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想起钟乔,李安不觉问道:“钟小姐,她没事吧!”
“人在看护室,暂时没什么事!”
听此,李安心头最后一块块垒总算是化开,整颗心则是哐当落地。
现如今,他的底线已然降到了极低。
一众人而今只要能够平安无比的活着,自然比什么都好。
周天阳此时洗完脸,跟着李安回到病房,旋即,在一张椅子上靠了下来。
李安身上的伤多时皮外,以至于此刻,他在床上躺着的时间也不少了,索性整个人站到阳台上,一双眼透过不远处的大楼的缝隙,看见极远处,一轮血红色,正于临港市林立的高楼之间缓缓沉下的残阳。
李安此时倒是相当之惬意,也相当之满足。
然则周天阳却是做不到。
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现如今,他心头挂着的事。
本来,在他看来,今天,最多明天,他就能向刘恒报喜,进而顺着此人这块跳板继续往上走。
可是他也没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算是碰到了一个相当之难缠的角色。李通亮。
此人不按照常理出牌也就算了。
关键是,此人根本不愿意浮出水面。
这显然是相当之高明的做法。尤其是在此等背景之下。
而今,整个钟家风雨飘摇,说不上群雄并起,但是至少也算是一超多强。
周天阳之所以担心的,倒不是因为这些群雄,相反,对于这等人,周天阳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因为正是有了这些人的存在,周天阳的计划才有机可乘。
而他最为担心的,则是这个一超。之前的钟家的核心群体。
这个群体,虽然现在,他还没有接触到,但是仅仅十年的时间,这个群体之内,全都是钟家数一数二的精英,所以这个团体应该还是存在的。
既然是存在,那么此团体之中的人,对于钟家现如今的状态,自然也有所知晓。
甚至于这帮人对于现如今的局面更是了如指掌,更是颇有研究。
之所以如此,恐怕是因为某种特殊的,且不能说出的原因。
也正是因此,这帮人想要让这一局面结束,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一旦这个团体再度掌控住了整个钟家,那么本来就紊乱且毫无规则可言的人员结构也就会瞬间被整理得一清二楚。
一旦每个人重新落回到了自己的坑之中,那么整个结构又将重新恢复往日的森严。
如此一来,缝隙和裂痕也就随之弥合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周天阳的计划就算是彻底凉了。
这辈子,恐怕他都难以将十年前的宿仇给一笔勾销了。
毕竟,他此生最长也就一百多年,可是一个钟家却是足以支撑三个一百年之久。
这也是为什么周天阳此时心绪不宁的原因。
以至于眼下,周天阳顿时出神,与此同时,他则是于嘴角默默腾起一丝感慨:“得想办法将李通亮给对付了!”
他这话声音不大。
然则却是直接钻入了李安的耳蜗里。
才是片刻,立刻得到了李安的回应:“没错,阳哥,这话说的一点不错,李通亮这臭小子,根本就是欺人太甚。这种人,迟早得把他给灭了!”
李安这话豪气干云,也符合他的性格。
周天阳此时反而是沉默不语,眉心本来舒展的区域则是微微隆起,最终形成一座不大的山岚。
倒不是因为他心头没这等豪气,而是眼下,更为重要的,究竟如何对李通亮下手。
对于李通亮的了解,他还是太少了。
否则,他也用不了如此的愁容满面。
李安此刻倒是一面吹着口哨,一面冷不丁的自喉咙里吐出一句话来:“阳哥,要我说,那帮被咱们给干趴下的人肯定会去李通亮那边报信的!就算是不说,用不了多久,李通亮这东西估计也会知道,阳哥,到时候,咱们可真的只能请外援了!再说了,那帮外援,可是在临港市已经白吃白住了这么长时间了!”
“怎么?羡慕了?”
周天阳而今不觉微微抬头,进而冲着李安看去。
老实说,这点,李安还是真的有点羡慕。
毕竟,谁人不希望每天闲闲散散,做个富贵闲人?
不过李安也不过是羡慕羡慕,毕竟,他和周天阳之间的关系不同一般。
以至于此刻,李安倒是说道:“说不羡慕,那是在骗阳哥,可是咱们既然有这么多人,咱们为什么不用?还有,阳哥,你说咱们每天都在等大的,什么才算大啊!”
在这点之上,李安的确是没有,也不会想到周天阳此时心头正琢磨的那一层。
自然,周天阳也不会将这个意思说出,以至于眼下,周天阳则是挪了挪椅子:“这个嘛,到时候就知道了,阳哥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还真的不是你阳哥固执,等着看吧,迟早用的上!”
李安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此刻,他则是晃着脑袋:“要我说,这一次,一旦李通亮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对咱们动用狠招!”
本来,对于李安的言语,周天阳倒是没有半点兴趣。
此人,扯淡算是有一绝,可是一旦轮到了正经事之上,此人又半天憋不出一个响屁。
不过这一次,最后半句话倒是让周天阳一刹那有如被一记铁锤,迎头痛击。
并非是李安这话触碰到了周天阳心头什么柔软的地带。
而是这句话一刹那倒是有如一道清亮无比的阳光,顿时自外面,透过一层灰暗无比的灰霾,最终,直直照入他的心坎之上。
以至于此时,周天阳倒是来劲了。
“那你说李通亮用完狠招后,如果咱们还是没死,那人会怎样?”
“不会怎样,最多也就当咱们销声匿迹了!”
这点,李安倒是揣摩得相当之到位。
周天阳此时,心头也是如此揣测的。
虽然李通亮,此等人他并没有见过,但是有一点,他从此人的一举一动之中,能够大致的感知出,此人是一个狠人不错,但是也同样是一个相当之精明之人。
“那要是咱们还是能让他肉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