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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二章 葬礼

完美男主养成计划 九棍 8216 2024-02-10 00:36

  不知何时,阳光褪去了色彩,风也不知不觉敛息。

  沉寂的大礼堂内,画着神妆的神女,穿着纯白净衣的神官,穿着黑白色调正装肃立的男男女女,悠扬悲怆的曲子在整个大礼堂内中回荡着。

  神女们身着浅花白上衣,穿着类似于百褶裙行灯式的大红灯笼裙裤,头上或以红布缠住发辫,或头系红色布带,脚上则穿白色布袜,踏着红带平底的木屐。

  神官们穿着洁净无瑕的无文白绢袍服,下身穿着裙袴,头上戴的是为不分身份等级的远文冠,脚穿黑包头的“官靴”,手执一尺长的笏板。

  所有来参加葬礼的人们都神情肃穆地望着前方那个黑色的灵柩,以及灵柩上,那被白色的菊花围起来的黑白相框。

  除了大礼堂两侧吹着箫的神官,整个大礼堂内几乎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一切都肃穆得好像一场正经的神道仪式。

  即便这场葬礼的背后有着其他种种的利益纠葛,但面对死者,每个人还是保持着自己应有的尊重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躺在灵柩里的会不会是自己。

  在所有人都到场后,接下来便是亲朋好友为死者上香。

  因为关谷纯是失踪逾期七年法定死亡,所以灵柩中有的不过是关谷纯生前的衣物以及最常伴着他的物件,这倒也省去了化妆和遗体告别的仪式。

  但即便是这样,每一个上前去上香的家人,眼中都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

  人群的前列,霞之丘诗羽挽着夏目龙也的臂弯,一张俏脸好似也被悲伤的氛围感染,眼眸中的神情沉寂了下来。

  注意到霞之丘诗羽的神情,夏目龙也伸手拍了拍臂弯上的小手,以示安慰,随后将略带担忧的目光放在了身侧那个怔怔盯着相框的黑发女孩上。

  望着千反田爱瑠煞白的小脸,红红的眼眶,夏目龙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轻轻抬起手放在了千反田爱瑠乌黑的秀发上。

  许是被忽然的动作惊醒,千反田爱瑠神情一怔,随后有些茫然地扭头望向了身侧的夏目龙也。

  “哥哥……”

  对上夏目龙也担忧的目光,千反田爱瑠眼眶一红,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夏目龙也重新将目光放到了黑白相框上,只是手掌在千反田爱瑠的脑袋上轻轻拍了几下,随后微微用力,让千反田爱瑠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感受着哥哥对自己的关心与担忧,千反田爱瑠心下一安,但眼眶蓄起的晶莹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身后,注意到这一幕的福部里志用手肘轻轻捣了捣折木奉太郎的肋间。

  折木奉太郎皱着眉头望过去,随后没好气地移回来,瞪了福部里志一眼。

  瞎搞……

  福部里志嘴角一抽,随即微微耸了耸肩,似乎在叹息折木奉太郎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折木奉太郎白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放在了关谷纯的相片上,一双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平静。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虽然他也能体会到气氛的悲伤,但也仅限于此了。

  人这个生物,是由过去和记忆组成的,既然不存在过去,那他的脑海中就不存在这个人,所以前方相框上的那个人,能够让他共鸣的,也就只有冰菓留下的讯息了。

  注意着千反田爱瑠的霞之丘诗羽同样眼眶微红,掏出了风衣里的手帕递了过去。

  虽然她也不认识关谷纯和关谷纯的家人,但这属于所有人类共同归宿的葬礼,却很容易就引起了霞之丘诗羽的共鸣。

  作为一个角色的创造者,或许连霞之丘诗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带入角色感情,很容易与其他人分享悲欢的人。

  夏目龙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打着千反田爱瑠的肩膀,尽量地给她安慰。

  如果是天朝,只要不是西式葬礼,这时恐怕已经嚎啕痛哭了,但在这里,一切都安静地像一场肃穆的仪式。

  对此,夏目龙也其实并不怎么赞同,在他看来,不去抑制的感情宣泄才更符合人道主义。

  过度的压抑,强制的肃穆,对三观确立的成人来说倒是没什么,但对依旧懵懂的孩子来说,这样的葬礼很容易在孩子心中留下一片属于死亡的阴影。

  与此相比,跟大人一起不知所以的痛哭,对他们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夏目龙也决定,葬礼结束后,找个机会让千反田爱瑠宣泄一下感情。

  “到我们了……”霞之丘诗羽的声音轻轻响起。

  夏目龙也点了点头,手掌拍了拍千反田爱瑠的肩膀。

  千反田爱瑠连忙吸了吸鼻子,刚想将手里的手帕还给霞之丘诗羽,但还没伸出去,小手便一顿,想了想,还是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身为关谷纯的子侄辈,夏目龙也带着霞之丘诗羽和千反田爱瑠一起上前,来到灵柩前,朝着一旁眼眶红红的关谷纯直系亲属鞠了一躬。

  因为关谷纯很早就出门周游世界,所以并没有结婚,也就没有留下什么子嗣,站在灵柩旁的是他的父母和兄弟姊妹,千反田爱瑠的母亲也在其中。

  望着母亲微红的眼眶,千反田爱瑠紧紧咬着下唇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小脸紧绷着站在夏目龙也的后面,等着哥哥上完香。

  与其他人不同,当夏目龙也鞠完躬抬起头的时候,一旁关谷纯的亲属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他们自然是认识夏目龙也的,而且也清楚关谷纯的葬礼可以在这里举行的原因。

  夏目龙也点了点头,随即微微垂下脑袋,用右手的大拇指、食指、中指稍微捏取一些右手边瓮里的碎香,将手翻转过来抬拿至眉心的位置,接着将手移动到左边香炉的上方,搓着手指让碎香散落在香炉里。

  这一流程本来是佛教葬礼的流程,但因为葬礼规模比较大,与会人数比较多,如果用整香的话怕是整个香炉都得插满,所以最终还是采用了碎香的形式。

  一旁的霞之丘诗羽自然也是如此。

  如此往复三次后,夏目龙也双手合十,微微一拜,默立几秒,随后退后几步。

  千反田爱瑠这才上前,学着刚才夏目龙也的样子,朝着母亲和身边的亲人鞠了一躬,随后郑而重之用手捏取一些碎香,抬至眉心,转而撒入香炉。

  如此三次,千反田爱瑠神情认真而又庄重地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夏目龙也知道,她是在跟关谷纯诉说自己在古典文学部的发现。

  千反田爱瑠还决定要将他们最新一期的冰菓原稿在关谷纯的坟前烧掉,当然,具体怎么做,还要在灵柩入土之后再考量。

  终于,千反田爱瑠睁开了眼睛,微微仰起头,望着夏目龙也点了点头。

  夏目龙也轻轻揽过千反田爱瑠的肩膀,三人朝着亲属又是一鞠躬,随后才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终于,上香结束后,便到了告别亲人,开始盖棺的阶段了。

  而这,意味着与逝者的永远告别,这理应是悲伤最为浓郁的阶段,但即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关谷纯父母,也没有丝毫要落泪的意思。

  这并不令人意外,毕竟关谷纯失踪八年之久,要哭的话,泪早就哭干了吧……

  夏目龙也默立在前排的位置上,注视着一旁关谷纯的父母缓缓地将棺木盖上。

  至于那一盒录像带,夏目龙也早就已经在征得了关谷纯父母的允许后将它们放进了灵柩里。

  棺盖缓缓地盖上,也代表着一位生者正式与他曾经存在过的世界告别。

  不知道是不是想象到了什么,霞之丘诗羽挽着夏目龙也臂弯的小手不由得紧了紧。

  默默注视着前方的灵柩被抬上专用的灵柩车,千反田爱瑠终于忍不住了,转身投进了夏目龙也的怀里,抓着他的西服抽动着肩膀。

  夏目龙也轻轻拍打着千反田爱瑠令人疼惜的削瘦脊背,霞之丘诗羽也是一阵默然。

  终于,关谷纯的灵柩被抬上了灵柩车,而他的亲人们也要坐上护送灵柩的客车,伴随着他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千反田爱瑠的母亲正拿着手帕默默拭着泪,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客车,而是望向了夏目龙也这边。

  迎上千反田爱瑠母亲的目光,夏目龙也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低下头拍了拍千反田爱瑠的肩膀。

  因为力度有了变化,千反田爱瑠不由得抬起了头,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顿时出现在了夏目龙也的面前。

  见此,夏目龙也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怜惜。

  从小到大,千反田爱瑠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才能真正放下千反田大小姐的身份,变回那个外壳下敏感柔弱的少女,这令夏目龙也既骄傲,又心疼。

  虽然不知道以后这个角色会不会多出一个人,但现在,会让千反田爱瑠这么做的,确实只有夏目龙也一个人。

  迎着千反田爱瑠闪烁着晶光的目光,夏目龙也轻轻叹了口气,拿着手帕仔细地擦拭干净后,才朝着千反田母亲的方向指了一下。

  顺着夏目龙也的手指望去,千反田爱瑠顿时便看到了那边站在车旁的母亲,心里也随即明白了过来。

  回过头来望向夏目龙也,夏目龙也松开手,轻声开口:“去吧……”

  千反田爱瑠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小跑着向母亲那边跑去,随后投入了母亲的怀抱。

  千反田母亲朝着夏目龙也微微鞠了鞠躬,随后牵着千反田爱瑠的小手走进了轿车里。

  夏目龙也转过头,跟身边的霞之丘诗羽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便一起坐上了身边的那辆黑色轿车作为重要家属之一,这段路,必然也是要有夏目龙也的存在的。

  而客人们会根据与死者及其家属的关系亲密程度,或参加守夜,或参加葬礼和辞灵,通常做法是两项任选其一,所以大部分的客人,是不用跟着灵柩车一起的,他们只需要留在这里,等待着下葬归来的那一顿聚餐便可。

  没有招魂幡,没有引路钱,随着灵柩车的一声长鸣,两侧黑色的轿车开始缓缓行驶。

  如果有关谷纯的遗体的话,以他生前的性格,大概会选择火葬或者自然藏,但是很可惜,灵柩里存在的,只有关谷纯生前的衣冠……

  当然,因为距离墓地并不算太远,灵柩车和护送车队只走了大概不到十分钟便抵达了位置。

  这处墓地是关谷家和千反田铁吾共同选出来的,按照关谷纯生前的习性,将他葬在了千反田家宅外,一处他平时最喜欢来的小山坡上。

  因为地形比较陡峭,土质又比较软,容易摔倒,所以这里平日里没有什么人迹经过,哪怕是最顽皮的孩子,也不喜欢在这里玩,即便将时间拉长至十年之久,最常来的人,恐怕也只是关谷纯和千反田爱瑠而已。

  当然,夏目龙也有时也会因为担心妹妹的安全而跟来看看。

  下了车,夏目龙也牵着霞之丘诗羽的手,站在一旁的树下,默默注视着关谷家的人将棺木从灵柩车上抬下来,准备下葬。

  忽然,夏目龙也感觉手被紧紧捏了一下,剑眉顿时一皱,扭头望向了身边沉默着的霞之丘诗羽的。

  “想到什么了……”

  夏目龙也握着霞之丘诗羽的小手柔声问道。

  霞之丘诗羽一阵默然,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我爷爷身体不好……”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无需继续说下去。

  “……”夏目龙也轻轻点头,翻手反握着霞之丘诗羽的手,向她传递自己的温暖与安慰。

  而他也只能如此,毕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生便有死,有成长便有老去,就像惠子说的,“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

  当你逐渐长大的时候,你的家人长辈也会丝毫不停滞地朝着时间长河的另一端流去。

  老去是成长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你渴求着长大的同时,也会获得长辈逝去的风险,而当你有了孩子,你也会变成那个逐渐逝去的存在,成长本就是这样一个失去的过程,面对无能为力的时间,我们能做的,只有负重前行……

  但人类是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积蓄的感情也需要一个泄洪点,所以便有了各式各样情感寄托的仪式,信仰,人们将自己无法承受的事情寄托在更完美的幻想上。

  就像面前的这一场葬礼,亡者并不需要葬礼,葬礼,其实是为活着的人准备的……

  忽然,正在心中慨叹的夏目龙也,在前方密集的车辆和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那是……”

  望着那个在他记忆中有过不寻常的评价的身影,夏目龙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在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意与疑惑。

  折木供惠

  她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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