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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现在的力量其实已经不小了,完全不必再顾忌东林党和魏党了。 ..是时候将实力整合成一股绳。”
刁德嗣接过话头,接着说道,“如果不这样做,我们手的力量显得太散,关键时候很难凝聚起来。
像这次五行卫的五个新营,一举被东林党、魏党拉拢去了两个营,连锐金营指挥使吴三桂,也似乎对咱们不太亲近了。
咱们要是早点形成一股势力,东林党、魏党哪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蚕食咱们的力量?”
“既然这样,事出有因,这件事我不再追究了!不过,以后绝对禁止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老刁,这件事既然是你起的头,那以后如何预防这类事情再次发生,你也得提出一规章制度出来。
要不然,人人各行其事,权宜行事,天下岂不是要乱了套?”
董宣武叹了口气,心生出一股无力感。他心很清楚,任何势力一旦成形,都会有他自己的意志。这种意志,不是他一个人能控制、驾驭得了的。
郭振朝、薛荣、刁德嗣三人先斩后奏,组织了这次会议,实际是这种意志的体现。
但是如果任由这种意志肆意横行,将会开一个非常不好的头。权谋有时候会让事情变得简单容易处理,但是如果权谋一旦失去了规矩的控制,将会是一场灾难。
恢弘壮阔的三国,天下群英各展谋,争斗不休,留下不知多少脍炽人口的故事。可是有多少人看到,东汉末年数千万人口,因为这些权谋,西晋初年,已经剩下不过几百万人口了。
如,水淹七军,英雄末路前的最后辉煌。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未必不是穷凶极恶者的丧心病狂。有多少无辜百姓因此而葬身鱼腹?
刁德嗣点头答应,从他说服郭振朝、薛荣开始准备这场会议时,他料到董宣武一定会对他有所处罚。
还好,董宣武这处罚并不算重,只是非常伤脑筋。不过这对已经习惯使用阴谋诡计的刁德嗣而言,还是算不得什么。
他知道董宣武在担心什么,军统的工作,已经让刁德嗣彻底习惯于从人性的阴暗面去想事情。
董宣武明白刁德嗣所做的事情是对的,是他一时没有想到的,所以也没有在这件事多做纠缠。想了想,董宣武又说道:“至于那五营新兵,当初其实与朝廷有默契,本是给朝廷编练的,朝廷要收回兵权去,理所当然。”
“可是,编练那五营新兵的钱,可都是咱们五行卫拿出来的!即使到了现在,那些兵还都是由咱们五行卫养着,凭什么?”刁德嗣愤愤不平地争辩道。
“当初我们创建五行卫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大明。这支军队无论在谁手,我相信,他们的枪口一定只会指向外面,不对对准我们。
既然如此,我们损失点钱财,替大明养着这支部队,又有什么关系?”
董宣武开口劝说道。
刁德嗣的确很聪明,也能精明,但是在格局还是显得有些小,总有一股小家子气。如这一次密会,刁德嗣并没有请来熊廷弼,显然是对熊廷弼心有芥蒂,担心熊廷弼是皇帝的人。
须不知董党的成立,如果没有得到皇帝的默许,哪会有如此顺利?而且,关于成立董党这件事,董宣武也没有打算瞒着天启皇帝。
如果不是皇族有不许参与党争的规定,董宣武甚至打算将信王爷也拉进董党的打算。
“那又怎么说得准,如果有一天……”刁德嗣有些不服,低声说道。
“没有那一天!”董宣武果断地说,“想一想,假如真的有一日,天下大乱,那些原本从我五行卫分离出去的兵马,他们会将枪口对准我们吗?
且不说我们与他们有着剪不断的关系,也不说士兵心也有自己的是非判断,单从士兵的切身利益来说,还有谁能提供我们更好的待遇给他们?
难道你忘了周东子的事情吗?”
周东子,张宝的结义兄弟,也是张宝的心腹,曾经受张宝派遣带着一些弟兄来五行卫,学习五行卫新的练兵方法。辽东战事平息后便回到了张宝,并帮助张训练出现在的广宁军,在广宁军也算是排得号的人物。
可是是这样一个张宝的死忠,在三个月前,专程派人偷偷给董宣武送来一封信,信言辞极为含糊,但意思却很明确,是希望董宣武注意一下张宝最近的动向,必要时提醒一下张宝,不要走错路。
这件事顿时引起了董宣武的警觉,当即命令军统密切注意张宝的动向,并派人偷偷与周东子联系。
而结果反馈回来的消息几乎将董宣武吓了一大跳。
张宝居然私下里跟女真人过从颇密,并且私自高价售卖军火给女真人。
正因为这一点,周东子与张宝之间产生了裂痕。
周东子认为,次辽东大战,大明并不是真的把女真人打服了,野猪皮只不过意识到他与五行卫的巨大差距,不过是在卧薪尝胆,并试图建立起一支能够与五行卫一战的火器部队,与董家军再决雌雄。
张宝转卖粮草、军火等朝廷严控的紧俏物资给女真人,无疑是以肉饲狼。虽然暂时可以获得巨额的利润,供养广宁的兵马,但是等到女真人的兵马强大起来时,最先倒霉的,首当其冲的依然是位于广宁的张宝部。
可惜,张宝也不知被什么迷住了心眼,根本不肯听周东子的那些话。非但如此,反而渐渐疏远了周东子,渐渐将周东子排挤出了决策层。
周东子不忍看到当初带他出道的大哥泥足深陷,无奈之下,才与董宣武联系,希望借董宣武的影响力,逼张宝停止与女真人的交易。
与此同时,董宣武也希望能把周东子拉到自己这一边,使之成为自己的一颗暗子,某些时候,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可是周东子还在犹豫之,他不愿意帮助张宝对付五行卫,也不愿意帮助五行卫对付张宝。
不过从这件事可以看出,那些曾经在五行卫呆过的人,实际已经被五行卫深深地影响了。</n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