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僵持时,突然有兵士押来一个老太婆,那个老太婆拄着拐杖,年约八十开外,颤颤巍巍的,非常惊恐。
长公主终于脸露笑容,她胜券在握,以为可以从这老太婆身上打开缺口,可是老太婆又聋又哑,被人连打了几个耳光,连话也讲不清楚。
这时一个侍卫从后面扑上来拼命护住老人,尽管他也被打得头破血流,可是就是不肯让开。
白淑妃冷笑道:“向以仁慈号称天下的长公主就是这样对待老人家的吗?”
长公主的侍卫长傲然道:“再没有审查出来之前,她就是嫌疑人。”
此话太冷血无情,因此连那两个小丫环也对她怒目而视,那些侍卫更是红了眼睛,但都敢怒不敢言,他们同样也是有父母,若是自己的父母被人这样痛打,该如何处置呢?
这时长公主眉头一皱,因为从行宫后面逃走了一人,侍卫正去追赶了,据说他驾驶着一辆马车。
看来两人就藏在马车里,长公主疑惑地看了一眼老太婆,她面色倔强,仍在吱吱呀呀抗议,嘴里骂着不知所谓的话,好像是南京土话,反正公主是听不懂的。
侍卫长大怒,正要一刀砍下去,可是却被一只纤纤素手给攥住了,那只手虽然没有侍卫长一半手掌大,可是手劲却大得惊人。
侍卫长一惊,他是武王高阶,但在长公主手下却丝毫挣扎不得,好像是一个三岁小孩对上了成年人一般。
他是新调任侍卫长的,以前都由长公主的青鸾卫保护她的,因此从未见长公主露出过武功。
只是府上有一些传闻,那青鸾卫就是公主昔年亲自训练出来的,而且那些年纪大的曾经跟随公主在娘子关与金兵交手过,都是死里逃生的人,因此对生死都很淡然。
可是贾皇后以六宫缺乏女性高手为由把青鸾卫的精英抽调过去了,等于是解除了长公主的有力后盾。
可是长公主却没有反应,如今她地位尊荣,若是表现出一丝对抗情绪,说不定自己就会步岳飞的后尘。
这世上最无情的就是君王,因为赵贤曾经对太子说过:“|所谓骏人术就是要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杀不该杀的人,别人才会畏惧你。”
而岳飞生前无疑是对皇上最精忠的部下,可是没想到他的一腔热血全部给狗舔了。
因此长公主对于某些事也是有心无力,可是在别人眼里她还是那样光鲜照人。
特别是当她嫁给了慕容建后,刚开始兄妹的感情非常亲密,她也如愿获封长公主,可是渐渐却疏远了。
那是因为皇上对她有了防范之心,怕她做武则天,夺了他的皇位。
那种担忧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民间有人把她作太上皇,因为皇上软弱,而公主强势。
再加上某些人在吹枕边风,所以关系终于冷淡下来,而长公主也明白,那是皇上不放心慕容建。
所幸没多久那慕容建竟然病死了,因此长公主与皇上的关系又缓和了,因为当初是她义无反顾为了哥哥的利益嫁给大了整整三十岁的慕容家主。
当岳飞北伐后,山东与河南故土尽复,因此皇上又对慕容伟有了担心,慕容伟是聪明人,听从朝中大臣建议当了户部尚书,以宽慰皇上多疑的心。
尽管真宗一直不理朝政,整日里修仙,也没有修出什么成果,而方士与骗子满皇宫,基本上往宫内砸块砖就能砸到一个。
可是他还是牢牢把控着局势,并因势利导把局势往朝有利自己的那方引导。
无疑他是杰出的心理学家,对大臣与百姓的心理掌握得非常透彻,他们的喜怒与爱憎也非常了解。
当侍卫长察觉公主的阻拦后,当然就停手了,他其实也仅是装装样子,审讯犯人时都需要酷刑与恫吓并行的,先从心理瓦解犯人的心理防线。
长公主从先前的胜券在握突然预感到了不妙,果不其然,又有一列兵士来报,从行宫暗道内又连续冲出七八拔人,他们疲于奔命,不知该追哪个好。
白淑妃幕后还有高人坐镇的,不然不可能在瞬间就想出这个调虎离山的妙计。
长公主对老太婆道:“婆婆你走吧,我对手下的鲁莽向你老道歉。”
老太婆老眼昏花,也不知听没听到,在儿子搀扶下,挣扎了好久才站稳,她满脸是血,连牙齿也给打落了好几颗。
老太婆心里是非常爱惜那几颗门牙的,越是年纪大了,对牙齿越爱惜,本就不多了。
那侍卫扶着老太婆渐渐远去了,身影转入拐角不见了,长公主却对和着血的牙齿发呆,那牙齿在鲜血里白得很耀眼。
等她抬头早已不见人,果然白淑妃嘴角开始微微翘起,她还是赢了,所有的烟幕弹都是在掩护着貌不惊人老太婆。
长公主发觉上当,人已不见了,那雪白的牙齿似乎在地上嘲讽她,气得她提脚一踩,牙齿竟然粉碎了,原来是几颗以假乱真的假牙,那血也非人血。
白淑妃却突然放了软档,微微一笑道:“我想长公主殿下与我有点误会,不信你可以进去搜,天地良心,我白子眉从没有干过违法的事,那一定是别的狐媚子诬陷我。”
原来她下面还有一们生了王子的董仁妃,与她向来不睦,两人的竞争也最激烈。
长公主心中暗叹一气,也嫣然一笑道:“看来是本公主误会贵妃娘娘了,如此甚好,你也洗清了自己,让别人无话可说。”
就在她那极其豪华的仪仗正要回转驿站时,突然一陈无比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所有人都一呆,这马蹄声来得不是时候。
这般急的奔跑的,那马很快就会倒毙,果然烟尘里出现一列信使,人人满头大汗,而且手里牵着不止一匹马。
信使一般是一人报信的,从没有几人一起报信的,而且事态非同寻常,眼看要到跟前了,那位信使脸现笑容,把手中东西递出,人却一头马背上栽下。
那个侍卫长忙一把托住他,可是那人竟然气绝身亡了,而那马也随即悲鸣一声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其余两匹马却并不乱走,显得训练有素,那是驿站最好的马,每一匹都千金难求。
其余两个信使也同时赶到,但两人也疲惫地讲不出话,仅用力指着那信件。
侍卫长急性将内劲给他们输入,将近一刻钟后,他们喝过了茶,才能开口说话,但声音异常嘶哑。
当他们说来自汴梁时,长公主心里就格登一下,最坏的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可是另一信使是给谁送信的?
人群后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他原来是看管行宫的管家,其实也是皇上的心腹人,那信件竟然是给他的。
长公主也吃了一惊,她也搞不清楚老人家的来历,老人却对长公主与白淑妃道:“你们跟我来。”
俩人只好跟随他到了内室,他才郑重道:“皇上病危,要急宣你俩回京,但是南京的兵权悉归于我,从今起我是南京总管。”
他的事件赫然是道圣旨,比给长公主与白淑妃不同,给她们的仅是公文,命其速归。
长公主迟疑道:“这位老人家,你贵姓?”
老人家咧嘴一笑:“我姓汪,在你小时还抱过你,那时你才两岁多。”
长公主身子一震,终于叫道:“你是前大内总管汪公公,原来隐居在此,怪不得我一直打不到你。”
汪公公道:“你找到我也没用,我早已不管事了,这是最后一次任职,但愿一切平安无事。”
南京的范围很广,相当于现今一个省,因此他比南京节度使权利更高。
总管一般是非常状态下宣布的,比如处理紧急事件,需要接管地方,还如讨缫敌兵与强盗时就会任命。
到了明清就是总督了,后来总督成常态了,变成地方最高军事与行政长官,连巡抚与布政使也得听命于他。
但宋朝的总管权利没有总督那么大,相当于总兵。
最主要是朝庭不放权,因此处处有文官制衡,可是汪公公本身就是太监,因此连监军都省了。
他严肃道:“长公主与淑妃娘娘由我派人保护进京,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太子现今也在南京,恐怕要生变。”
白淑妃眼前顿时闪现出董仁妃那可恶的嘴脸,若是她得势,连贾皇后也得倒霉,只能靠边站了。
董太妃上位的话就是董太后,有亲儿子撑腰权利当然比一个寡妇要大得多了。
白淑妃一时脑中一片空白,在回京的路上她噩梦连连,甚至梦到董仁妃把她及女儿与女婿全押上刑场处斩了。
俩人积怨实在太深了,可是在路上突然传出一个好消息皇上在病重间命董仁妃自缢了。
但同时也有一个坏消息,就是皇伯赵波回来了,他是被金人刚放回来还没一个月。
此前消息一直被封锁,如今终于真相大白,他于廿年前在河南视察时被从燕幽十六开州出兵的金兵前锋掳掠而去的。
因此赵贤就乘机在鲁国公与江宁候等人拥护下称帝,那时老皇帝赵昊有禅位的想法,因此赵波称帝是铁板钉钉的事,可是没想到命运却给他开了这样一个玩笑,就在他即将上位前被掳而去了。
幸亏那位金国亲王非常仰慕中原文化,而赵波也是个文学家,对于国学有极深造诣,诗词书画榜样精通。
在这节骨眼上,赵波的消息突然传入众人耳中,这预示着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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