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说,一箭能击穿股动脉,是最理想的情况。
那样的话,伤型更加接近实际情况,出血也十分理想。
可惜啊,那种情况即便是在后世做创伤模型,都是很难做到。
此前的实验方案,也有人说过,不管是否能击穿造成大出血,既然是有出血,就能够达到目的,那时候上去包扎就是。
而且,伤情本来就是各种各样的情况,不见得必须是打断动脉才需要包扎。
不过么,方书安还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虽然认为的制造动脉大出血不见得符合实际情况,因为不是每个伤者都会被击中股动脉。
但是训练么,就是要按照最为极端的情况进行准备。
不然只是规模一般出血的话,稍微包扎就能止住,根本考验不到包扎的技术和水平。
所以说,在实验时候,还是要创造统一的动脉出血,更能考验学生们的能力和水平。
至于说为何要选择股动脉,那也是折中的方案。
颈动脉出血量更大,但是要制造创口太不容易了,很容易直接射穿气管,或者妨碍到其它敏感位置。
前世时候,方书安他们做过几例颈动脉出血模型,但是死亡率太高了,明明没有发生致死量的大出血,最后还是导致了死亡。
毕竟颈部有各种静脉和神经穿过,所以说在救援过程中,不知道会接触什么部位,最后引起死亡。
至于说腹部主动脉,那个就算了。
以大明的手段,腹部主动脉要是被干断,尽管能暂时控制出血,但是还会由于连串的反应,导致最后的死亡。
因此,那种规模的伤情,在战伤里边,属于可救可不救的伤情。
再说回股动脉创伤模型,尽管说,超声定位能很精确的确定血管的位置,并且标记出来。
但是,组织都是具有弹性,枪弹击中的瞬间,组织被挤压发生偏移。
再加上动脉血管很具有弹性,稍微有些偏差,就会被弹向一侧。
因此,想要一次命中,确实很有困难。
不过么,补一刀的情况很残忍,需要把箭支拔出来,然后再用锋利的匕首进行横切,直到将股动脉划断,形成大出血为止。
关键,此事是由李尽忠来执行,这厮没有解剖学的经验,就是按照方书安做标记的地方往里捅。
那么问题来了,由于肌肉的弹性,刀进去,不知会划向何处。
所以说,只能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再去找血管的位置。
而且,因为在骨头附近,因此会触及骨头,发出刀与骨头的摩擦声音。
如果说这是杀好并且放血结束的肉,那么还好,也没什么。
要命的是,现在是昏迷过程中的活猪,虽然一刀没有干断股动脉,但是也有很多小动脉或者静脉,划断也会出血。
横一刀,竖一刀,刀刀见血,却割不断动脉,此种画面,令很多即使见过出血的学生也忍不住,开始呕吐。
“哎呀……我实在是……呕。”
“先生,这画面实在是不忍直视啊……呕”
“太可怕了,我浑身都是……呕。”
“我……呕……”
反正围观的学生们,各种坚持不住。
李尽忠不以为意,轻松的说着,“哎呀呀,你看看你们那点德行,这才哪跟哪,以后咱们还要直接救治受重伤的袍泽,那时候,可比现在还要厉害的多!”
即便他如此说,人们仍旧止不住的呕吐。
画面实在是过于血腥。
“唉,出来了,哎呀,我的娘!”
李尽忠一刀,终于划到股动脉,但是么,似乎一刀没有斩断,应当是划破一部分,形成小破口,所以说,形成的压力非常大,直接喷出去很远,不只喷了李尽忠身上,边上等候帮手的学生也被溅一身。
被沾一身血的叫做黄栋梁,他不是第一次被粘到,基本上每次只要是喷血,多多少少都会喷到他身上。
这次,为了避免,专门藏在两个人身后,只是露出个头,伸着脖子看上场内,谁能想到,就是这样,还能喷脸上。
“栋梁啊,你真是和猪血有缘,你看看,别人喷不上,你也得喷一身;被人要是被喷上,你更加躲不开。”
边上几个人还说帮他擦擦,黄栋梁无奈的用手一哗啦,“算了吧,已经习惯了,还好有保护,继续吧,莫要耽误时间,不然说不定又要到半夜。”
动脉喷到脸上,别人看着方书安,只见他在发呆。
这样的画面很眼熟啊,方书安陷入深思当中。
在前世,他们做止血实验时候,有时专门做切口实验,需要割破皮肤,清开皮下组织,随后将股动脉分离出来,然后将其剪一部分或者打孔之后,进行止血实验。
因为动脉具有很大的压力,所以破口的瞬间,压力迅速施放,喷几米远很正常。
方书安他们最厉害的一次,在四五米高的实验室,直接将血喷到房顶上,相比之下,向一旁喷便会喷的更远。
“书安,书安,开始止血了。”
李尽忠拿胳膊碰着他。
“哦,好,那赶紧开始包扎处置。”方书安将思绪拉回来,注意力集中。
学生们此前都是拿自己或者同学的胳膊进行包扎实验,这样血淋淋的场面,还是有些不适应,尤其是血流如注的情况下。
“不要紧张,深吸一口气,就像你们在训练中遇到的那样,先用纱布进行按压或者填塞,随后再用加压绷带包扎。如果单纯加压绷带不够,就用普通绷带加固。”
方书安看着他们手脚慌乱,有些忘记技术要领,便在一旁提醒。
话如此说,有几个人好一些,慢慢恢复训练的状态。
但是有几个人还是忍不住,在一旁呕了起来。
“你们几个,这怎么行,以后如果遇见自己的挚友,需要你的时候,难道就这样只会呕吐么?”
李尽忠一边喊着,一边招呼着人们,强硬的将他们拉回试验台,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仍旧无法安心实验,心里是有很大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