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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改变

长安第一美人 发达的泪腺 5144 2024-02-10 00:14

  ==第四十二章改变==

  翌日一早,陆宴携白道年到了东宫。

  殿内兽面纹的铜炉散着袅袅青烟, 地龙烧的甚旺, 四周的气温仿佛夏季一般。

  太子坐于榻几之上, 身上是一袭素缟色镶金线的龙纹缎袍,鬓发规整,仪表不凡。

  太子的容貌似母,单论姿容,确实要比其他几个皇子要俊美一些,只是久病缠身, 眉宇间略显憔悴。

  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家的气势从不会因为病弱而折损半分, 太子才问了一句话, 白道年便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

  白道年哪里能想到, 陆大人嘴里说的兄长,竟是大晋的当朝太子。

  “孤还有多少时日?”太子又问了一次。

  陆宴皱眉道:“太子殿下。”

  太子用一张帕子捂住嘴, 浑身颤抖, 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然后道:“时砚,孤就想听句实话。”

  太子顿了顿,再次看向白道年:“白大夫不用有所顾忌, 但说无妨。”

  白道年给太子诊脉之后, 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这种脉象是典型的外阳内虚, 表面看着还过的去, 实则身体已是快被掏空了。

  “太子平日用的药方,可否让草民看一眼?”白道年道。

  太子瞥了一眼黄门,道:“去把孤一年来的药方记录,都给白大夫拿过来。”

  须臾,黄门端着一卷处方合集走了进来。

  白道年细细地翻阅着太子近一年的用药。

  起初还看的过去,半夏、天南星、皂英、川贝母、竹茹用的大多是化痰止咳平喘的药,可到了三个月前,随着病情加重,这药量竟是比一年前足足翻了一番,轻粉、淫-羊藿、四季青、鱼腥草、冬虫夏草

  看着好似把世间珍贵的药材都用在了东宫,却忽视了药物之间的相克,就拿淫-羊藿来说,这种壮-阳补气的药,是绝不可同彭花粉放在一起用的,用多了只会起反作用罢了。

  白道年眉头紧皱,额间布满了虚汗,向一国储君说病情,谈何容易。

  陆宴低声道:“可是药方出了问题?”

  “这药方表面并无不妥,只是其中两位药具有相克之效,是绝不可放在一处服用的”他思忖片刻,心一横道:“就这个药方,殿下若是再服下去,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时日无多。

  这样的话,谁敢在东宫说?

  听了这四个字,别说是太子身边的內侍站不住了,就连陆宴的脸色都随之一变。

  陆宴道:“白大夫既看出了问题所在,可有把握一试?”

  白道年老实道:“殿下的病并非风寒之症,草民不敢谈把握二字,只敢说尽力一试。”

  太子道:“不论结果如何,孤都不会怪罪于你。”

  白道年定了定神,低声道:“草民还有句话,想同太子殿下说。”

  太子点了点头,“你说。”

  白道年道:“草民行医多年,见过的疑难杂症繁多,有人看着身强体壮,却因心悸突发而一朝离世,有人久病缠身,却长明百岁,两年前,草民还曾见过一个得了肺痨不治而愈的”

  听到这儿,太子由衷地笑了一下,“这样的话,孤还是头回听闻。”

  “草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好,孤知晓了。”太子道。

  白道年走后,太子留了陆宴一同用午膳,停箸后,郑重其事道:“时砚,孤想托你查两个人的行踪。”

  “殿下请讲。”陆宴道。

  “孤想找沈家的三姑娘,和小公子。”

  陆宴从东宫出来后,一直心事重重。

  城西渠坍塌,云阳侯因渎职罪被牵连,太子替云阳侯求情,当即惹了圣人大怒,被禁在东宫整整三个月然而眼下圣人想扶太子,太子第一个要找的,竟然是沈甄。

  可把沈甄藏起来了的人就是他,这让他怎么找?

  陆宴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拖着一身疲惫,去了京兆府。

  孙旭正端着碗盏喝茶,一间陆宴,立马堆起了笑容,“陆大人好久不见,荆州的案子可还顺利?”

  因着是暗访,所以京内并无一人知晓陆宴去的是扬州,都以为他去的是荆州。

  陆宴点头道:“还算顺利。”

  一旁的司仓参军道:“陆大人不在,倒是错过了一件惊人之事。”

  陆宴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

  话说他们京兆府的这位司仓参军,不仅说话喜欢卖关子,而且表情还甚为丰富,陆宴时常觉得让他在京兆府任职着实是屈才了,若是去茶楼说书,定会火遍长安。

  孙旭喝了一口茶,笑道:“这事,还同陆大人你也有关系。”

  陆宴一边翻着近来的案子,一边道:“是么?”

  孙旭道:“去年十月,王照等人拐卖未出阁女子那个案子,陆大人可还记得?”

  陆宴诧异道:“这案子难道还没结束?”他离开京城时还是冬季,眼下可都三月了。

  孙旭递给了陆宴一张案卷,道:“我们在拿到搜查令后,抄了王照的家,王家果然修了密道,我们一进去,便发现里头都是失踪女子的尸体,那等场面,就是见多识广的周仵作都忍不住吐了。只是我们晚了一步,到那儿时,王照早已跑没影了。”

  孙旭看一旁的司仓参军跃跃欲试,便道:“成,你来说吧。”

  司仓参军眼睛一亮,双手一拍,大声道:“王照跑了,他那鲜卑族的姐夫也跟着跑了,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于有一天夜里,我等在郑大人神机妙算的指引下,捉到了王照极其同犯。”

  这时郑京兆刚好路过,十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孙旭低头一乐,不禁腹诽:这周大人后脑勺定然是多长了个眼睛,不然怎么郑京兆刚出现,就准确无误地拍上了马屁?

  要知道,他们能抓到王照等人,靠的可不是郑大人的神机妙算,而是靠的那幅画像。

  这时,郑京兆缓缓道:“这个案子能破,还多亏了陆大人找来的那位女画师。”

  听到这位女画师,司仓参军不禁更,但如果同他此刻眼角柔和的目光融合在一起看,便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沈甄不得不承认,作为朝廷命官的他,确实要比卫家卫晛要更迷人一些。

  他径直走到她身边,随意拿起了一幅画,看了看,道:“这是你画的?”东厢的房里有那些画他大多都记得,这幅墨还未干的,定是她的杰作。

  沈甄点了点头,“嗯。”

  陆宴挑了下眉,好奇道:“怎么突然画起山水了?”

  沈甄的脸颊微红,她拽了一下他的衣襟,柔声道:“大人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

  陆宴故意蹙起眉头道:“哪件?”

  果然,小姑娘的脸上露出了点急色,“大人不是同意我三月初七去大兴善寺了吗?”

  陆宴拉住她的小手,“嗯,想起来了。”

  沈甄靠近她一步,抬脚,附在他耳边悄声道:“我想把这些画卖掉,然后去找圆沉大师替母亲诵经祈福。”

  剩下的话,她不说,他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合着,她是这两天一直在东厢捅捅咕咕,是在攒香火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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