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琰同枭绝急匆匆的赶向后院,在雕花白玉门看见闲闲站着的云天宗弟子。容子琰微微颔首招呼了下便冲进后院,枭绝看了一眼焦急而去的容子琰却停了下来。
“师兄,有什么发现吗?”枭绝看向那位弟子狠狠的喘了口气,“容子琰没事,看来出事的是容子丹。”
仿佛为了应证枭绝的话,立刻就有一名容家子弟跑上来,弯着腰扶着膝盖喘息:“枭师兄,二、二少爷不见了……还有笑辞少爷和子璎小姐都不见了!连蔷薇那丫鬟也不见了!”
“碧子璎不见了?”
平静的有些机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枭绝回头看去,就见容子琰不知何时站在白玉雕花门下,手里握着白玉寒瓷碎片,他双手用力,瓷片划破手掌鲜血低落在衣摆也不顾,只是紧紧盯着枭绝的眼睛问,“碧子璎失踪了?”
见容子琰这般反应,枭绝有些犹豫的点点头,“碧子璎和容子丹都失踪了。”
都失踪了?不久前他们才见过,怎么会就这样失踪?
容子琰身影一晃,差点跌倒,“枭师兄,我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
说完,青年扒开后来来到门外的弟子门,快步离开,头也不回。
“哎?别走啊!”这种时候怎么能走?现在容家就只有容子琰说话最有分量,这种时候跑什么跑?
看着青年消失在夜色中,枭绝有些咬牙切齿,“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感情用事,如此不冷静如何成大事!平时瞻前顾后,事发后手忙脚乱。”
云天宗那弟子瞥了一眼一脸不满的枭绝,接口:“毕竟是年轻人,哪里能比你?”
“师兄,你这是在嘲笑我吗?”枭绝回头凉凉的看了一眼那名弟子,甩袖走进院子,“还是先看看里面有没有我们遗漏的地方吧,老长一会儿就回来了,到时候长老自会定夺。”
“嗯,长老自会定夺。”不过谁又知道呢?
那弟子跟在枭绝身边眯起眼睛。
*
血色朦胧下,青年步伐凌乱,朝着记忆中的院子慌乱赶去,打落一路露珠。
他紧绷着一张脸,比平时更加冰冷,身边几米远都弥漫着阴郁的气息。
这一晚的容府只有冷风吹,苍白的月色,虫鸣静默着,似乎害怕这不平的一夜。
咔嚓――一声,青年停了下来,他僵在原地不动,几个呼吸后才移开双脚后退一步,低头看着地上的东西。
那是一只已经碎成两半的掐丝珐琅镯,从双鹤连接处断开,将两只白玉鹤并不完美的分开,一只鹤断了腿。
这只镯子是他当初专门叫人将白玉熔在铜中打出来的,打的一只玉铜掐丝双鹤珐琅镯。
这是碧子璎最喜欢的东西,如今怎么会碎在这里?
容子琰弯下腰将镯子捡起来放进袖口,继续快速赶往小院。
他只希望是别人出了错,碧子璎还在的。
但不过终究是自欺欺人,就像他自欺欺人的以为容子丹有一天能够与他毫无芥蒂的相处,不过是自以为。
站在院子里,青年像一棵生了根的松柏,站的笔直。
他眨了眨眼睛,迷茫的看着没有点灯,没有任何活人气息,紧闭的房门。
这一次现实很干脆的打碎了他的自以为,不留一点余地和希望。
碧子璎失踪了!
他想不承认都不行。
甚至容子琰自己都没有发现,比起听到容子丹失踪,他面对碧子璎失踪更加失态,到现在他恐怕还没有关注过容子丹的失踪问题吧?
人总是需要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究竟什么对自己最重要。
容子琰静静的站在院子里,一站就是一夜。
而悔恨并不能解决问题。
*
整个容府一夜未眠。
云天宗长老次日早晨才回府。
容府大厅,黑压压的跪了一片人,有容府子弟也有云天宗的弟子。
白发老人坐在上座平静看着下方的人,平日慈爱的脸上竟也有了三分杀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座不过一夜不在,容府就成了这般景象!”
“是弟子看管不当,弟子失职,请长老惩罚。”
枭绝抱拳跪在老者跟前,低眉顺眼。只是抱拳的双手泛白,可见其力道不小,心中并不甘,只是碍于长者不敢不敬。
“当然要罚!”老者睥了一眼枭绝的手,并不点出,只道,“你身为本次考核的接待人,死了这么多弟子,你当然难逃干系!如此多的弟子丧命,竟然没有一点察觉,如此疏忽职守,即刻给本座滚回云天宗面壁思过去!没有三年不许出来!”
“荆长老!”枭绝猛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甚至带着气愤的抬起头盯着老者,“荆长老,如今世事未平,弟子怎可离开?何况――弟子乃红芙尊者坐下弟子,惩罚弟子一事应该由弟子师尊亲自定夺!荆长老,你无权处罚弟子!”
“放肆!”
老者拍案而起,金丹修者的威压直锁枭绝,半步开光岂是金丹修士对手,当场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你眼里还有本座这个前辈吗?!”
“弟子不敢,但弟子所说句句属实!”
枭绝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光炯炯的看着老者,丝毫不肯退让。
“即便长老杀了枭绝,枭绝也绝不敢反抗!但是!荆长老!你没有权利处置弟子!到时候回到云天宗,荆长老可以让师尊随意处置弟子!”
“好好好!今日本座就杀了你这个目无尊长的竖子!”
老者气的胸口起伏,抬手一掌拍出。
枭绝默默闭上眼睛,以他的修为根本无法抵抗金丹修士的一击。
只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降临,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一位不起眼的云天宗弟子冷静的从跪着的人群中站起来,走到枭绝身边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老者的攻击。
在老者差异的目光下,这名弟子拱了拱手,声音温和动听。
“荆长老,枭绝何罪之有你要如此打杀了他?”
拱完手也不用老者出声,他自然的直起身,嘴角含笑看着老者。
荆执脸色一变,又很快恢复平静,警惕的盯着这名弟子:“你是何人,竟敢混入我云天宗!”
“不才,正是弟子我。”说着,那名弟子一抬手,脸上就开始发生变化。
漆黑如墨玉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凉薄带笑的唇,眉间一颗朱砂痣。
即便穿着普通弟子的服饰也无法掩盖他周身的贵气,这般容貌,在云天宗除了掌门的大弟子还有谁?
“君勿离!!!”老者悚然一惊,脸都白了三分,却立刻面色一沉,冷声开口,“你不是在闭关吗?!不经掌门允许私自下山,你可知罪?!”
“罪?”君勿离轻笑一声,双手环胸,“弟子暗中协助云天宗收徒考核,何罪之有?”
“倒是荆长老,您对枭绝动用私行,甚至想要加害宗门弟子,僭越枭绝师徒之间的事,你可知罪?”
“你、你!你强词夺理!”他就知道,君勿离出现准没好事!
老者气的脸颊通红,脸上的褶子发颤。
“强词夺理?难道弟子说错了?”君勿离并没有将荆执放在眼里,好整以暇的扬了扬眉,“先不说魔修行踪诡异,修为在枭绝之上,单单之前杀害的云天宗弟子,修为比枭绝高的不少,为何长老非得怪罪枭绝?就因为枭绝是接待人?”
“荆长老,别忘你还是这次考核的全权负责人,身为金丹修士,连个小魔修都抓不住,荆长老,你是不是应该以死谢罪?”
“你你!你!你……好你个君勿离!要不是仗着掌门撑腰,本座饶不了你!你等着,这次你私自下山!看掌门怎么处置你!”
“我等着。”他当然等着,只要荆执还有这个机会,“长老要是想杀我大可以动手。”
“哼!再让你嚣张几天!”等回到云天宗,他就不信还弄不死一个弟子!
说着,老者狠狠甩袖转身。
男人看着荆执的后背,嘴角一勾,“哦,忘了告诉荆长老了,弟子决定亲自保护容府。另外通知荆长老一声,弟子闭关出来后,已经是半步元婴,若是云天宗还有空职,弟子应该是你的前辈才对。”
“现在容府有了弟子在,那魔修也该掂量掂量了,下次来了就不一定能够回去了哦。”
老者身形一僵,慢慢消失在门口。
男人眼中的笑意更浓,却都是嘲讽和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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