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将军，前方传来消息，卓家寨不肯让路，派兵堵住了清风口，人数在一千多人左右，大多数是普通百姓。 战士们劝说过，他们放箭伤了一位战士，打不打？”情报科科长周永来找到白虎营营指挥使熊廷弼。</p>
熊廷弼眉头一皱，说道：“这种事情以后不必我的命令，人家都欺负到头了还问打不打，还是不是白虎营的兵？打，当然是打了！</p>
战前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此战最重要的速度。不打，难道等叛军把兵力都收缩回吗？前面是哪个标？”</p>
“是第三标！”</p>
“告诉刘疯子，此战若不能迅速解决战斗，打成了拉稀仗，我要撤他的职！辽东挺疯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南方变得畏畏缩缩，不会打仗了？”</p>
命令迅速传到第三标标长刘疯子手。</p>
刘疯子一跺脚，对几位连长说大声说道：“兄弟们，都听到了吗？首长让我们狠狠地打。打不好，不能迅速解决战斗，首长要撤我的职。撤我的职前，老子要先要先撤了你们的职！</p>
时间紧迫，没有什么计策可讲，硬攻。</p>
八连为前锋，七连为侧翼，九连为预备队，进攻！”</p>
“放心，几个渣兵，还难不倒咱们！”</p>
“这次看我铁八连的！”</p>
“没问题，八连要是不成，换我们九连！”</p>
“肖老财，你跟老子放屁，我们八连什么时候不行过？老子吃肉，你跟在老子屁股后面捡屁吃吧！”</p>
三个连长表完态度，跑步冲向自己的连队。</p>
清风口地形狭窄，山形陡峭，摆不下太多兵力，一个连</p>
已经是极限了。</p>
“轰”，“轰”，“轰”，一排排炮弹射向山口的叛军，一时间砂石乱飞，人体的残肢被抛向空，惨叫哭号之声不绝于耳。</p>
清风口真正的叛军其实不过两百人，其他的基本都是卓家寨的百姓，手里的武器都不全，不少人拿的是锄头、钢叉何木棍。所排列的阵型还是最原始的密集阵型，打算凭着人多取胜。</p>
这一阵炮火急袭而来，他们哪见过这些，完全没有心里准备，一片片血雾散开，才打了三轮炮火，他们垮了，还没等八连冲到山口，一哄而散，满山遍野都是人。</p>
这仗打得太轻松了，没伤一人，没开一枪占领了山口的，八连战士面面相觑，望向他们的连长：“这满山遍野都是溃兵，要不要追击，多抓些俘虏？”</p>
“都是百姓，追个屁！”八连连长胡斐朝地吐了口唾沫，满脸懊恼，“原本以为捞到一块肉吃，没想到连汤都没喝到，四排、五排，占据各要点，把这些渣兵赶远点，不对大部队产生威胁行了。六排清理战场，地构建阵地防守，守住山口。”</p>
这一战其实叛军的损失并不太大，伤亡不到一百人。关键是叛军掺杂了太多的百姓，卓家寨寨的男丁几乎全都拉来了。</p>
这些百姓根本没有经过训练，有的只是械斗的经验，没见过真正战场，不知道真正战场的残酷。如果是冷兵器交战也许还会好一点，凭着人多可以支撑一段时间。面对火炮特别是开花弹这种他们不熟悉的武器，只有发呆的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所以才会崩溃得这么快。</p>
百姓的崩溃反而冲垮了真正的叛军，兵败如山倒，所以才会被一个炮兵排九门火炮，二十多枚炮弹给轰垮了。</p>
这场战斗的情况作为预备队的九连当然看在眼里，路过山口时，九连连长肖老财拍了拍八连连长胡斐的肩膀，哈哈大笑：“我说老胡啊，你不是来吃肉的么？怎么净看到你撅着屁股打扫战场，这可是新兵才干的活。怎么样，私藏了不少财物吧！”</p>
“你跟老子滚开！”胡斐作势向肖老财踹去，肖老财闪身躲过，率领队伍迅速通过了清风口。</p>
溃散的百姓和残兵，纷纷逃回卓家寨。卓家寨寨门紧闭，生怕官军趁机取下卓家寨。看着官军一队队人马从寨子门前不远处通过，卓家寨的头人看了看奢崇明派来驻守卓家寨的将领，小心地问：“怎么样，要不要派人骚扰一下？”</p>
“骚扰个屁！”那将领没好气地说，“老子的两百人马连对方什么样都没看清，被你的人冲垮了，到现在才收拢了五十来人，其他的人不知是死是活，拿什么去骚扰？你的人敢去吗？</p>
等着把，他们若是打不下赤水卫，咱们再从他们屁股后面收拾他们。孤军深入，哼，官军好大的胆子。”</p>
卓家寨头人低下了头，心说：“能怪我吗，之前可是你逼着我把所有的族人集合起来去打官军的。</p>
我也是问问，表示一下意思，你当我真的愿意派人去送死啊！”</p>
这是白虎营进入赤水卫附近的第一仗，这样的事并不只是发生在卓家寨，进攻路线多次发生当地土民在头人和叛军的逼迫下，出寨堵住去路的事情。</p>
有了清风口这一战，白虎营前锋部队再无顾忌，遇到这种事，能劝服劝服，劝服不了，以武力驱散。白虎营像一把热刀入牛油，一路所向披靡，一路直杀到赤水卫城下。</p>
当然，这与熊廷弼选择的进攻路线也有关。白虎营这次奔袭考虑到要尽快拿下赤水卫，尽可能大的对叛军造成威慑，尽快控制赤水卫地区，进军路线已经避开了正好卡住路口的村寨和卫所。</p>
如果换一条路线，距离虽然会短一些，但也意味着必须攻克进攻路线卡住路口一些村寨或者坚固的卫所。</p>
别看这些百姓在这几场战斗的表现不怎么样，那是因为他们是被头人和叛军强逼来的，并没有什么战意。如果打顺风仗问题不大，战斗稍微激烈点，崩溃在所难免。</p>
但如果白虎营真的进攻他们的寨子，情况又会变成另一个样，寨子是他们生存的唯一凭仗，他们退无可退，势必会拼死抵抗，那可真的要一个寨子一个寨的啃了。</p>
所谓欲速而不达是这个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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