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8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扰乱了持刀人的心情,他看了看来电,皱起眉头瞪起眼睛对烨宛说:
;老子等会儿再来收拾你!;
说完,又将一团麻布塞进烨宛的口中,烨宛厌恶地看着他,等他甩上门出去后,她在椅子上挣扎了许久。
出去后的劫匪接通了电话,对方没好气的喊道:
;陆鸣,你这臭小子跑去哪儿了?;
;大哥,您真是会挑时候!正办正事呢!;
;少抖花花肠子了!限你今天把钱拿来!不然你那一家老小就别想再见了!;
;别啊!大哥!...;
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原来这个劫匪才是真正的陆鸣,他嗜赌成性,把苏贺辞退他给的封口费二十万赌掉后,又没钱还债了。
真陆鸣返回房间,又把刀架在烨宛的脖子上,撤掉她嘴里的麻布,恶狠狠说道:
;臭婊子!你包里的银行卡上有多少钱?;
;八十万。;
由于飙车事故花了不少钱处理,所以卡上所剩不多了,烨宛有点担心,这钱他要是不满足,会怎么样。
;快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
烨宛无奈只得说了密码,令她诧异的是,他没有说别的话,连麻布都忘记塞回她嘴里,就急匆匆走了。
她在这昏暗的小房间里大声呼救,希望旁边会有人听到,然而一切只是徒劳。
她又试着挣脱椅子,结果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连人带椅向后倒了下去,头磕到地上,昏了过去。
;老爷!我们刚刚发现小姐卡里的钱被取走了。;丁寒一路小跑进了烨老爷的书房。
烨倦举起酒杯掼在地上,酒水和着玻璃碎渣撒了一地:
;废物!你找的是什么人!一个大活人突然就不见了?一群废物!赶紧给我再找!把墨城给我搜个底朝天!找不到就别想回来了!;
;是,老爷!;
丁寒颤颤巍巍跑出去了,裴倾城坐在一边掩面哭泣:
;我的女儿啊...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都是那个陆鸣搞的鬼!遇到他之前,女儿从来没有惹过祸!;
烨倦看着裴倾城,眉头皱得越发紧蹙,
;来人!;
管家走进来:;老爷!有何吩咐?;
;告诉丁寒,把陆鸣找到给我带过来!;
;是,老爷!;
不知过了多久,烨宛从昏睡中醒来,直视灯泡的眼睛被灯光刺的睁不开,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她想摸摸脑袋,结果动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胳膊被压在椅子下面了。
绝望的她忍不住的胡思乱想,难道这都是陆鸣一手导演的吗?还是他也被抓去了?现在还有谁能来救她呢?她是不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她忽然听见门外有凌乱的脚步声,听见钥匙开门锁的声音,是他回来了!
一股熏脑子的酒气迅速弥漫开来,真陆鸣踉踉跄跄地走到她眼前:
;你还想逃跑?哈哈哈...;
烨宛仰面躺在地上,看着这个恐怖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脑袋旁,刺眼的白炽灯泡被他低下的头完全挡住,只剩一圈光圈。
;现在债也还掉了,老子心里真舒坦!不过,你可别以为这点钱就把我打发了!;
估计是太醉了,他的帽子口罩都没有戴,但背着光的脸完全看不到五官,然而那双贪婪的凤眼却比灯光还亮,盯的烨宛心里发毛。
他移动到她的脚前,然后慢慢蹲了下来,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胸部,烨宛大叫: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哈哈哈;
阴森的笑声布满狭小的屋子,令人毛骨悚然。
;救命!救命!...;
烨宛大喊着,不敢再看,她闭着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你叫吧!叫吧!哈哈哈...你的陆鸣不会来救你的!;
正当真陆鸣的嘴巴就要凑到烨宛的唇边时,门从外面被大力一脚踢开,门框都掉了一半下来。
一个矫健的身影冲过来,照着真陆鸣的头部就是一记猛拳,他被打翻在地。
泪水迷糊住双眼的烨宛被扶起来,这时她才看清救起她的人。
;陆鸣!你去哪里了?;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下来。
她的陆鸣来了,只是她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叫苏贺。
苏贺将她从椅子上松绑,她完全放下了戒备,紧紧搂住苏贺的脖子,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苏贺将这担惊受怕的泪人一把抱住,走出了房间,对着旁边一个黑衣壮汉说:
;手、眼、嘴都切掉。;
此时,真陆鸣恢复了神智,抬头站起来,正打算追上去,突然跑进来几个黑衣壮汉,给他套上头套,塞上嘴巴,一人架一只胳膊拖走了。
苏贺上车没一会儿,烨宛就安静了下来,她太累了,触手可及的安全感让她绷紧的神经得以松懈,于是,在苏贺强壮健硕的臂弯中沉沉的睡过去了。
苏贺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受了如此磨难,眉心皱起的褶痕像是被刀刻一般深,双手紧紧地抱住她,好像一个受伤的孩子抢回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他带她住进了一间别墅里,这间别墅是苏贺父母以前买下的,因为临着大海,风景很美,小时候父母常带他来玩,儿时的他最喜欢踏着沙子,追逐海浪。
然而成年后,他再也没回来过了。
他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打了盆热水,然后慢慢打开她的睡衣,轻轻擦拭着每一寸娇肤,他那认真的眼神像是一个雕塑家在打磨一尊玉女雕塑。
擦拭好后,他给烨宛换上了一件他的白色衬衫。
她的下巴、胳膊、手腕、小腿等部位分布着好几处淤青,他从冰箱里取了一些冰块,拿毛巾抱着,敷在这些淤青处。
他一直跪在床边,忙到她睡醒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见他的双眸,一瞬间,她好像读出那抹幽暗中透出怜惜的柔情。
很快的,那抹光就黯淡下去,他站起来,淡淡的说道:
;我去做饭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走出房间,突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坐起来,掀开被子看了看。
;谁允许你换我衣服的!;
她涨红着脸从房间里冲出来,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揪着胸口的衬衫,纤细修长的美腿上还清晰可见那些淤青。
然而,出现在她眼前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偌大的敞开式厨房里,亮着柔和的灯光,灯光下,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围着白色的围裙,一只手握着刀,一只手扶着一颗鲜红多汁的去皮番茄,刀法娴熟地切成片状,再切成丁状。
;能吃辣吗?;
她一时间被这画面吸引住了,完全没有听到他问了她什么,也不记得自己问了他什么。
;咕噜...;
她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叫唤,便忍不住向那片光明走去。
;你在做什么?;
背着她正在炒菜的苏贺侧过半边脸说:
;我只是给你换了件衣服,怕脏了床单,就你那个身材,没啥可看的。;
刚受完惊,又来受气了!
;我不想吃了!你现在就送我回去!;
;你确定?这可是我独家秘制的西班牙海鲜饭,你要是不吃,那就等我吃完了再走。;
真是气饱了!烨宛愤愤地跑去客厅外的露台上站着消气。
夜晚的海风凉凉的,撩动着伊人的发丝,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抱住两臂,手腕处还有隐隐的疼痛,但好像比之前好了很多。
海潮缓缓地打在岩石上,溅起白色的泡沫,烨宛光着腿站在这浓浓月色下,发着光,像一只刚化出腿的小美人鱼。
一阵浓烈的海鲜香味飘来,肚子又咕噜噜了,她回过头去,看见那家伙坐在露台上的椅子上,端着碟子,拿着勺子吃的津津有味。
她白了他一眼,扭头进了客厅,餐桌上摆着燃烧的蜡烛,娇艳的鲜花,清透的香槟,还有给她盛好的海鲜饭。
她心里甜了一下,有股暖流充斥全身,刚刚的豪言壮语全然抛在脑后,一屁股坐下来,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味道真好,她仿佛是回到了十九岁那年,和羽玲,还有她暗恋的男生在马德里疯玩的夏天,他们在租的房子里一起做了海鲜饭,吃到撑的不能动。
;谁允许你吃了?;
苏贺端着碟子从她身后走进来。
;反正我已经吃了!;
突然,烨宛感觉有事不对劲儿:
;你哪来钱买这么贵的香槟的?还有!这个房子是谁的?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从警局回来后去哪里了?你和绑架我的人是什么关系?;
对抗重回上峰的感觉很好。
苏贺端起香槟杯,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缓缓咽了下去。
;你的问题有点多啊!;
;我还有一个问题呢!我的照片呢?;
苏贺蹙了蹙眉说:
;我只回答一个问题。;
烨宛想了一下,继续回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苏贺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站起来,靠在厨房中央的岛台边,拿起一颗柳丁把弄着。
;绑匪是这里人,对这一带地形环境很熟悉。;
;你和他什么关系?;
;你的牌已经用完了,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说你们是认识的,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局,是不是?还有这些鲜花、香槟、海鲜饭!都是假的对不对?;
苏贺放下柳丁,走过来指着桌上的东西说:
;这个我得回答!鲜花是真的,你闻闻,很香的!香槟也是真的,你喝喝,很贵的!海鲜饭,你都已经吃了!;
烨宛气的又要哭了,脸憋的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回答你的都是真的,我救你,也是真的。;
苏贺背过身去,不愿再看烨宛的脸。
;我不相信!;
;那你说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也许想套住我,劫财劫色,也许是想利用我,伤害我的家人。;
苏贺重新回到岛台边,看着烨宛,
;劫财?我不感兴趣。劫色?我想我已经劫过了。利用你?我倒觉得你在利用我炒作你的电影。伤害你家人?我和你家人有仇吗?;
被这么一问,烨宛彻底傻了眼,
;对钱不感兴趣?你不是欠钱了吗?不需要还债了吗?;
;不需要了,我从警局出来后就去还钱了。;
;你哪来的钱?;
;我已经附赠你一个问题了,这个我拒绝回答。;
烨宛觉得脑子涨涨的,刚从绑匪手中逃脱,就要面对这样激烈的脑力战,实在有些吃不消。
她颓然的离开餐桌,回到床上躺下,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这才发现,这件卧室的天花板是玻璃的,整个银河都倾泻在眼前,美的无法言语。
苏贺跟了进来,她没有看他,因为美景不想挪开眼,也因为不想再理他。
突然右手被温暖的一握,一只手掌在轻轻搓揉她的手腕,浓烈的药味传进鼻子里,她撇过脸故意装生气,然而,眼角又泛起了温暖的泪花。
;你又哭了?;
;没有!这药味道太冲了!辣眼睛!;
;其实那天根本没有拍什么照片,这个我承认是骗你的。;
;鬼才信!;
突然,苏贺的薄唇压了下来,牢牢锁住烨宛的小嘴,随着他的蜜舌不断入侵,烨宛已经无力抵抗,唯有眼角滑落的泪表示心有不甘。
渐渐地,两人的鼻翼翕动,愈加缠绵。
;陆鸣...抱紧我...;
烨宛轻声嚅嗫着,羞赧地将头埋进苏贺的怀里。
苏贺抬起她的头,用食指轻轻按压在她那娇唇上,低声耳语:
;嘘...快睡吧...;
;诶呀!呸呸呸!药全弄到我嘴里了!;
烨宛用手使劲抹嘴唇,结果手腕上的药在嘴唇上越抹越多,辣的她直叫唤。
;我拿毛巾给你擦擦,等等啊!;
苏贺迅速跳下床,取来了湿毛巾,烨宛捂在嘴上好一会儿,拿下来后,嘴巴居然肿的跟香肠似的,不过烨宛自己并不知道。
苏贺;噗嗤;一声笑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大笑,她看愣了,他笑起来是那样好看,以至所有的星空、大海都黯然失色。
简直像一束来自天国的光,照亮了阴暗丑陋的地狱,所有人性恶的一面都被温暖融化掉了。
;你睡吧!我在外面睡!;
他突然又恢复了往日冷峻低沉的样子,那束光也随之消失了。
阴暗又从角落里爬出来,重新占领了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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