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凌邪没有透露半点聚魂灯的秘密，但是水昕月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现状，越来越虚弱的身子，以至于每次和凌邪说不上几句话，就会浑身乏力，喘不过气来。

　　不仅如此，每次回到聚魂灯休息之时，便想要一直这样闭着眼睛睡过去不再醒过来，可是她不能，她还是想要多陪陪凌邪，哪怕多看他一眼。

　　水昕月心里明白凌邪早就知道了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两个人都放在心里不说，把它当成是一个秘密，只是在两个人能够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好好把握，不要浪费一分一秒，就足够了。

　　原来水昕月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还会相对而坐，聊些轻松有趣的话题，但是现在水昕月慢慢地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就只能够靠在凌邪的肩头，感受着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到自己的身上。

　　凌邪伸出手将水昕月揽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却像刀绞一样痛苦。

　　他总觉得是他害了水昕月，如果不是他出现在水昕月的面前，打破了她原有的平静生活，甚至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或许她不会经历种种磨难，甚至魂飞魄散。

　　他也曾以为两个人能披荆斩棘，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便能创造幸福，哪怕让他放弃仙体，放弃神位，也在所不惜。

　　记得他第一次从凡间回到天界，他单纯地以为只要他能够放弃在神界的一切，包括地位和能力，成为一个普通人之后就能够彻底地留在水昕月的身边，两个人平平凡凡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之后一起进入轮回。

　　可是天界不会放过他，也没有放过他身边的水昕月，如果当时自己忍耐一下继续留在神界，所有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水昕月也不会到此种地步。

　　凌邪一个人想着，突然感觉到自己肩头旁边的水昕月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凌邪微微低头看到水昕月的眼睛张开，目光好像很迷茫的样子，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低语：“醒了？”

　　水昕月没有出声，紧紧地皱着眉头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凌邪正要开口，突然听懂水昕月的声音微弱地传来：“凌邪，很疼……”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留下了泪水，那泪水从水昕月的脸颊落到了凌邪的手上，像是要将凌邪的肌肤烫伤。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水昕月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很明显，但是为了不让凌邪担心，她一直极力地忍着，可是现在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已经到了要崩溃的地步，再也忍不住了。

　　水昕月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就像在撒娇一样，有的时候不屏住呼吸仔细听是根本就听不清楚的，软软的小鸟依人的感觉听在凌邪的耳朵里好像有人在用一把刃很钝的刀子来回地切割他的心脏。

　　他知道水昕月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已经虚弱到说话都很费力了，小心翼翼地将水昕月从自己的肩头扶起来，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她几近透明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