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此刻,钟乔的一双眼显得相当之迷离。
整个人虽然不至于恍惚,但是在周天阳的眼中,此人明显和平时不大一样。
别墅的二层阳台之上,钟乔则是背对着躺在椅子上的周天阳,一双手此刻攀着阳台上的铁栏杆,双眼望天:“嗯,没错是我哥!”
自从记事开始,她很久没有如眼下这般放松过。
虽说和自己一般狐朋狗友在一起,也同样能够大哭大笑,可是那种笑在她看来并不能代表心情,充其量,不过是一种符号罢了。
而久而久之,这种饮鸩止渴的感觉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她越发的空虚。
而周天阳此人,倒是让她找回了久违之感。
也正是因此,钟乔现如今,在他的面前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虽是寥寥数语,但是周天阳大致清楚钟乔所谓的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人虽然和钟乔一路在钟家长大的,身世相同,又因为年龄对方长两岁,所以以兄妹相称。
不过后来,此人也许是因为钟家的内斗,彻底不见了。
才是一个晚上,此人就好似自这个世界彻底蒸发了一般。
故事虽是简略,但当周天阳微微抬起头来,注意到钟乔此时眼角的泪水,他不免鼻头一阵酸楚。
以至于眼下,周天阳虽然并未说话,但是他的脑海之中,过往记忆有如潮水一般翻腾。
整个钟家之人,虽然身为赘婿,身为钟盈盈的丈夫,但是只有在钟盈盈的面前,他才能感觉到一丝作为人的尊严。
只可惜十年之前,伴随着那场车祸,钟盈盈早已不在钟家了。
现如今究竟如何。周天阳自己都不清楚。
这也正是他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在一直锲而不舍寻找程何的原因。
因为此人和钟盈盈一向格外亲近,也只有此人拥有着最后的可能。
也正是如此,周天阳更是觉得这个叫钟乔的丫头的确可怜。
以至于一刹那,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不觉顺口吐出一句话来:“要不,以后你就叫我哥吧!”
这话出口,周天阳不觉一通后悔。
虽说十年间,无数血与泪混合的岁月让他的心早已坚硬无比,可是这一刻,他还是没能扛住。
钟乔听此,渐渐自方才的感伤之中走出。
旋即,她深吸一口气,双手上举:“这时候说这个干什么!”
不等周天阳开口,眼下,钟乔继续说道:“阳哥,刚才在厅堂里,真的对不起!”
要不是周天阳还藏了一手,说不定眼下,他早就凉凉了。
若不是知道了钟乔的身世,再者又听了此人一番叙述,说不定眼下,周天阳还真得计较一二。不过眼下,这些,他早已释然:“没事。”
不过钟乔的脾气,这段日子,他也算是知道了大概。
此人大大咧咧,有一说一,这种性格按理说没什么不好的。可关键是这等性格,毫无城府,对付钟家人,容易坏事。
以至于眼下,周天阳不觉道:“不过下一次,碰到钟家那帮混蛋,我说话之前,切记别动嘴!”
钟乔诚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一短板,再加上方才周阳这小子愿意收自己当做妹妹的言语,着实让她心头一暖。正因此,此人脸上不见半点不悦:“成,一切听阳哥的!”
三天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对于耿云而言,却无疑阵阵煎熬。
才是过去了一天时间,此人已然觉得有如被万爪挠心。
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出手。
这种滋味极端不好受。
以至于从早上一直到日落时分,耿云都如坐针毡,坐立难安。
即便站在他面前的人连续喊了他不下三遍,他也浑然没有察觉。
“现在怎么办?”
站在病床附近之人正从蒋瑶那边回来,虽说钟龙和钟盛之间的联系并不多,可是耿云和蒋瑶之间的私下交往却并不少。
而此人,正是去蒋瑶那边探听消息的。
守在一旁的耿云的亲信此刻也不知道该究竟如何,眼下,此人只得将探听消息的那人拉到病房的外面,暂时应付。
“说吧,你有什么事?”
从蒋瑶那边跑来之人自然也不是没事生事。
此人正是带着蒋瑶的消息来这里的。
“蒋瑶那边说有办法见到那小子!”
“什么?”
听此,耿云手下本来一脸的焦灼瞬间有如被一道清亮无比的阳光所驱散。
旋即,此人双目顿时瞪大:“怎么不早说?”
这人一刹那倒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很快,意识到千真万确,此人不觉抿住嘴唇。
旋即,于脑子里一番酝酿,此人就要带这人直奔耿云的病床。
耿云现如今暴躁无比,整个人喜怒无常,虽然未疯,但距离此也没有多少路程了。而之所以如此,此人再清楚不过,现如今,解药来了,此人自然不觉于心头长出一口气。
这人正要回身推门,然则就在这一刻,哐当!
虚掩着的门被从内打开。
耿云的手下顿时一惊,不过很快,此人脸上的惊愕瞬间到了震惊的地步。
也就在这一刻,耿云已然站到了几个人的面前。
对于其他的琐事,他可以毫不在意,但是倘若这件事情关乎周阳,那么他顿时只觉得自灵魂最深处瞬间腾起无穷的力量。
“说吧!蒋瑶有什么办法?”
耿云而今一双眼之中充满了冷峻,现如今,耿云已然放弃了自己卑微的尊严,眼下,只要有人能够助他让周阳这小子于死地,那么就算是给钱,就算是让他求人,他也浑然不在乎。
眼下,耿云只想知道这小子究竟能够有什么办法。自己都没有想出任何头绪,
从蒋瑶那边过来的人而今向四看了看,确定四周并没有别人,此人这才张口。
此人言简意赅,一字一句。
一开始耿云倒是云里雾里,正要反驳,这等做法有可能么?
不过很快,他这句运行到了嗓眼附近的言语终于又被他重新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