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们身边有神医相助,竟然有本事解了燕无归的胎毒,还让他一点点恢复了功力,坏了朕的大事,可老天不会一直眷顾你们,轮也轮到朕了。;
皇上重重吐出一口气,似是要将这些年受的委屈,受的气全都发泄出去。
他不介意被世人安上昏君,暴君的名号,更不介意被史官载入史册,丢了老祖宗的脸。
他早就想明白了,什么功名利禄,什么流芳百世,什么盛世明君,他统统不要!
只要能在亡国之前好好享受每一天,死也值了,还有千千万万的人给他陪葬,他怕什么!
唐如珠蓦地笑了。
;皇上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就是不知,这算盘上的珠子全不全,但凡少一个都不可能成真,谁能笑到最后不清楚,但有一点我能保证,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您。;
皇上猛然抬头,双目阴险又毒辣,他不喜欢任人摆布,更讨厌自己的运筹帷幄放到别人那里,就不值一提。
这个女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似刀子,狠狠戳到了他心上。
;您也不用这么看着我,且不说您碰不碰的到我,就是这两边守着的侍卫,在我眼里也不过是群徒有其表,虚张声势的废物罢了。
没有黑甲军出手,没有无归谋划,燕家的江山早就尽数交代于您手中,您还能有机会给无归下毒,站在这跟我大谈阔论?
荒野中的一缕野鬼而已,风一吹,就散了。;
;给朕住口!;
皇上还是很注重形象的,即便再生气,也只低声怒吼,有想动手的心,却没有能动手的力。
唐如珠偏偏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这是您最后一次算计无归的机会,皇上不是要拭目以待么,那我们就且看,谁是赢家,谁能笑到最后!;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凉亭,打马而去,那么多人堵在入口处,竟无一人敢上前拦她,都怕葬身马蹄之下。
片刻后,凉亭内传来一声怒吼——
;摆驾御书房!;
唐如珠心里的郁气并没有因为见到皇上,并且奚落了他一番而缓解多少,刚跨出宫门,迎面还撞见了直奔她来的阿蚌和南星。
在她们身后,是辆简易的马车,驾车之人是一身黑甲的暗影。
心头的火一下就被拱了起来,唐如珠连顿都没顿一下,径直和他们擦肩而过。
阿蚌和南星掉头容易,马车就有些麻烦了,此处又是闹市,街上都是人。
燕无归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慌乱,让她们先追过去,千万别出什么事,自己随后就到。
这是他第一次见如珠发这么大的火,关键还是他招惹的,之前就算再生气,小丫头也绝不可能对病重的他置之不理,看来,要哄好得费些口舌了。
;找家酒肆,买两坛春风醉带着。;
;是。;
唐如珠并没有四处乱跑,只去了京郊大营,一路上马鞭甩的烈烈生风,马都被她抽疼了,蹄子不安分的跺着,发泄自己的不满。
摸了摸它柔顺的鬃毛,唐如珠放慢了速度,对沿途打招呼的将士置若罔闻,就连冯将军小跑着出来见她,也只淡淡颔首,就算打过招呼了。
没有听到练兵的声音,唐如珠皱了皱眉,冯将军立马看出她心中所想,搓了搓手,仰头笑道。
;回王妃,南星姑娘嫌营后的空地不够大,这几日都是把人带到别处练的,至于去了哪,末将就不清楚了,要不您诶,正好南星姑娘来了!;
唐如珠不曾回头,只淡淡问了一句。
;人在哪?;
南星勒紧缰绳,摸摸鼻子,垂眸道。
;在出了营两百米之外的山上,那边地势;
话还没说完,身边就刮过一阵风,南星咽咽口水,向阿蚌求救,后者直接给了她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打马跟了上去。
;王爷来问起,就按我方才的话说。;
;诶!末将领命!;
山上骑马不便,唐如珠拴好马,徒步往山上走,刚到顶,耳边就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喝打斗声,她脚步微顿,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抱着胳膊靠在树上,眯眼往下看。
在山的另外一侧,是片宽阔的空地,此时,正有两对人马相对而立,左手边是衣衫褴褛,原本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的五千恶鬼,也是她的兵马,右边,则是装备齐全,包裹严实,气势十足的黑甲军。
双方各方各面都相差悬殊,可她未在那五千人眼中看到半分畏惧,他们眼中燃烧着对胜利的**。
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想打赢这场战斗,而是为了摆在旁边,热气滚滚,香喷喷的几大锅肉。
规矩早已定下,只有胜利者才有机会吃到嘴,战败者,就只能饿着肚子看其他人吃。
战场是残酷的,想不劳而获,不可能,坐等他人把功劳给你送到嘴边,更不可能,想要的任何东西,都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去抢,去拼。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五千赤手空拳的人乌泱泱全都冲了上去,看着凌乱不堪,实则有他们的规律。
唐如珠瞪大了眼,不曾错漏一分一秒,战斗结束的那一刻,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今日,也才第三天,他们就已经吃透这么多阵法了?
不仅能学以致用,还能一举反三,灵活应对。
而且一直以来的哨声都十分诡异,他们就是根据这哨声来变换阵法的,她转头朝角落里看去,发现了个眉清目秀的姑娘,脖子上挂了个竹哨,而其身上的衣服,明显是明珠阁专用。
;成效不错。;
闻言,唐如珠回神,斜眼看过去。
燕无归改不到下床的时候,眼下能自己站住,已属不易,余毒尚存,硬撑也撑不了多久。
唐如珠并非不心疼,可一想他宁可躲起来也不愿告诉自己,就气的不行,梗着脖子挪开视线,指着角落里的女子问阿蚌。
;那是谁,之前怎么没见过?;
阿蚌踮着脚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脑子里找了会,总算确定了身份。
;她叫白莺,以驯兽为主,不怎么有习武的天赋,头脑也不是很灵活,平常就窝在马厩之类的地方,极少在人前露面,主子不认识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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