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碎语
这个话题似乎是有些沉重,之后尹清绮便不再说话了,祁非言却并不给她这个装深沉的机会,这一路走来,尹清绮太随性,几乎是把自己出卖的一干二净了,当下是摸了摸下巴,若有深思的说道:“这么说来这皇帝其实并不太喜欢你啊!”
“何出此言?”
尹清绮笑了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戚渊和自己的感情,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任何人都不能随便的评判。
祁非言觉得自己总算是搬回来一成,一脸得意的说道:“若他喜欢你,又怎么会将你放在这边荒之地?显然是不把你当回事,所以见你出来也没有人追。”
“你这就是小儿之言,应当说这是他爱我、知我、懂我,所以才会让我镇守蜀州,不想让我难过,所以成全我,这才是真男人。你懂什么!”
尹清绮笑了笑,显然是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还不着痕迹的恶心了一下祁非言,像他这样的毛头小子,知道什么是爱?那不是可笑吗!
祁非言摸了摸自己起来的一身鸡皮疙瘩,这女人还真是不要脸的很,这种话也能随便的说出口,思来想去最后才觉得这是自己做的孽,就不应该提起这一茬。
转而又换了另外一个话题,问道:“对了,沿途我看那些村镇之中,似是并没有将这次的事情公布出来,莫非是我们走的太快,这消息没有传过来?”
尹清绮略微嫌弃的看了一眼,祁非言又接着说道:“这些事情为什么要告诉黎民百姓啊!”
祁非言有些茫然,这可是家国大事,怎么不会公之于众呢?还有让他觉得疑惑地是,之前京城之中有霍乱的事情也是,并没有告诉百姓,就连那些个当官的有些也不知道,当真是让人费解。
“心中可有疑惑?”
祁非言确实不太懂这是为什么,虽然觉得尹清绮有些不靠谱,只怕又会随便的编一些理由来,但还是虚心的请教着:“请尹姑娘解惑。”
“这会儿倒是指导喊姑娘了,之前我告诉过你,无论什么战争都是暴君行为,现在我再告诉你,愚民的故事。”
“什么?愚民?”
“在所有的皇帝眼里,所有的百姓最好是愚蠢的。因为一旦他们有了思考的能力,将会威胁他的统治,如果要举例的话,你和你们将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祁非言当下就想反驳,但仔细的回忆起来,将军用的似乎确实是这个办法,不教人读书,只教人杀人,并不像是将他们当做人,而是杀戮的机器。可即使这样,祁非言也恨不起来,若是有机会,他还会救他一命,总归是自己背叛了他,至少应该还他一命。
“你说的这些,我似乎懂了。但是这跟告不告诉他们有什么关系?”
尹清绮笑着摇了摇扇子,对于祁非言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接着说道:“知道一句名言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里面有的是古人的智慧,读多了容易刻板,所以需要去结交人,这些可是今人的智慧。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越容易思考,思考的多了,心就乱了。”
“所以还是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得好,等着那些个当官的把一些都安排好,岂不是省心很多?”
祁非言满脸无语,根本听不懂尹清绮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一看就是现成编的。可若是现在直接戳穿她,之后估计又会被说教。
随便的敷衍了两句,尹清绮也没有追究。
毕竟这些道理,只有身处其位才能够明白的,现在干说,少年人又怎么会去深思。
说白了,不说出来只是因为怕乱,心一乱,国就毁了。尤其是那种捕风捉影,还没有盖棺定论的事情,怎么能够让百姓们知道。
譬如霍乱一事,若是事先告知,京城必将大乱,到时候死的人可就不是十个八个了。到时候会认人恐慌,四散逃离,也许,整个天朝都会被霍乱疫病所扰乱。
原本祁非言是不打算说这个的,但既然话题聊到了这里,祁非言便问道:“你们是不打算抓将军了吗?”
“怎么?你担心了?”
尹清绮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祁非言,眼中虽然还是一如往常的调笑,但心里却带着一点小紧张。
祁非言倒是一脸的坦荡,接着说道:“担心肯定是有的,就算他的做派为我不喜,但好歹也是养我的人。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你们没有张贴追捕将军的文书!莫非还是因为愚民的理论?”
见祁非言这么说,尹清绮的心才慢慢的安定下来,果然这少年不亏是自己看中的少年,是个深明大义的人,虽然临阵背叛是可耻的,但他在大是大非面前选择了大义,事后也没有落井下石,这才是难得。
将军的事情祁非言一直记在心里,虽说这个将军骗了他,在大是大非面前他选择了大义,可从心底他还是敬佩这位将军的。
如今他们虽然有些人没有被抓着,有几个断后的同伴被抓住了,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没有说出将军的事情来。
一则是因为他们足够硬气,二则也是真的没有人见过他。
“是殷切没有人见过他,所以才没有下通缉令的吗?”
“莫非你打算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子?”
尹清绮看着祁非言问道,眼里的审视明晃晃,就算祁非言想要无视也不行。
“自然不是,我只告诉你,我们没有人见过他。他每次出现都在隐隐之中,多数的事情都是有你们的那个侍郎帮忙办的,说不定就算站在我们面前,我们都不一定认识。”
祁非言叹了一口气,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但是却不敢说,就怕尹清绮误会自己是为了给将军开脱,现在他的同伴只怕都说的差不多了,自己再说应当也不会让她误会了。只可惜自己的那些同伴,快死了还得受这种罪。
“哦,看来他们说的不是推诿之词了,我日前收到了传书,戚渊就想让我问你来着,我还没想好怎么说,你到时提前开口了。”
尹清绮没有说别的,接着说道:“抓他何须用海捕文书?这人抓不抓都一样,不要再想他了。”
“什么意思?”
祁非言一怔,没想到尹清绮会这么说,难道她的意思是要放他一马?可总觉得他们不会放着这么一个毒瘤在天朝之中游荡,也许是还有别的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