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尹本来打算明天便启程去金寨。但是如今多出湘夫人之事,他便准备派人再多打探一下,制定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再出发。
莫来倒也没有异议,正好回家呆上一两天。许久没回家,父母也一直挺惦记的。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祝尹还在屋里忙着查资料。祝源见他屋里亮着灯,便敲了敲门进来看看。
“爸。”祝尹放下手中的书册。
“怎么那么晚还不睡?”
“哦,我随便看点东西。”祝尹用一本无关紧要的书盖在他刚刚看的那本书上。
祝源看到了他的小动作说道“听说你最近在四处打听九歌的下落?”
“嗯,我……”
“你不要紧张,我不会阻止你。你已经成年了,也能为你自己的决定和行为负责。”祝源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谢爸!”
“不过这九歌,先不说它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有多少人为了它丢了命,即便无人跟你争,它的藏身之处都能分分钟置你于死地。”祝源叹了口气,“桃灼先生一席话让我也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自己的命你自己掌握。”
“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云中君在我房里密室的保险柜里,密码是你母亲的生日。你若需要随时来取。”
“嗯,等我找齐其他的八幅再去取,现下好在没人知道这云中君的下落。放在这里是最安全的。”祝尹说道。
“那倒也是。这个笔记本里记的是我这些年做考古发掘工作积累的一些经验。你看看能不能用得到。”
“嗯,知道了。”
祝尹翻着那泛黄的笔记本,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外人都觉得祝源是大专家,高高在上,平日里没事儿上个电视闲扯几句就能有大把的钞票。其实呢,这一页一页记下的都是一个个生死关头。
祝尹其实很意外,祝源竟然没有反对他去找九歌。兴许真的是桃灼暗中出的力吧!
前一日,桃灼来寻他。
祝尹看着眼前这个长发飘飘,妩媚妖娆的人儿竟有些痴了。
那桃灼调笑道“倒是与那莫来见我的模样一般。”
祝尹一听声音才知道眼前这人竟是个男的,心里震惊不已,面儿上倒不显露。
祝源从屋里出来,恭恭敬敬地鞠躬作揖道“问先生安!”
“源小子,这许久不见可还好?”
“有劳先生挂心,一切都好。”
“那便好,前不久在电视上看到你。吓了我一跳,当年那个二十来岁的俊俏小子,怎么突然变成沧桑油腻的大叔了?”桃灼笑言道。
“先生见笑了,尹儿,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桃灼先生。也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位帮你取名的世外高人。”
“先生好!”祝尹面色未改,学着祝源的模样恭恭敬敬地作揖问好。
“嗯,一转眼,这小娃娃都长这么大了。”桃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三人进了屋,祝源便拿出那新得的黄山毛峰招待他。
“今年天儿不好,出的茶少。你倒是肯花钱。”桃灼品着茶说道。
“前两日得知先生要来,我专门跑了一趟黄山。跟主人家软磨硬泡才得了这么一点儿,先生若是喜欢,来年我早早给您老备下。”
“不用麻烦了,不过我倒是听说你从一个墓里收了几坛子兰生酒?”
“是是是,我想着亲自给您老送到巫山去呢。这酒啊,足足有三百多年了。隔着一层厚厚的土都能闻到那酒香。”
桃灼闻言喜笑颜开“今儿高兴,我便给你提个醒。”
“多谢先生!”谁人不知散尽千金难求桃灼先生一卦啊,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呀,上了年纪,名声有了,钱也赚够了,娃娃又生得那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这墓啊,以后尽量别下了。”
祝源脸色一暗忙说道“可是我毕生就想为着这……”
“你可知人的祸福都是参半的,比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祸就有福。可你这福要是用完了,剩下的便都是祸了。要不人们怎么总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呢?”桃灼说道。
“可是……”
“墓,以后还是不要下了。前几十年,墓里的玩意儿没要了你的小命那是祖上积德,挖人祖坟盗人陵墓本就是有损阴德之事,你祖上积的德恐怕也快消耗殆尽了。再继续,你若无祸事,耗得就是你儿子的福了。”桃灼厉声道。
祝源闻言脸色惨白“一切谨遵先生教诲。今后,我便不再下墓了。”
祝尹很是吃惊,他深知祝源对考古发掘的痴迷。现如今竟因为眼前这诡异男子的几句话便决定不再做了。虽然关于桃灼先生的事情,他也略有所闻。大约都是些什么算命准啦,从未失过手啦之类的吹捧之言。
“我想单独跟贵公子聊一聊。”桃灼笑眯眯地看着祝尹。
“尹儿的命……可有什么不妥?”祝源担忧地问道。
“这娃娃,八字阳气旺盛,又有福泽加身。比你的好得多了,只要你不损他的福泽,他自然是无灾无难,长命百岁。”
祝源闻言松了口气说“那便好,尹儿你与先生好好聊。先生,晚上我在饭店定了座,你们谈好,让司机直接送你们过去便是。”
祝尹在桃灼的一双桃花眼的注视下浑身都不自在。
“你现在与莫家的长孙一起行事?”桃灼问道。
“与他见过几面。”祝尹心中警惕起来。
“哦,那他对你倒是上心。言语间多是维护之意。”桃灼笑眯眯地看着他。
祝尹略感意外,这莫来总是张牙舞爪地,竟会在背后说他的好话。
“与人相处,便是要与这当面说坏话,背后说好话的人来往才是。”桃灼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疑。
祝尹点了点头。
“我在莫家老宅呆了几日。莫来这孩子天真烂漫,毫无心机。这若是到了社会上,一定是会吃亏的。”
祝尹也是这么觉得,莫来这人喜怒哀乐全在脸上,实在是太好懂了。
“唉,这倒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他活不过三十岁!”
祝尹闻言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烫红了手背,他竟一时也无感觉。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桃灼拿纸给他擦了擦手,“莫来三十岁之前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