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花,你来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见萧若水彻底冷静下来,被重新挂上水的姜文明,病情没有太大变化后,董礼貌这才松了口气,看着王护师放低声音问道。
他的声音虽不高,却很威严,不愧是人民医院现在事实上的掌门人,官威很大。
“董院长,我……”
满嘴苦涩的王金花,用劲撇了下嘴唇,刚准备对领导作出最深刻的检讨时,萧若水却抢着说道:“董院长,这事跟王护师没得关系。是我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跟我说,她跟姜文明昨天晚上……”
根据萧总的叙述,就是刚才一个夜场不良女给姜文明打电话了,她接的。
夜场不良女并不晓得姜文明已经病了,只说不要忘了今天晚上的浪漫之约,要像昨天晚上一样,找个荒无人烟的野外,以苍天做被,大地做床,俩人用各种高难度姿势,来钻探生命是从哪儿来的,还有绝大多数生命又到哪儿去的神秘话题。
“我是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又询问了王护师跟邪气相关的一些专业知识,才晓得这个渣男,为什么变成这要死不活的模样,原来是昨天晚上露天跟女人瞎搞的下场。”
简单讲了一遍自己为什么要发疯的原因后,萧若水抱歉的说:“董院长,对不起,是我大脑太发热了,给你造成了伤害,骇坏了王护师,还请诸位能原谅我。唉。”
就在几天前,萧总还深入透彻的认识到,她心中只有一个姜文明,笃定要和他用爱相互扶持,走过这或大碗吃肉,或吃糠咽菜的人生……想想,心中就很甜蜜。
但现在,她情愿去找个七十七岁的老光棍,也不想再跟姜渣男有什么牵扯了。
她能从董院长等人的目光中,看得出来他们都晓得他们是幸福的一对了。
鬼才跟他是幸福的一对呢!
讲清楚,务必得和他们讲清楚,他是他,我是我,不搭嘎的关系,不是他们想的那种关系。
心中已定的萧总,长长叹了一口气,目光微微黯淡了些:“董院长,诸位,实不相瞒,我是姜文明的小师妹。他从小就没得了爹娘,是我和我大师兄还有我姐一把粪一把尿的把他喂养大、哦,不,是养大的。为了能让他的爹娘能含笑九泉,我们含辛茹苦,这都算不上事。”
说到激动处,一脸慈祥的萧总,还伸手擦了下眼角:“我只想,他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再也不能像他那个不争气的老子一样,成为一个让每个人都讨厌的渣男。可、可他……唉。”
又无奈的叹息后,此刻母性十足的萧师妹,抬脸望着天花板,一脸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
什么,什么,他是你和你姐夫一把粪一把尿拉扯大的?
我伟大的萧总啊,姜文明今年多大了?
你在魂不守舍时,我们的人可是问过你,他已经二十有四了。
你呢?
你今年好像还没得二十四吧?
你或许真的是姜文明的小师妹,也许只是容貌清纯了些,年龄可能比他大个岁把岁,可哪个会相信比他大岁把岁的你,能一把粪一把尿的把他带大啊?
这么说,也不科学啊。
不过,科学很重要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当然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不管你怎么说,我们都相信好了。
不要说你是把姜文明养大的小师妹了,你就算是生养他的后妈,也跟我们没得关系啊。
只要你不要再发飙,破坏我们双龙医院能天下扬名的大好机会,这就行了。
董院长心中这么想着,跟几个下属对视了一眼,抬手抹了抹已经不淌血的鼻子,嗤笑了声说:“萧总,听您这么一说,我们也认为姜先生做的有一点过分了。但,男人吗总会犯这样那样的毛病?我相信姜先生病好了以后,肯定会从中得到教训,理解您的一片苦心,会痛改前非的。”
“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董院长谦虚的征求王护师等人的意见。
董礼貌几个人都不是呆瓜,当然能看得出来萧若水的陡然发疯,是因为王护师说漏嘴了。
但既然慈祥的萧总,替王护师背下了黑锅,而且姜文明又无大事,那么再追查她的责任,这就有点过分了,就应该因势利导,成全萧总的慈祥美誉。
“对,对,董院长您说的很对。”
王护师几个人,纷纷点直头,你一言他一语的劝说萧师妹,看在姜文明年少不晓得好歹的份上,您这个做师妹的,就原谅他这回的无知吧。
俗话说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嘛。
在大家好的劝说下,萧师妹终于气消了,说她已没得事了,到楼下散个心。
董院长他们更巴不得呢,连忙让开了门口。
那个什么,哪个先借双鞋子给我穿?
我穿三八码的。
放宽心,不会白穿你的,本师妹会给钱的。
王护师正好也是穿三八码的,连忙跑回更衣室,给萧总拿来一双休闲鞋。
至于萧总递过来的三百块钱,她是千万不能收的。
不收不行,本姑奶奶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吗?
况且这便宜,只是一双破、旧鞋呢?
不考虑王护师的推辞,萧总把三百块钱硬揣到了王护师的白大褂口袋里,整理了下有些皱了的衣服,脚步轻快的走了。
这姑奶奶终于走了!
董礼貌长长松了口气,虽说不会处罚王护师的无心之过了,但还是放低声音喝斥了她两句,这事也就画句号了,开始讨论要不要把姜文明转个病房,安排专人全天候严加看管,省得萧总再发飙,那样就不好了。
暂且不说董院长那边怎么开会研究,紧急商议护卫姜文明的事,单说萧若水。
走到住院楼后面的小广场内,萧若水一心的焦灼,抬腿朝一块不挡她事的石头踢去……你么的,是哪个在这儿放了个石狮子啊?
恐怕可爱的秀足都快踢破了的萧总,疼的眼泪唰唰朝外淌,就势坐在了石狮上,把鞋子脱下来,用劲揉着小脚,不住的骂着姜渣男:“厚皮脸的渣男,要不是你,本姑奶奶能生这么大的气吗?被气的无处发泄,一脚踢在这石头上,把小嫩脚都快要踢破了?”
半晌,萧若水的小脚才好多了,穿上鞋子试着走了两步。
老天垂怜,虽说走路时一走一跛的,但骨头应该没有事。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万幸的萧若水,再也不敢瞎发火了,拿出香烟衔一根在嘴上,点着后抽了一大口,闭着眼,想象着淡青色的烟雾在肺里游荡了几遭后,才连着烦恼,被慢慢吐了外来。
舒服。
惬意。
香烟是个好东西啊,尽管它是害人的,却能让人有一种吃美味佳肴都享受不到的爽快感。
情绪彻底安静下来后,萧若水就开始细想,究竟是谁个厚皮脸的,把姜渣男勾到那阴邪之气的地方去瞎搞,结果害的本姑奶奶差一嘎嘎把小脚踢废了。
我太善良了。
思来想去,萧若水总结出了这个结果。
要是她不善良,是好欺的,而是悍妒的人物,她的未婚夫婿又怎么会偷偷瞒着她,到外面跟其他的女人瞎搞,害她差一嘎嘎成了望门寡?
要么找出那个厚皮脸的女人,这倒在其次了。
关键是,萧若水从这事中,汲取到了差一嘎嘎脚残的教训。
以后,她再也不能任姜渣男的私生活,这么放浪了,要是她还把他当成是未婚夫婿的话。
是让他不当本姑奶奶的未婚夫婿呢,还是让他继续当本姑奶奶的未婚夫婿呢?
就在萧师妹为这个问题而纠结时,手机响了。
是南宫小乔打来的:“若水,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从今天下午到现在,我起码给你打了不下一百个电话。老实交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跟姜渣男瞎搞到爽了不能自拔,却忘记还有一个可怜兮兮的乔姐,在家里望穿秋水的等着你们回来,弄晚饭?”
“扯什么呢,乔姐。”
萧若水打了个哈气,意懒心慵的说:“我现在医院呢,人民医院。”
“什么,你在医院?”
那边的南宫小乔一愣之下,随后连忙追问:“若水,你哪儿不舒服?到医院去,怎么不跟我说一句?”
好姐妹的关心,让萧总忘记就在几天前,还暗地里大骂她狐狸精的事了,只给她的关心而感觉心中暖和和的,放低声音解释道:“我没得事。我来医院,是因为姜渣、姜文明生病了,我把他送过来的。”
乔姐我回家没看见你们后,掐指一算,也该晓得姜渣男生病了。
倚在沙发上,左手端着一杯葡萄酒,右手拿着手机,看着搁在沙发帮上的黑丝小脚,一颠一颠的,南宫小乔心中冷呲,语气又要惊讶的恰到好处:“啊,姜文明生病了?呀,没得关系吧?什么病啊?膀胱癌?胆结石?还是前列腺炎?”
搁在以前,听她这么谩骂二师兄后,萧若水早就不乐意了。
但现在,她却巴不得姜渣男,真的有这些病,冷呲一声:“哼哼,我反而盼着他食道癌,最好是晚期,活不了二三天的那种呢。可惜不是啊。”
“那他得了什么病?”
南宫小乔抬腿下地,坐了起来,心中默念,小中风。
“小中风。”
萧若水这三个字自手机内响起后,南宫小乔想有种昂首向天,放声狂笑的强烈冲动,我他娘真的是诸葛孔明再世,你下一句要讲什么,早就在本大小姐的意料中。
下面,你就要跟本大小姐说,因姜渣男陡然中风,看来没得办法陪同本大小姐前到南臧去了吧?
南宫本神阴深深的笑了下,却是一惊一乍的语气:“什么?中风?好端端的,他怎么会陡然小中风了呢?这、这不科学啊。他的身体那么棒,当时睡、咳,骑了乔姐时,可是一晚上七八回的。”
她这席话,让萧若水听着非常难受,又要没得办法反驳。
因为人家南宫本神说的一点不错,那天晚上在天虹会所,姜文明可是睡了她很多回的,提上裤子后,不照样用两条腿走出会所,施施然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