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从业最讨厌别人忤逆他,那会让他有一种本来握在手里好好的肥皂突然间就从手里掉落,然后怎么捡都捡不起来。1
妻子现在是这样,突然间就不听话了,在他面前使劲作,儿子更是一如既往的只会惹他生气,一天到晚的作对。
反了!
简直反了!
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季从业冷声:“你要替你母亲挨打也成。”
吴湘脸色又白了白,“你别打我儿子。”
季凛无所谓,“妈,你站我后面就成。”
吴湘眼眶发红,到底是听了季凛的话去他身后站着。
季从业二话不说,作势一拳往季凛身上揍,只是季凛躲开了。
季凛往后一站,面无表情的侧了侧视线,目光不耐的看向了别处,似是很不乐意跟季从业在此纠缠。
季从业的拳头再挥了过来。
季凛抓住了。
周围的光线有点昏暗,他失笑了下:“你该不会以为我还会像上次一样站着不动任由你打?”季凛声线平淡,没一点情绪:“以前我觉得你坏点没什么,只要你心里面有我妈,有我,但我发现,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季从业怒目圆睁。
季凛借力,把他往后一推:“像你这种混蛋,趁机多给自己留几个后吧,免得以后死了没人给你送终。”
“季、凛。”
季从业气的咆哮。
季凛火上浇油:“我认真的。”
“你给我滚。”季从业又是一声咆哮。
季凛带着吴湘走的干脆,他们重新回到宴席厅,这么喜庆的氛围,她脸上毫无笑意。
季凛想抽烟。
但是宴厅里是不可以抽烟,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咽喉糖放进嘴里含着,“妈,整理整理情绪吧。”
“你刚才不该说那样的话气他。”吴湘说,“他虽然在外面有女人,可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儿子。”
吴湘到底是于心不忍。
其实只要季从业放低一点态度,他们之间不至于闹得那么难堪。
故意闹,吴湘是有点心机在里面的,她希望季从业重视她,别把她当做一颗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结果,季凛一出现,彻底把季从业给惹毛了。
季凛:“你怎么知道他在外面没有别的孩子?”
吴湘又是一愣。
季凛意有所指:“魏市可是替我们家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有的人在外面风风光光,实际,私底下不过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男人而已。”
“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对方只比我小几岁而已。”
吴湘被彻底打击的说不出话了。
正好,台上的伴郎伴娘正在进行即兴表演,唱歌的人是罗文玺,而弹钢琴的是靳牧寒。
台下掌声热烈。
季凛目光落到台上,舌顶了顶腮帮子,“表演就表演,把沈千寻扯上去坐一块是几个意思。”
季凛目光朝着四处又看了看,对于北湾许家许庭尧派人监视了沈千寻七年的事他是略有耳闻的。
七年呢。
想想这个数字就够让人心惊胆颤的。
也不难怪靳牧寒谨慎细微的提防着对方。
他一下子看到了在跟一个女人调情的章一林,但章一林身边拿着带着绅士帽的男人却不见了踪影。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许庭尧。
此时人不在,季凛眸光微沉,若有所思。
关于靳牧寒上台是靳然景安排的,没有提前透露,也没有跟靳牧寒商量。
商量个屁。
要说了。
靳牧寒只会有三个字:我拒绝。
要的就是猝不及防,众目睽睽下,还有三嫂子替他多时候几句好话,还怕他不上台不成。
反正靳然景这么做反正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已,此时此刻,他就非常满意台上如此唯美的一幕。
毕生圆满了啊。
台上。
沈千寻看着在钢琴上跳跃的十指。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灯光下,瓷白的双手宛如艺术般的存在。
美。
让人想收藏起来。
听着美妙的琴声在耳边奏响,沈千寻心里有点痒痒的。
想弹。
但是她好久没有碰过钢琴了。
七年,还是十年?
不记得了。
怕失误。
搞砸了靳然景的完美的婚礼开场就不好了。
靳牧寒却一心二用了,头微微凑向沈千寻耳朵,嗓音低悦:“想弹?”
“恩。”
“阿寻,手放上来。”
沈千寻稍微迟疑,但手还是轻轻的放在了黑白键盘上。
靳牧寒偷偷亲了她一口,“宝宝,弹错了也没关系,锅有我替你背着。”
沈千寻有点恼,腿撞了撞他的:“我还不一定会弹错,靳先生,你怎么能小看我。”她只是手生,但是谱子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还有,你别一心二用,弹琴,别管我。”
靳然景站在台上把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
过分了吧。
在他的婚礼上秀恩爱。
待会双倍逢还。
随着曲子弹到了后半部分,沈千寻的手跟着在黑白琴键上动了。
此时。
一名侍应生拉着狗绳,防止金毛乱跑。
金毛倒是乖。
趴在地上啃着骨头。
听着音乐晃着尾巴,亮晶晶的眼珠子在看到台上熟悉的身影后,激动的:“汪汪汪~~~~”
侍应生便蹲下身子,“毛毛,别叫。”
“汪!”
叫老子法拉利!
“嘘!”
“汪!”
无知的人类,不理你,金毛低头继续啃骨头。
侍应生感觉自己被一只狗给鄙视了。
男洗手间。
一米九八高的男人站在盥洗台前洗手,人太高大,显得空间有些逼仄。
他没穿西装,白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了,洗干净手,从裤袋里拿出烟跟打火机,点燃,吞云吐雾的。
没两分钟,有人推开门进来了。
是许庭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