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出宫
寿康宫。
慕长乐紧抓着帕子,站在太后身侧。
天色不早了,原本她想着回相府的,却没想到皇上突然来了。
这两日,她细细的思量了一番前世今生,自觉自己没有哪里做出格了,也如同慕南星上一世一样,献计献策,然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明明路数都是一样的,皇上不可能对她没有一丁点的感觉!
太后笑道:“皇帝,此次云初能得到一位驯兽师,长乐功不可没,皇帝可不能委屈了这丫头。”
慕长乐正胡思乱想,听到这话,脸颊顿时绯红一片,“太后谬赞了,臣女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是无上荣幸,怎敢委屈。”
“这,分的不仅是皇上的忧,也是天下百姓的忧。”太后亲昵的拉住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放眼诸国,我们云初最是贫弱,唯有异兽大军,才能保我朝不受邻国欺凌,长乐,你可是大大的功臣啊。”
慕长乐听到这些话,只觉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根据她前世的经验来看,慕南星能够顺利的登上后位,太后绝对功不可没。
只要太后喜欢她,在皇上这里,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慕长乐目光娇柔的看向皇帝,眼底尽是脉脉柔情。
宁渊却没有什么反应,淡声道:“母亲说的有理,既如此,便由母亲做主,给予封赏吧。”
太后笑道:“哀家都想好了,皇上至今,后宫无妃,长乐温婉贤淑,品行端庄,又是相府嫡女,皇上不如……”
太后这话一出,慕长乐的心跳登时到了嗓子眼。
她记得,慕南星前世被选后,却还要往后三两个月,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提前了。
不枉她兢兢业业,服侍了太后这么久。
慕长乐眼底涌出喜色,无比希翼的看向皇帝。
“……不如,就封长乐为永乐郡主,仪仗俸禄与公主同,至于其他一应俗物,母亲做主便好。”
宁渊说着,站起身来,“天色不早了,母亲早些休息,儿臣告退。”
太后微皱了下眉,目光看了慕长乐一眼,而后轻摇了下头,回了内殿。
慕长乐僵硬的站在原地,如同被兜头的泼了一盆冷水。
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慕长乐僵楞了许久,方死死的抓住帕子,眼底滑过一抹冰冷的阴鸷。
*
慕南星一早便醒了,去了偏房练了会药,就听门外传来说话声。
玲珑匆跑进来道:“太子妃,这小太监怎么敢都不走,还说有要事要见您。”
慕南星正在漱口,闻言往门外看了一眼,“让进来吧。”
她吐了嘴里的盐水,擦了擦嘴角,就见那小太监跑了进来。
“太子妃,奴才是邑王府的小豆子,若非情不得已,奴才万不敢来打扰太子妃,奴才实在是无法了。”
那小豆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着急开口。
邑王的人?
邑王府的人,怎么跑来找她了?
慕南星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摆了摆手:“说事。”
小豆子抹了把头上的细汗,“太子妃,出大事了,王爷此前弄得止血散,抢了别人的生意,对方一怒之下,直接带人来砍了我们的人,王爷人在越州,根本赶不回来,奴才没辙了,只能找太子妃了。”
慕南星神色有些严肃,“你怎么知道来找我?”
小豆子急声道:“王爷说了,他不在的时候,有解决不了的事就来问太子妃,奴才愚笨!”
慕南星见那小豆子上气不接下气的,不由皱了下眉,“慌什么。”
宁邑跟她的思路是一致的,两人都是在《天下》混出来的老油条了,知道这个时间段,原始资本积累最重要。
抢占市场份额,堆砌财富,肯定少不了纷争的。
但对方什么来头,居然连邑王府的人都敢砍?
慕南星道:“起来说,对方什么身份?”
小豆子连忙爬起身,“坊里的人都叫那人六爷,大名叫李威猛,是有名的地头蛇。”
慕南星靠着椅子,一手搭在桌子上,慢悠悠的敲了敲桌面,“敢在朝京城里做地头蛇,来头不小嘛。”
“这个六爷很神秘,此前王爷查过了,愣是没查出什么蹊跷来,但在朝京,没点背景,谁敢胡来,对方砍了我们的人,分明是没将王爷放在眼里。”小豆子跟着分析。
慕南星哼了一声,“笨,对付这种人,偷偷摸摸的查能查出什么来。”
这件事,没人出面可不行,毕竟宁邑的生意,就是她的生意,不然这块肉就丢了。
得想办法出趟宫才行。
这么想着,慕南星冲玲珑勾了下手指,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玲珑顿时睁大了眼睛:“太子妃,您要出宫?”
慕南星手指落在她的唇上,“在我回来之前,你要稳住了。”
玲珑连忙跪了下来:“太子妃,您饶了奴婢吧,若是皇上知道了,肯定要砍奴婢的头的!”
慕南星道:“皇上国事繁忙,没有时间来我们这破败的东宫。”
昨天才见过,皇帝还没闲到每天都要见她一面吧?
即便皇帝真的来了,这一趟,她也得非出去不可,大不了被皇帝训斥一顿。
皇帝这会儿正处于精虫上脑期,应该不会同她计较。
小九九:“小星星,皇帝知道你这么利用他的感情,不知道会不会把你就地正法。”
慕南星嗤了一声。
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有更好的法子?
若是皇帝因此对她厌恶了,她反而轻松了。
玲珑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跟着抹泪,慕南星只当没看见,拂袖而去。
*
朝京大街。
尽头处的阁楼前,一片狼藉。
鲜血溅了满地,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几片可疑的碎肉,血淋淋的丢在地上,引来几条不知从何处窜来的野狗。
几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被一群人围着捆在了一起,正前方,一个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男人,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一条长长的刀疤,横亘在男人眼角,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六爷,这几人怎么处置?”
肥胖的男人哼了一声,“把舌头都给割了给爷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