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你妈过够了。”白庆国幽幽道。隋婧改?改是不可能了。白勍接过话茬:“过不过够您自己想,我没的当女儿劝父母离婚的,以后真的需要我那天,我一定不推辞,但想着我和孝女似的,那是甭想。”“知道。”白庆国耷拉头。“我妈要是说我不孝呢,那也是她倒霉!叫她摊上我了,可我活着也不易啊,我赚两个钱就更不易了。寒冬腊月的我为了叫人消气说表演个跳河就得去跳河,一会我还得去准备披麻戴孝,我他妈活的也挺累。”白庆国第一次听见白勍嘴里带了妈。以前孩子不这样的。叹口气。离?这把年纪还能离什么啊,就对付过吧。“我走了。”“白蔷你去送送。”白蔷送白勍下楼,白蔷觉得没必要把这些事情记挂到心里去,不想听的不爱听的直接就当没听见好了。安慰人这种工作,她是真的不太擅长,姐妹俩说不上两句,白勍开车就离开了。关于白勍买房这事儿,没人告诉隋婧。白勍去医院,大客户的女儿出了点意外,这属于横死!横死有横死的解释方法,但客户不管,他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啊,才十四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十四岁的孩子哪有人给守孝啊,但是做父母的,看见灵堂里都没几个人,那种心情……白勍去了。这也算是驾轻就熟了,经历过侯延那回,她没什么可怕的了。守到出灵然后又去家里照顾客户的老婆,什么事情里外里都是她给跑。公司-“听说凯旋城先签了一二三四期,后头的这两天也准备签。”“这背后有人就是不一样。”你知道四期一共有多少住户吗?“听没听说……”讲话的人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听说她和那位领导关系不一般……”这不某某爆红的电视剧刚刚演完一波,大家对这种事情也正是敏感的时期,人家大领导不是你的谁,那为什么帮你啊?“是亲戚?”“据说没有任何亲戚。”“可她长得也挺一般的啊……”“这种事和长成什么样没关系,上层人士我们怎么知道人家好什么,可能大风大浪见过了就喜欢这种会办事的女人。”有很多长得一般却也带着传奇色彩的女人,那都是靠脸赢的富贵?不见得吧。“也许是功夫好。”大家相视一笑。不过这回,一个白总是真的跑不了了。白勍升了!又升职了。升职的当天她刚从医院爬出来!再次胃出血。这回倒不是喝酒喝的,而是累的。实在顾不上吃饭,来回折腾,胃给折腾了一个稀碎。大家让她请客,白勍就叫了个下午茶算是庆祝庆祝,自己躲在办公室里准备吞药片呢。倒了一手的药,这举起杯子还没吃呢,外头有人推门进来。“快吃了吧。”是白勍的助理。这助理挺早就跟了白勍,很多事情她都是亲眼看见的,外头讲那些靠谁靠谁的话都不准,能靠谁啊?靠身体吧,用身体换出来的业绩。白勍慢悠悠把药片扔进嘴巴里,喝了口水。呀?没冲下去,又喝了一大口。“我最讨厌吃药。”这些个药片子,没有一份好吃的。“让你去打针你又不去。”助理抱怨。这么折腾下去,可能真的就是有房有车然后没有命了。“没时间。”白勍忍不住道。哪里就有时间成天躺在医院里扎针,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办呢。“你现在已经开始拿钱买健康了,小心将来倾家荡产也换不来一点。”白勍笑:“慢慢就好了,升总事情会少点的。”以后应酬慢慢会少的吧,这话讲出来她自己都不信。“来,说说,又听见传我什么谣言了?”“没的听。”“讲讲。”工作之余她就爱听点八卦新闻,听了以后换来一乐,也挺好的。“就是说你有靠山什么的。”太难听的她这里就直接扣下了。白勍挑挑眉头,她要是有靠山就好了!有靠山还哪里需要这样拼了你说是吧。晚上十一点多往家开,路过荣奶奶那养老院的门口站了会,想进去吧?但这个时间人都睡觉了。下车站了十多分钟,又上车回去了。第二天一早五点多过来的,养老院的老头老太太门醒的早,早就开始晨练活动了,荣奶奶的早饭都吃完了。“坐啊,几点去单位?”“七点多走就行。”荣奶奶把跳棋摆好,让白勍陪她下两盘。“最近业绩还挺好的?”“好啊,得感谢您了!“确实得感谢。都不晓得她有这么一门亲戚。荣奶奶摆摆手:“我和他们也不太熟。”她不想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能吃的范围内,我可以帮你买。”白勍道。“没什么想吃的,吃来吃去就这些。”老太太最近对吃的无欲无求,可能是冬天了胃口不好,每天一小碗米饭都吃不掉,零嘴时不时夹着吃,可也找不到那种想吃恨不得一股脑都吃光的心情;“侯聪还是你管呢?”“我不管怎么办,他妈压根不管啊。”“哎。”荣奶奶叹口气:“就当做好人好事了吧。”“你孙子没来看你?”“呵。”说起来这个,荣奶奶也是借机吐吐苦水:“嘴上讲的好,你一生病他急的啊,急的满嘴都是火泡,等你一好就又不见影子了。”说着说着收敛收敛:“讲好不抱怨的,孩子养大就放手,不挑他。”自己得控制自己,她不能总去要求孙子做些什么。“我最近倒是出门,可经常一天几个城市的转没办法带着你。”这是大实话。特别现在冬天,外头又冷,如果犯了病很麻烦的。荣奶奶说:“我知道,所以我没提啊,摊上这么个破身体竟拖后腿了。”“这里多好,什么都有,我都想早点退休住进来了。”“那咱们俩换换吧。”荣奶奶撅嘴。什么人呐!还想住进养老院!“好啊。”“你最近没回家?”“不想回,和我妈又干翻了。”“讲讲?”“不想讲。”荣奶奶笑:“不想讲就不讲。”白勍讲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犯冲,少见面还能心情好点,一见面我的心情别提多恶劣了,我呀宁愿天天出去装三孙子也不愿意回家做孝女,上辈子要么是她杀了我全家,要么就是我杀了她全家,这辈子我们成为一家人就是为了来报仇的。”“你妈身边应该有个好人劝导劝导就好了,上了年纪思想越发偏激,也没见过多少大世面想事情就是想当然,有个人总劝她也肯听那就好了……”“这些轮不到我管,我也不想管。”五点半下棋下到六点钟,白勍在床上闭着眼眯了会。荣奶奶就靠着她身边,带着老花镜拿着手机看屏幕,这字实在太小了,她试着调调。七点整,准时叫白勍。“小白啊,是不是到上班时间了?”白勍一激灵,挠挠头;“好些天都没睡过安稳觉了。”“那你晚上下班要是早,就过来。”“我倒是想来,就是怕你烦我。”荣奶奶哼哼:“我一个人,巴不得有人来陪陪我呢,我烦你什么。想当初我说和你做朋友做闺蜜做亲人,你晓得这里头多少人嘲笑我?觉得我老不正经,脑子瓦特掉了,人活到我这把年纪谁规定就得等着死了?有个人交交心,我拿你当孙女拿你当姐妹拿你当朋友知己,有些能说不能说的我都愿意和你分享,有你这么一个人也就够了。”白勍做松气状,赶紧道:“那我晚上来。”约摸着老太太是觉得孤单了。走的时候掏出来手机,想着给荣长玺发个消息,让他抽点时间去陪他奶奶,可字都打好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别人的家务事,她真的不好多管的。没心的人,你就是和他讲再多他也听不进去。她不是没提醒过,但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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