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兰花在眼前,胡管事反倒不急了,反正这株兰花他是要定了,剩下的只是价钱问题。
“薛姑娘,不知这株兰花你是从何而来?”
“这株兰花是我爹两年前从山里挖回来的,但一直没有开花,直到昨天,因为家里急需用钱,所以不得不将它卖掉,如果胡管事诚心买,就出个实诚价吧。”
薛婳话说的直白,没有搞那么多弯弯绕绕。
胡管事略微沉吟一阵,报了价:“八百两,薛姑娘以为如何?”
薛婳一听这个价,就知道自己明显低估了这株兰花的价值,因为从胡管事报价的姿态来看,这个价格显然还有比较大的上升空间。
“胡管事,您心里想必也清楚,这个价还有得谈,不过我不准备再加价了,就八百两,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胡管事:“你说。”
大管家先前给他透过底,低于两千两的都可以直接拿下来,而他的心理价是一千五百两,如此一来,还有至少五百两可以落入自己的口袋。
谁知这个薛姑娘居然真的八百两就应下来了。
如果她的要求不过分的话,答应下来倒也无妨。毕竟这一场交易下来,他可是足足能够赚一千二百两!
“我想让胡管事将这八百两银子,换成一座等价的宅院。”
“这……”胡管事不禁犹豫了,八百两好拿出来,但是与之价值相当的宅院却不是那么容易拿出来。
“若是我不答应呢?”
薛婳微微一笑,“那我就只能另寻买家了。”
说着就要将兰花从桌上拿下来。
胡管事忙道:“薛姑娘且慢。”
他名下恰好有一座两进的小院,地段好,闹中取静,里头景致也很不错,买卖颇为方便,周边住的都是小有资产的富贵人家。
原本这是一个富商送给他的,求他打点关系,现在里头住着他养的一个外室,平时没事就喜欢到那边去住一晚。
这么个安逸窝,可远远不止八百两,一千六百两都有了。
这个薛姑娘,说是不讲价,但这手段可远远比讲价狠多了。
然而面前这株兰花实在是难得,不说别的,那香味就够独特的,光是闻一闻他胸腔都仿佛得到了净化。
若是将这么盆宝贝献到老夫人面前,说不得就能得了老夫人的青眼!
和前途相比,一座宅子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这么一想,胡管事迅速做出了决断,“好,薛姑娘是想现在随我去看宅子,还是?”
薛婳:“就现在吧,要是不满意的话,还能早点拒绝,免得耽搁了胡管事的工夫。”
闻言,胡管事嘴角就是一抽。
关越主动提出:“胡兄,不介意我也跟过去一块儿见见世面吧?”
说是见世面,其实是想在一旁为薛婳掌掌眼。
胡管事眼神从他身上溜到薛婳身上,脸上露出个了然的笑,“行,那咱这就走吧。”
从茶楼出来,他将小厮招过来,凑近他耳边吩咐了两句,小厮先一步快步走了。
一行人来到胡管事位于八角街青云巷的宅子。
八角街得名自街中心的一口八角井,市井市井,在没有正规市场的古代,井水边一般就是人群聚集的所在,这里人流量大,各种摊贩就会在这里出售他们的货物,久而久之,这里就自然形成了一条商业街。
到如今,八角街已然是县城里的金融商贸中心,其热闹繁华程度,令人瞠目。
然而从青云巷里转进去,这一片住宅区却又清净得很,只隐隐可听见外头的喧嚣。
因着胡管事让小肆提前过来叮嘱了一声,他养在这里的外室娘子已先一步在厅里候着了,见一行人进来,便吩咐下人上茶水点心。
才从茶楼过来,薛婳也不渴,端起茶杯略沾了沾唇就放下了,胡管事立即会意:“薛姑娘,我带你在宅子各处转一转吧。”
薛婳从善如流地站起来,裴寂便也跟着站起来,手里提着竹篓,那盆兰花就装在竹篓里。
宅子并不是很大,但也不显得局促,处处都显得精致,朝向也好,大部分屋子,尤其是主卧光线很足,敞亮。
薛婳看过一遍,心里很是满意。
“薛姑娘,你觉得如何?”一行人重新回到厅里时,胡管事探问薛婳的口风。
薛婳也没藏着掖着,直言道:“这宅子不错,我很喜欢。”
接下来,就是一手交花一手交货了。
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从将房契拿到手,再到办过户手续,因着有关越这个关捕头在,县衙中的吏员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半天就给办妥了。
要是换了没有关系的普通人,怕是至少得花个十天半月。
胡管事拿到兰花,薛婳拿到房契,双方都很满意。
因急着将兰花拿回叶府,胡管事也没多耽搁,“要是薛姑娘下次还有什么花花草草的要出售,直接来找我老-胡就行。”
薛婳笑着应下来,心里却是没打算将养花卖花作为主业,毕竟培育出一株极品就已经罕见了,要是经常都能培育出来,那不是成心惹人怀疑?
胡管事捧着兰花坐上轿子回府了,原地剩下薛婳三人。
“关捕头,这回真是多谢你了,正好也中午了,我请你吃顿饭吧。”
这次到县城来,除了卖花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件事,这件事还需要麻烦到这位关捕头,就算在城门口没恰巧碰见他,她也打算找上他的。
关越也没推辞,爽快应下:“好啊。”
薛婳:“关捕头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地方?我对这里也不熟。不过,千万别给我省钱哦,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关越不禁笑了起来,“那就去迎仙楼吧,这家的水晶肘子、狮子头都很不错。对了,薛姑娘别再叫我关捕头了,我比你大,觍颜赚你一声‘大哥’,怎么样?”
薛婳当即改口:“那好,关大哥,我们就去迎仙楼,你在前头带路吧。”
路上经过一个糖人摊子,裴寂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力,在宫里他可没机会见到这些市井间的寻常物事。
这一路上,他都遵循薛婳的叮嘱,努力扮演一个高冷话不多的工具人,但是每当看见那些有趣的东西时,他眼里就会忍不住迸射出光彩来。
薛婳注意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是卖糖人的摊子,对关越说了声稍等,干脆牵着他走过去,问他:“想要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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