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都觉得好苦好苦，不是人过的生活。
可那时的她不知道有多苦，可能沉浸在黑暗里太久，以为这样是正常的，反正就这样，再挣扎也这样，那就不挣扎了。
一碗浓浓老鸭汤浓香将她回忆拉回到现在，看见林青时眼神全是爱护，期待她喝下，“不要难过，都给你吃。”
面对这样的环境，她需要多坚强才能活下去。
云如苏拿起汤喝下，“好喝，还很暖。”
林青时温暖的脸庞充满笑意，“还要不要吃点别的？”
“不要了，我吃饱了。”
“那……休息一会，我们再去找孟姑娘，她这会应该去奈何桥送药。”
“什么药？”
“孟婆汤，”林青时解释道，“就是失忆药，喝了的人忘记前尘，重新轮回。”
“那……一天要准备多少汤才够，忙得过来吗？”
“不多，几味药材放水里混一混就好，也不止一条奈何桥，上百条呢，每一条通往的世界都不同，准备轮回的魂扑通扑通跳下去，下饺子似的，哪天带你去看看。”
云如苏笑，“嗯！”
过了一会，她看向林青时的眼神充满感动和感激，“你们愿意跟我说话，真是太好了。”
林青时一愣，真容易满足啊。
“没人跟你说话，怎么熬过来？”真的不会变态吗？
“沉迷主播，去b站发弹幕，那里没人看得到我的脸，如果是主播的话，还回应我，还有其他同在一个直播间的人，他们也会时不时回应，是我在人世间的唯一温暖。”
一起讨论一件事情，同一个空间同一个时间，有人陪着她，有人关注她，对她来说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排遣了她的孤寂与苦痛。
“主播？你……有钱打赏？”林青时想起启花的话，她好像在和别人在城中村合租，穿着也十分简朴，应该没有多余的钱给别人。
云如苏摇头，“没有，两三个月打赏几块钱，当时税后只剩三千多，在广州那样的大城市生活，在城中村和别人合租，房租六百多，每天坐地铁要交通费，伙食费，生活的杂物，通讯等等，省吃俭用，每天平均45，才能活下来。”
晚餐可以自己做饭买两三块青菜随便吃点，但早餐和中午都在外边吃，早餐四五块，中午还能吃个黄焖鸡米饭，几块肉，或者酸辣米粉加个煎蛋。
“吃麻辣烫都不敢多放一串肉。”
“太惨了。”林青时感到心酸，启花这家伙工作不认真！没有发现保护的人过得这么惨。
“还好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呀。”云如苏甜笑，一想到现在的生活，心都要化了。
她曾经是很苦，辛苦4年，物价飞涨，她却没有涨过一次工资。
不是没有想过跳槽，没人要她，每次面试都让她回去等消息，然后没下文。
也有人直白说她太丑，公司为了形象着想，不能要她。
她只能悻悻然地待在原来的地方，并对公司肯收留，充满感激。
跟以往相比，现在的生活有侍女，有朋友，有好吃的，无忧无虑，简直是天堂。
天上！
是现在的好让她记起了从前的苦，终于有勇气去面对和承受从前的伤害。
破碎的心，有人给她贴上了创可贴。
她伏在餐桌哇哇大哭。
林青时懵了，这么突然的吗？伸手推推她的手臂，“你……你别哭啊，我不问了好不好？别哭别哭，待会冥王来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你？”
林青时一回首，冥王就在身后，也太会找时候了，走路还没声音，“来来，人给你。”
他倏地起身，一溜烟跑了。
温若愚走云如苏身边坐下，温柔搂住她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膀，轻轻地拍她的肩，“我的事情已经过太久，记不清了，不知该如何安慰，不过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你怎么可以……”云如苏哽咽，“可以温柔成这样。”
“傻如苏，”他拍拍她的肩，“乖，擦擦眼泪，现在先回去睡一觉，明天什么都好了。”
“嗯。”云如苏泪涟涟地回去了。
温若愚默默目送她消失视线，她肩膀真的好小好小，小到他单手搂着绰绰有余，小到好像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女孩。
云如苏离开后，他打算去判官园，怕她路上碰见了尴尬，坐在餐厅等了好一会才动身离开。
他大步流星来到判官园左边住所，敲了敲九号房门，“青时。”
林青时紧张推开门，请他进来，关上房门，“冥王。”
“不能欺负云判官。”
“我没有，我冤枉，我就问了一句你从前是怎么过的，她就哭了，我不是有意的。”
“以后不要提了。”
“好。”
温若愚点头，随即声音沉道：“比利时那边出了一点问题，启花打电话让你去一趟，往你卡里转了一个亿，你酌情处理，一定要将陶罐带回来。”
林青时马上收拾行李，带上护照和身份证，“他有说是什么问题？什么时候装了电话？”
“前不久，你记一下号码，”温若愚拿笔将电话号码写在便签，“用公用电话。”
“好。”
林青时迅速背熟，销毁便签条。
“对方要价太高，启花带的钱不够，”温若愚解释，“陈家一时半会也凑不齐，你去一趟，务必将瓶子带回来，另，那边有几个不太听话，你去看看。”
“好。”林青时拿起行李箱，与冥王一同出门，带着冥王给的令牌，从正入口出去。
温若愚送他离开后，想了想，前往云如苏所在的房间，敲了敲房门，“是我。”
云如苏此时正在背规则，特别认真，周围也很安静，敲门声突然而来，她吓了一跳，又听到冥王的声音，略疑惑。
他刚刚不是叫她回房休息了？发生什么大事？“冥王？”
“嗯，是我。”
她随手将本子一扔，跳下床，急急忙忙跑去开门，“我……我刚刚在背规则，想着……嗯……没有想你，就……刚刚你让我回房休息，我……幻觉。”
云如苏越着急越说不清，她在说什么东西！
“幻觉？”温若愚微笑，她在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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