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户籍给我,我帮你保管。”
走出一段距离,薛婳伸手,裴寂将收进怀里的户籍交给她。
她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半下午了,不过这一趟的两个目的都圆满达成。
如今裴寂身份落实,房子也有了,万事俱备,接下来就该走假成亲的流程了。
薛婳又带裴寂去八角街那边大采购了一番,最后还买了一辆驴车,在漫天绚烂的晚霞中,赶着驴车嘚儿嘚儿踏上了回家的路。
去的时候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回来坐着驴车速度就要快多了,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家了。
当然,这还得益于薛婳给驴子喂了一滴灵泉,吃下灵泉的驴子变得乖顺又灵性,跑起来贼有劲儿。
到了家门口,薛婳却发现外头聚了不少人,她第一时间就朝院门看去,见院门还关得好好的,心下便松了口气。
“哎,画妮儿回来了!”
“这还坐着车呢,画妮儿,你家买车了?”
薛婳答:“不是我买的,是我阿康哥的。”
在她的示意下,裴寂颇为淡定地先一步下了车,并且伸手将她扶了下来。
因为薛家住在村子比较边缘的位置,裴寂平日里也基本不出门,所以导致大多村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这会儿见了真人,大姑娘小媳妇眼睛就是一亮,好俊俏的后生!
“画妮儿,他就是你爹收的徒弟?咋以前没见过呢?”
薛婳又将之前应付关越的说辞拿了出来,稍作修改,又增添了不少细节,听着更加真实了。
一时间,村人看着裴寂的眼神多了几分稀奇,倒是没人怀疑薛婳的话。
这时,一行人分开村人,来到薛婳面前。
为首的是个颇为富态的中年人,身边跟着个口歪眼斜的年轻男人,嘴里流着涎水,薛莲花也在。
她上来就怨怪了一句:“画妮儿你娘是怎么回事,明明在家也不开门,把刘老爷和刘公子关在外头,像什么话!快去叫你娘把门打开,刘老爷可是贵客。”
转头对着刘员外又是另一副谄笑模样:“刘老爷,这就是我那二侄女,我说的没错吧,她模样是再出挑不过,这十里八乡也找不出比她还俊的姑娘了。以后-进了刘家,保准生出来一个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小少爷。”
薛婳被她这话实在恶心得不行,“大婶你谁啊?怕是得了癔症吧,你可别在这里乱攀亲戚。”
薛莲花嘴都被气歪了,“你这个贱——”
话说到一半记起来这是在刘员外面前,好险止住了话头,露出一个略显扭曲的笑来:“你这孩子,我是你姑姑啊,咱们前几天才见过的。”
薛婳仔细看她一眼,装作恍然的样子,“原来那天是姑姑你啊,我还当是哪个疯婆子跑来了我家呢。平白无故就把我娘还有我骂了一顿,张口闭口贱人的,还问我娘讨花,我寻思着我姑姑怎么可能这么无耻呢,哪知道……”
她摇了摇头,一副实在没想到的样子。
薛莲花被她气得冒火,张口就要喷粪,被刘员外抬手制止了。
他上下打量了薛婳一番,重点关注了她的胸腹位置,那黏糊糊的目光让薛婳一阵不适,身上跟有虫子爬过一样。
他那个傻儿子更是直接伸手来拉薛婳,口里还叫着:“媳妇儿,嘿嘿,给我生大胖娃娃。”
说话时涎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别提多猥-琐了。
薛婳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傻子还要靠近,裴寂伸手将他一推,“不准过来。”
傻子被推得趔趄了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呜呜爹,他欺负我!你快让人打他!打死他!”
刘员外并没理会傻儿子的哭闹,而是将目光凝在薛婳身上,一副高人一等的语气:“你就是薛家大姑娘?”
薛婳神色淡淡:“不错,不知刘老爷有何贵干?”
刘员外下巴微抬,手臂一扬,“抬上来。”立时便有下人抬过来两只箱子。
箱子打开,一箱是布匹绸缎,一箱是明晃晃的首饰金银。
旁边围观的村人不由发出了惊呼。
尤其是那些妇人,看着箱子里的那些东西,眼珠子都拔不出来了。
刘员外很满意这两箱东西造成的效果,面上不禁流露出得色,“薛大姑娘,这两箱子东西是我刘家给你的聘礼。”
他满以为薛婳会流露出震惊狂喜的神色,谁知她面色毫无波动,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刘老爷未免可笑,我何时答应过要嫁去你刘家了?东西抬走,别搁这儿挡位置。阿康哥,我们进去吧。”
走了没两步,薛莲花在身后叫道:“薛婳你不嫁也得嫁,你奶已经答应了。你爹不在,我这个当姑姑的也不忍心你被耽误了,在家拖成个老姑娘,这才费心费力给了找了户好人家。
“刘家是多好的人家,家里开着好几家铺子,伺候的丫鬟奴仆一大堆,你嫁过去了就是少夫人,可不要不识好歹!”
这番话跟之前薛老太劝薛母改嫁钱大志时简直如出一辙,薛莲花跟薛老太果然不愧是母女,这恶心人的手段也一模一样。
薛婳转过身来,“薛家已经分了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婚事由我娘说了算,轮不到我奶插手,更是轮不到你一个嫁出去的姑姑来指手画脚。你要觉得刘家好,那就将自己女儿嫁过去呗,自己跟刘家成为亲家,那不是更方便吗?至于我的婚事,”
她将裴寂的手握住,举起来,让众人看见两人交握的手。
“我阿康哥一直想报答我爹,只是没找到机会。现在我爹不在了,他已经决定将我娶进门,好跟我一起好好照顾我娘以及一双弟妹。婚事就定在三日后,到时候还请各位叔伯婶子大娘过来喝杯喜酒。”
这话一出,刘员外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他觉得自己的脸面简直被撕了下来放在地上踩。
对方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他心中万分恼恨,阴阴地盯了薛婳一眼,一甩袖子带着傻儿子以及家丁离开。
薛莲花被落下,赶紧追上去,“刘老爷,等等,你听我说啊——”
可惜刘家的马车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甚至速度更快了。
可见刘员外是将薛莲花这个办事不力的介绍人迁怒上了。
另一边,村人都围着薛婳和裴寂问话。
主要是围着裴寂,问他一些诸如年纪多大了,家里有没有田产房屋,几口人等等。
裴寂不知如何应对这些过分热情八卦的乡亲,干脆借口要将驴车赶进院子里趁机脱身。
薛婳则留下来应付乡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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