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第487章 失望攒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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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雪,下的很大。</p>
厚厚的积雪铺盖在地,遮住了所有的血腥,也埋葬了所有的幻想。</p>
与晟海一战,晟海几十万人全军覆没。</p>
大炮轰的他们落荒而逃,掉进海里全都淹死了。</p>
海面,几个月里都漂浮着尸体。</p>
东原的近二十万人也没有一个生还,战争,是如此。</p>
夺了命,也断了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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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缘寺的山顶,钟声回荡。</p>
敲钟的小和尚法号缘里,他穿着僧袍敲完钟一回头。</p>
仔细看了看,之后匆忙跑了下去。</p>
“师父师父!!”</p>
空缘方丈正在诵经。</p>
“师父你看那有个人!”缘里年岁小,自小在前缘寺长大,由于身体不好,前几日才被空缘方丈允许出来活动。</p>
他很少见到人,所以见到一个陌生人尤为惊讶。</p>
空缘方丈慢慢睁开眼,看了眼面前的佛祖,起身走到殿外。</p>
高高的山顶俯视而去。</p>
那是一个男人,他一身黑袍外雪地尤为显眼,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稳健,雪地如履平地。</p>
风雪刮在他的头顶肩,他浑然未觉。</p>
那人的手里似乎捏着什么东西,红红的。</p>
“师父,这个人应该是来咱们这儿的吧?”缘里特别希望有个人能跟他每天一起敲钟。</p>
空缘方丈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说。</p>
前缘寺门前。</p>
高高的台阶雪很厚。</p>
男人站在寺前,目光苍凉,他握紧了手心里的红布,慢慢走台阶去。</p>
不等开口,寺门被人打开了。</p>
一个和尚双手合十:“施主里面请,方丈已经恭候多时。”</p>
男人并没有一丁点惊讶,迈过寺门的门槛,只是在最后一只脚即将迈过那道门时,他停顿了一下。</p>
手在袖口摸了摸,一块精致的镜子落在手里,他轻轻抚摸了下。</p>
随后头也不回,顺手朝着山下丢去,最终不知落在了那片雪地,悄无声息。</p>
寺门关,一切都被隔绝在外。</p>
“施主。”</p>
空缘方丈站在佛祖的像前看着他。</p>
男人没有进门,而是转了个弯儿朝着前缘寺的后方走去。</p>
前缘树旁,许多红布都断了。</p>
他盯着某个地方,那个只剩下一个绑住树枝的红布,其余的都飘走了。</p>
真的断了……</p>
男人笑了,笑的竟是那般轻松。</p>
空缘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p>
雪越下越大,他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生生的看着那个断了个红布。</p>
风雪,他呢喃:“终于断了啊……”</p>
是轻松的语气。</p>
终于断了。</p>
断了好啊。</p>
断了,不用总是担心哪一天它会断。</p>
男人慢慢蹲下身子,摸着树根附近白雪下的泥土,一点点挖出一个坑来。</p>
将一直被他窝在手里的红布埋进坑里,把泥土盖,之后又撒了一层雪。</p>
一切回归于平静。</p>
小和尚缘里偷偷摸摸跑过来,凑在师父身边儿,小心翼翼的看着。</p>
“师父,他在哭什么?”</p>
空缘方丈抬头望着洁白的天,“在哭缘。”</p>
“缘?”小和尚缘里满脸疑惑。</p>
“对啊,缘。”空缘方丈笑了,“缘散缘聚,都是命,改不得,逆不得,也强求不得。”</p>
小和尚歪头,“散了便散了,那哭什么?师父,他哭的好生可怜啊。”</p>
树下,一个男人跪地不起,双手抓着那块埋着红布的地方,哭的撕心裂肺却默默无声。</p>
缘里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哭成这个样子,那该有多难过。</p>
空缘方丈拉着缘里转身,跟他说:“再深的感情也有放下的一天,只要……失望攒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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