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看出面前的敌人当真可怕,实力还在其次,心智已经锤炼的密不透风,战斗之中不会被外界的形势影响丝毫,更是在一定程度上断绝人类的情感。
何远出手,尚且还会顾及一些无辜之人,此人当杀则杀,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一招不中,天蓬并没有意外,他不会对何远掉以轻心,继续施展杀招。刀如狂风,百丈长,气势席卷万里。
何远见此也直接拔高气势,日月升降之道运用一心,两人气势碰撞,旗鼓相当。
天蓬眼睛发光,那是欣赏,同时还带有不少的惋惜,似乎将为杀死如此一个对手而懊恼。“我会为你立碑的,借此来祭奠你短暂的一生。”
“那我可要多谢你,”何远戒备,周身一切,无论草木风沙都是世间最为锋利的刀,无时无刻不在对他展开无情的攻杀。何远气血鼓荡,撑起全身的肌肤,方丈内乒乓做响。
这便是何远的劣势,他的力量只在身体之中,对手的力量绵延在天地之间。何远回首,一道光束穿梭,这是千羽动身。
“分神?还是诱招?”天蓬考虑的太多,终究还是错过了这绝佳的机会。
“你我之战,到此为止,”
“想走?”天蓬划出一刀,隔开四方。
何远自负,然后轰出一拳,这一拳面对天蓬而去,不过何远保留实力,因为这一战何远非是为自己而战。
拳势滔天,滚滚而去,宛如长河流转。天蓬迎刀而立,只在面前一挡,就将这拳上不可阻挡之力,全部泄去。
而何远此刻早已抽身不见。
“嗯?”天蓬疑虑,“空间封闭,没有缺口露出,他是如何走脱的,或者是他压根没有离开?不对,这里已经没有他的气息,”
天蓬收刀,追却不知往何处追,退也不知如何而退,这一战对方从容脱身,他看似未败,实际却已经输了一招,因为他没有绝对杀死何远的能力。天蓬也看出,何远没有与他彻底一战的打算。
他拿出一枚灵符,“任务暂告失败,我会继续寻找他的下落,为了确保任务顺利,我需要帮手。”
灵符闪烁。
“走了?天蓬,你与何远是否交手?”
“交手,不分胜负,他从容离开。我是否要去相郡?”
“不必了,千家暂时中立,我不想给自己找一个对头,天景已经动身,若非我不能离开帝都,此人我一定要亲自杀死。”
“我明白,”天蓬道。
“知道便好,除此之外,我的几位好兄弟也都按捺不住,,,,”
千老头闷在院子里喝酒,伤心欲绝,其实这事他早就习惯,只是次序错了,从坏转好,而后再转坏。他脸色微红,敲响千夫人的房门。
“没追上来么?”何远矗立在空中,盯着身后,远处一道舟影,千羽的声音传来。
“你再快点,我就追不到你了。”千羽说。她从梭罗舟出来,浮在空中。何远因念力而立,千羽依元气。
“你这不是追到了么?这次的对手很可怕,刚才还没有出全力,似乎在等一击必杀的绝妙时间。”
“什么?”千羽道,“这么可怕,那要是追上来,咱们不是死定了?”
“哈哈哈哈,真追上,也不过是一场生死之战,我虽然不能一定赢,但他也不一定能胜过我。而且他并没有追来,”何远轻松写意,“浮屠山在何处?”
“浮屠山?没听过,”
“你不知道?这下可要麻烦不少,算千山要我去浮屠山,我们却连路在哪里都不清楚,既然这样,那就只可以寻人问路。”
千羽将梭罗舟收起,她可以御空而行,再用梭罗舟这等工具,便显得格调不足。
“走吧?”
“等等,现成的代步工具不用,非要耗费元气,”
“我乐意,你管得着么?”千羽道。
她心思上觉得,两人这般前行,就像修行眷侣。
“这一路走来,好多故人都不见了踪迹,”何远想到刑罗,那是何远离村遇到的第一个同伴,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却在帝都中分道扬镳,至今也不知去向何处。
千羽晃着脑袋,除了何远之外,她没有故人,大多数的人也只是彼此过客,弹指相逢,过去后,谁又知道谁呢?这也可能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
鸿雁从两人身边掠过,高空美景。他们便如此行走,仿佛脱离世俗,虽然不是仙,却有仙的逍遥。
“累了,”
“就知道会是如此结果,”何远伸手,“你元气不足,我带你行一路。”
呼呼风声。
直到月出显,日西垂。日月合璧,大地之上,百年难得一见。
“万里无云,万里天,”千羽伏在何远背上,“天地中只有你我两人,天地也只属于我们两人。”
“可不止,你别忘了你手腕上的花娘。”
“花娘?”
“是我啦主人,”花娘探出脑袋,“这景确实美丽,人生来不带双翼,这景只有鸟类才得一见,可是鸟哪里像人,懂得这天地大美。”
“没办法,”何远道,“一路之上无人迹,想也只能露宿荒野,”
蔓草荒芜,这是一片平原。
“奇怪,”花娘说,“这里不是荒漠,也不是严寒之地,远处水流,该是人类好生存之处,可却千里内不见人烟,是不是有怪异?”
“怪异常有,”何远落地,“最好见怪不怪。”
千羽取出丹药,吞下,以补充自己损失的元气。“真累,”
“公子,主人,”花娘示意,然后转为人形,她虽是妖怪,但对人之身体更加喜爱。
“你就别一直盘桓在我手腕之上,要不就这样跟着好了,”
花娘道,“谢谢主人”,随后她疑惑的看向脚下。“公子,你是否察觉出来,这地下,似乎有问题?”
“地下能有什么问题,也许是什么动物,”千羽没将这话放在心上。“找个地方过夜,”
何远传递出一道眼神,千羽看出何远的意思,不解的安静下来。
“地下有人再说话,”
花娘蹲下身子,她是蛇,本能的感官相当敏锐,但她也只听出地下有动静,至于何远道出的说话声,未曾察觉,索性蹲下身,仔细查看。
良久,花娘才道,“公子真是厉害,地下却是有说话声,而且距离我们脚下大概有百丈高,花娘将自己本能的能力发挥,也不过听的模糊,不像公子,一下就看出端倪。对了,这地下四通八达,有不少的通道,如果这地下真的有人,那这通道就是地下的人开凿出来。”
“地下真的有人?要不要去看看?”千羽好奇心爆棚,地下的人他是从未见过,未知的新鲜事物,她的性格无论如何也要看得究竟。
“不去,”何远直接否定,“别忘了我们还有其余的事需要做,神州广阔,天上有天上的秘密,地下有地下的秘密,这天地中的秘密比人或许都要多,何必劳心费力。”
何远其实也好奇,但他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去浮屠山,而不是下地。
花娘微笑,欲言又止,但这一幕却被千羽看得分明。
“你也想去,对不对?”千羽说,“咱们三人同行,不能指着一个人做决定,咱们投票,想去的抬手。”
千羽立刻抬手,花娘犹犹豫豫。
“我不想招惹麻烦,”何远便道,“这样好了,等一个机会,我们在此地过夜,如果下面的人上来,并且与我们牵扯瓜葛,那就去探查个究竟,若是相安无事,那便就此离开。”
“这样啊,”千羽点头。至少何远没有说死话,这就还有一定的契机。
三人脚下是一片神秘之地,若是在最近的城池打听,就能知道这神秘之地的可怕在于何处。很久以来,这里便是人类的禁地,踏入此地的人,几乎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一望无际的平原,有些踏入的人,眨眼间就会凭空消失。
花娘摇曳身姿,走动起来,魅态万千。她将脚下的地面稍作收拾,去除杂草,腾出一块干净的之地。
“嗯?”花娘眼睛一动,“这里居然开着花,真是漂亮。”
手触及艳红色的花瓣,本没有拔花之意,但却看见异常。
“这?”
千羽一声尖叫。
那花却并非扎根土壤,而是生长在人体彻底腐烂的头骨之中,三块头骨缝隙中长出,扎根在头骨的眼眶耳道还有口腔之间。
“可惜,如此美丽的花,居然是这样生长,”花娘道。“煞了心情。”
何远抬眼,这也不值得他大惊小怪。
“好恶心,好恶心,”千羽连连叫到。
“主人,我这就将它丢了,”
头骨咚咚咚落入草丛,不知滚到何处去。
“这是吃人之地,”千羽说,“不然花怎么会长在人的脑袋里,怎么?哎呦好痒,”
千羽抬脚,脚心似乎有东西在刺挠。
“真是的,”
“主人,你把鞋脱下来,”花娘道,“我替你看看。”
“别,估计是虫子,没什么大不了。”千羽痛叫一声,“它在咬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