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仙宗与魔妖一战，绝非一场光彩的战斗，而是充满阴谋与诡计，不择手段的正义，发心是好的，不过也是错误的标杆，当世上只有所谓的正道，那正道也会分化为两端，善恶参半。眼下就是极好的例子，标榜为正义，定然蕴藏最大的邪恶。

　　“莫家还在筹谋对付大哥，真是阴沟老鼠，恶心至极。”西门飘雪道。

　　“可不止一个莫家，”何远道。除了莫家，八大世家还有蒙家与师家，这三家可谓是一丘之貉，杀何远之心不死。“不过也是无妨了，等我腾出空来，会去走一趟，”

　　“大哥是要灭了三家？”西门飘雪问。

　　这三大世家，势力复杂，铲除三家，何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不小心，甚至还会阴沟翻船。

　　“等等吧，现在他们还翻不起风浪，”何远说。

　　“妖王，你我之间是否存在合作的可能，”古独尊问，“我心中有一个计划，打算将武道宗门，仙道宗门迅速铲除，然后组建你我双方的势力。”

　　妖王道，“当年我们不是没做过，但天晓得什么地方蹦出几个老不死的，阴我们一把。”

　　“我有个好提议，”西门飘雪说，“两位前辈与其组建势力，不如培养势力。”

　　“有差别么？”古独尊问。

　　“当然有，两位前辈掌握功法不再少数，”西门飘雪道来，“前辈可以寻找适合的人选，传授功法，让他们自由发展，”

　　“白送功法机缘？”

　　“当然不是白送，”西门飘雪阴测测的道，“例如面前有一人，实力虽然不堪，但性格行事颇为契合魔道，那得到前辈功法传授，岂不是冥冥之中塑造了一个未来的魔头，这样的人做事狂妄自负，修炼有成后，不免做出出格的举动，”

　　“嗯？”古独尊嘴角翘起，“我喜欢你的思路，与其我一点点组建势力，倒不如布置无数的棋子，让他们在神州中优胜略汰，慢慢的这些棋子与仙宗的矛盾就会加剧，这样一来目的就不成而成，根本不需要我亲自掌控。”

　　“妙，”妖王赞叹，“真是妙啊。组建势力的后果好坏不明，甚至还无法控制，可是你这办法，压根就不需要控制，只要他们敢，就可以做出任何他们想做的事，这样一来天地大乱，就是我们崛起的好机会。小胖子，我先给你记上一功，”

　　“功法我有的是，更何况在我们的境界而言，随意创造功法也不是任何问题，”古独尊道。

　　“古独尊，你魔门的十大邪门魔功看来要重见天日了。”

　　“你妖族的邪门功法也不在少数，都说妖化人，可我知道你们妖族有一种功法，可以让人转化为妖兽，”

　　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这类人去哪里找？”

　　“前辈，什么地方坏人最多？”西门飘雪反问，“自然是监牢，不过还有一处。”

　　“哪里？”

　　“这富人富贵，穷人贫穷，穷者狭隘，嫉妒心强横，若是让他们拥有力量，”

　　“哈哈哈哈，”古独尊大笑，“监牢普通，我喜欢那些嫉妒心极强的人，这样的人拥有力量，一切都会不择手段，”

　　他们两人很是满意，决心要将神州彻底搅乱，古独尊与妖王各自化出数十道分身，开始寻找目标，传授功法，更是开阔思路，寻找那些收到仙门迫害之人，给他们力量，后果可想而知。

　　何远不管，这等破事管了也无用。

　　“西门，你这也太歹毒了。”刑罗道。

　　“没那种说法，”西门飘雪摆手，“而且我这是做好事，你看啊，这世界已经乱套了，只能让混乱加速到来，等混乱过去，才能有下一个太平的时代，治病就要下猛药。”

　　“没有道德。”

　　“放屁，”西门飘雪急了，“你和我说什么道德，那玩意谁定的？自古来，但凡讲道德、仁义的，都是控制人心的手段，就算是律法也不过是维护利益，没有绝对，没有对错，充其量就是损坏了一些人的利益而已。”

　　“天下人处于痛苦，你以为是对？”

　　“呵呵，国家说律法，不过是怕人掀翻了他的锅子，天下人讲道德，也不过怕是自己没有吃饭的脑袋。至于痛苦，大哥说得好，一切都是痛苦，不过人做的久了，将轻微的痛苦当成快乐，”

　　“几位来碗汤？”走来一游街的商贩，后辈挑着一口大锅。

　　“汤？啥汤？”西门飘雪嘴馋，问。

　　“鱼汤。这鱼在汤锅里，一开始水温平常，这鱼就像活在江河湖海之中，可是我加了一把柴火，水温慢慢升高，这鱼就慢慢被熬煮死了。这鱼也是可怜，温火慢慢煮，这鱼也会死，猛火来这鱼也还是会死，可我又没办法将这鱼送入无边海域之中，两位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能帮鱼解除痛苦，更没办法送他入海，就好像人气息奄奄，就要死了，可是拖着不放，以为是让他活下去，可是那要死不得死的人很痛苦，”何远道，“刑罗，你明白么，佛宗说人有烦恼，烦恼即是痛苦，你能解除人的所有烦恼，助他们脱离痛苦么？”

　　“你懂了，”商贩摘下掩盖草帽，街道瞬间停滞，唯有何远一人可以移动。

　　“原来是您，”

　　这人何远见过，第一次打算度海，海边遇见钓船的老人。

　　“他们的对话不论对错，也无法评论对错，事就是事，该来的终究会来。这次可以度海。”

　　“是吗？”何远讪笑，颇为不好意思。

　　“不用谦虚，你的实力已经算是小有成就，选了无人料想的一条路，”

　　初见老人，何远便知道此人远在九天之上，再见老人，则是九天之上再九天。

　　“前辈，有何指教？”

　　“你的实力提升很快，在我们预料中，本来可以成为你对手的存在，现在都成了过去。”

　　“我的实力提升过快，根基不稳？”

　　“哈哈哈哈，微尘界中，你的实力提升却是很快，但角度不同，还有另外一种看法，那就是你的实力还是很弱。世界不同，人的根基就不同，神州严格来说不算是一个世界，只能说是一粒微尘，而你们也不过是微尘中的微尘，最低等的世界诞生的婴儿，都非你们可以比拟。”

　　“这？”何远骇然。“我见过佛宗的人，我觉得差距并非难以逾越”

　　“哈哈哈哈，那是因为你用了不属于这微尘界中的力量，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神州已经步入消亡的轨道，你要达到超越微尘界的力量。”

　　“什么！”何远更加骇然，“神州会毁灭？”

　　“不错，我话只能说到如此，在这一点上我已经犯了忌讳，但后续的选择依旧在你自身，”

　　“这是说神州或许还有存在的可能性，”何远想开口，见老人摇头。

　　“不要问我，你的存在是一种偶然，”老人道，“我该走了。”

　　何远定定，他不能理解，什么叫他的存在是一种偶然。老人走后，一切恢复平常，那一个热气腾腾的鱼汤还在。

　　“人呢？”西门飘雪问。

　　“别问了，这鱼汤或许很有滋味。”

　　“这倒是真的，就是不晓得是什么鱼汤，”

　　锅盖掀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飘散，一边的古独尊与妖王都是瞪大眼睛。

　　“这真的是鱼汤，”古独尊吞咽口水。“咱们是分着喝，还是打个生死再说，”

　　何远道，“这边有碗，一人一碗，我想应该足够。”

　　鱼汤确实是鱼汤，但这鱼的来历，恐怕比神州的龙还要珍贵。

　　众人一人一碗，唯有何远没有喝。

　　“落悠然，”何远道，“算我请你的。”

　　“只是一碗鱼汤，”落悠然道。

　　“干，”古独尊大骂一声，“我突破了，这怎么可能，按照我的饿计算，我起码还有五百年才能摸到神化境的门槛。”

　　“我提升了两层境界，”西门飘雪说，“这剩下的一碗鱼汤，大哥你真的要给那个落悠然？”

　　“你别后悔，”落悠然将信将疑，鱼汤一饮而尽，汤汁下腹，转化为无形之力，瞬间就提升了两层境界。

　　“妙哉，妙哉，”妖王赞叹，“居然还有这等好事，真是妙不可言，这剩下的鱼骨，”

　　古独尊一瞪眼睛，“好处我们也拿了，何远，这鱼骨你且收着。”

　　“我还不至于如此贪得无厌，”妖王嘲笑道，“不过刚才那摊贩到底是什么来历，给我们送来如此巨大的好处，会不会有陷阱。”

　　“没有陷阱，”何远道。他心安理得的收下鱼骨，不过也不是完整的鱼骨，残缺不全，“小白或许需要。”

　　“世界等级不同，那生命的功能也是天差地别。”物化之气道，“那人的一番话，将我的认识完全颠覆，我原本以为神州算是小世界，没想到连小世界都不算，这与佛宗那人的说法差异颇大。还是说，是那佛宗的人见识也没有到底。那所谓的佛也不是究竟？”

　　刚刚那鱼汤，就是地龙也尝了一碗，唯独何远没有，这也是给何远的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