽了过去,下意识道“你这小子”忽然察觉战坤冷酷眼神,立即讪讪笑道“还是小公子好手段。”
凌白也有些意外,只是沉默着没说话。
家轩懂得他的心思,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道“凌白师傅你放心,这件事情qing我既然插手了,就会管到底的,不会让那些人影响戏班以后的生意,就算我和娘亲还有王爷叔叔离开,也不会让他们找戏班的麻烦。”
凌白笑了一下,“好,我暂且放心了。”
家轩又道“我看你脸上的伤恢复的有点慢,凌白师傅您可是名角儿,脸很重要的,花了以后怎么办我娘亲那里有生肌玉露,特别好用,我明天拿来给你。”
凌白身shen子僵了一下,“什么叫脸很重要”他是靠脸吃饭的人吗
家轩嘿嘿笑道“是很重要啊,难道我说错了吗”
凌白少见的神色微黑。
老罗要笑不笑,最后直接捧腹大笑起来。
回去柴家之后,家轩就问蓝漓讨要了生肌玉露。蓝漓因为这次走的着急,没带也没时间调配,只好拜托风神医帮忙调配一些。
风神医臭着脸骂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们娘俩,却还是去调配了。
家轩凑到蓝漓的身shen边,想靠上去,又不敢,他没忘记王爷叔叔说娘亲生病了。
“娘亲,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娘亲虽然说不是什么大事,可风神医每天都来诊脉,他怎么可能忽略。
蓝漓唇瓣蠕动了一下,“这个”
家轩着急道“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不然为什么大家都欲yu言又止“很严重吗娘亲你快说啊”
蓝漓有些难以启齿,“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要不告诉我,我去问风爷爷”
“别”蓝漓无奈将他拉了回来,“娘亲没事,娘亲只是”
“只是什么”
“怀孕了”蓝漓说的很小声,上次被儿子抓奸jian在床chuang的场景如在眼前,她觉得这个“病”实在是有点羞于见人。
“啊”家轩呆住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蓝漓只觉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家轩才慢半拍的道“怀孕了啊男的还是女的”
蓝漓“”
家轩新奇的看着蓝漓尚且平坦的小腹,想伸手抹一下,又不敢,忽然喜笑颜开“这么说,我要当哥哥了是不是”
“好像是。”
“太好了”家轩高兴的不得了,坐在蓝漓面前的小凳上,可是忽然,他的神色又变得有点奇怪,“娘亲,王爷叔叔有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之后,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蓝漓无奈,不知道是该感叹儿子如此敏锐竟然意识到腹中孩子是白月笙的,还是该纠结为何儿子跟白月笙相处只这么一点时间竟然这样的喜欢,喜欢到跟没出世的孩子争宠。
家轩问完之后,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不是什么问题,王爷叔叔知道他走失,都亲自追到这里了,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他坐在蓝漓身shen边儿,盯着蓝漓的肚子,一本正经的研究起男女,甚至还想着要多取几个名字来。
还好,彩云进来,才将无奈的蓝漓解救。
“家轩,你看这是谁”
彩云的身shen后,跟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那小丫头个子瘦小,脸也有些蜡黄,只是眼睛长得极漂亮,又黑又亮,看见家轩朝他看来,那眼睛越发的亮了,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竹生,是我啊”
“你”家轩愣了会儿,“你是小草”
小草猛点头。
家轩愣愣的上前将她看了一圈儿,“你你不是男孩子吗”
小草腼腆的道“那时候没敢告诉你”
家轩无语。
小草是个懂事的孩子,冲着蓝漓就跪了下去,“夫人,谢谢你给我准备的衣服”
“快起来。”蓝漓最是见不得人动不动下跪,彩云也连忙将人扶了起来,蓝漓道“家轩从小就是一个人,缺个玩伴,你们既然能玩到一起,你便留下。”
小草大喜过望,都不会说话了,“夫人这”
家轩本就想着求娘亲收留,如今自然高兴,“娘亲你真好。”
蓝漓捏了捏家轩的小脸蛋,“这孩子叫什么”
“她叫小草。”
小草却道“我没有名字,是爹娘随口喊的,时间长了,大家就都这么喊了,夫人,不然您帮我取个名字”
蓝漓微微抬目,正好看到窗前的一株冰兰,凌寒独立,生机勃勃,唇角微动,“就叫冰兰。”
“多谢夫人。”
彩云揉了揉冰兰的头,看向家轩“好了,xiao jie要休息了,你们去外面玩。”
“好。”
两个孩子离开之后,彩云才端来安胎药,白月笙便来了。
彩云自然识相的退了下去。
蓝漓有些紧张,怕他又要问六年前的事情qing,等了一会儿,白月笙坐在榻前圆凳上,只是问了问她身shen体是不是舒服,蓝漓这才松了口气。
窗外传来小孩子的笑声,两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白月笙淡淡道“你素来都是这么好心的吗”
“家轩太孤单了。”
“那也是你造成的。”
蓝漓无语,抿了抿唇,又道“家轩说的那个凌白师傅”
白月笙当然不会忽略这件事情qing,有过的要罚,有功的自然是要赏,这道理他还是懂的,两人又聊了几句关于家轩走失后的生活。
忽然,白月笙看向蓝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件事情qing告诉家轩”
蓝漓微僵“我我还没想好”
“你要想多久”白月笙倾身shen,靠近了几许“我的耐心有限,等不了太久。”他受够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在自己眼前,还要喊他叔叔,这件事情qing,他本来可以自己去说,但他心底却是不愿的,他一定要蓝漓亲口说。
“我知道了。”蓝漓垂着头说罢,又道“你什么时候回京”
白月笙视线敏锐的落在蓝漓的身shen上,“你想说什么”
“没我不想说什么。”蓝漓讪讪笑着,她发现人真的是不能做亏心事,只因为六年前的事情qing,她如今在白月笙的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就怕引的他什么不适,然后联系到那件往事上去。
她看着白月笙眼下浓浓的暗影,没话找话道“因为找家轩,你最近都没休息好抱歉。”
白月笙哼了一声,没言语。
他不说话,蓝漓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半晌,蓝漓呐呐道“我我有些累了”
白月笙直接站起身shen来,离开了。
等蓝漓再清醒的时候,柴宁已经侯在外室的小花厅里,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
“蓝姐,江家大夫人来了,想见蓝姐。”
江家大夫人,也就是蓝修言,在京城的时候,蓝漓是见过她的,印象不错,想了想,也没有拒见的理由,便点了点头。
很快,蓝修言到了。
蓝修言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型女子,为人温和话少,时常挂着和善的笑容,年初的时候惊闻蓝漓去世,如今又见她活生生的在这,心中也是意外惊奇,她生性xing善良,明白蓝漓必定吃了不少苦,对蓝漓的那份关心,倒是发自内心的。
关心的话说完,蓝修言变得有些欲yu言又止。
江家的事情qing,蓝漓或多或少也有所耳闻,蓝修言在江家,说得好听点是与世无争默默无闻,说的难听点那叫懦弱无能,蓝漓只眼眸一动,大概就猜到了她怕是江老爷子派来请他们过江府小住的。
可蓝修言唇瓣开合好几次,终究也是张不了那个嘴,半晌,暗暗叹了口气,道“梦琪回来了。”
“我听说了。”
“梦琪她哎她不是什么大恶的人,她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而我又是个没手段的,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都不能帮她保住,这些年来,她才慢慢变成了那个样子”
蓝漓沉默着没说话。
蓝修言又道“我知道梦琪她在京城的时候,做了好些对不起王妃的事情qing,但她始终也是王妃的表妹,王妃”
“你想求我帮她。”蓝漓肯定的道。
蓝修言无措的揪着手中的帕子,“我知道我没资格求王妃什么,我也实在是没了办法”
蓝漓轻轻抿了手中的茶一口,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这次老太爷本来放了梦琪出来,让她过来的请王妃可梦琪死活都不来,老太爷一气之下,又将她关进了那小院里,也不给吃用,梦琪怎么挨得住啊”
蓝漓淡淡的扫过蓝修言的满脸担忧,且不说别的,比起易瑶来,蓝修言实在是差劲的太多,自己的女儿再如何的受苦受难,她除了求人帮忙,暗自抹泪担忧,竟一点实际的忙都帮不上。
蓝漓收回自己的视线,道“姑母,你先回去。”
“那梦儿的事”
“有道是各人造业各人担,她如今的境况,也是因为她自己,怨怪不得别人,大千世界,低入泥潭之中却靠自己双手过活的人很多,何况她只是被放逐在小院,不给吃用,又不是砍了手脚”蓝漓忽然不说了,她想,蓝修言要能明白就会明白,要是不明白,说再多她也不明白。
果然,蓝修言满脸迷惑,半晌没反应过来,只是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告辞离开了柴府,坐上回去马车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这次没请到蓝漓和王爷到江府小住,只怕老爷子必定要不高兴了。
想到此处,禁jin不住又叹了口气。
回到江家之后,江老爷子一看蓝修言的样子,便明白她办不成事,气的吹胡子瞪眼,“王妃可是你蓝家的女儿,如今来到西川,不住在你家,却住在别人家,你让外人怎么想”只怕是过几天这西川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王爷靠山早都倒向柴家去了,以后谁还会买他江家的帐
江家二房夫人邹氏却想到的是别的。
晚上就和二老爷江湛二人合计了一番,一拍即合,着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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