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翎见韩翼,连这件教中丑事,都如实相告,知其显示诚意。
加上此事跟自己,也有莫大干系,更想弄清原委,便追问道:
“既是如此,姬氏可有传人,可会赤炎神功?”
韩翼皱着眉头,叹息道:
“这秘笈,一向由教主掌管,当年第七代教主,在教中身死。
其家人四散而逃,唯恐被本教发现,应该无这门神功。
刚才那孟柯,便是姬氏仆从,想必姬家有后,方才处心积虑,图谋夺取此秘笈。
姬氏想必有法子,将神功练至九层,只因没有秘笈,故一直不敢前来寻仇。
可现在,本座将此物遗失,落入其手中,假以时日,定会神功大成,到时候本教危矣。
故请赵公子,告知韩某,这门功法的出处,探寻其中隐秘。”
韩菁红着脸,低头抬眼看向赵翎,恳求道:
“此事对赵公子,也有莫大好处,若能探出结果,家父绝不独享,这两厢有益之事,岂非两全其美。”
赵翎思量再三,吞吞吐吐道:
“这龟元神功,涉及别派事务,也不知该派,是否乐意相助。
若告知教主,万一此事未谈拢,双方起了争执、有人折损,那在下,岂非罪莫大焉!”
韩翼似乎已摸透,他的脾气秉性,又起誓道:
“本座对天发誓,若这门派不愿相助,本教上下,绝不会因此而出手,为难该派中人。
如有违此誓,本教必遭天谴,化作灰飞烟灭,如何?”
如此重誓,赵翎不禁动容,却没有细细斟酌,该誓言是否有异。
他放下戒心,便将所知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又补充道:
“岳母将竹简,交付在下,说道此神功,在轩辕派无人能练,却不知何故。
若真如此,恐怕教主的打算,将会落空,还是寻找姬氏,方为上策。”
韩翼面目严肃,沉声说道:
“姬氏一定要寻找,这轩辕派,也应该去一趟,看看那竹简,或是储物间,或许另有发现。”
见他固执已见,赵翎也知其意,这孟柯此番逃走,定会躲藏起来,天下如此大,难有机会寻觅。
倒是这轩辕派,就在那地儿好找,况且自己也熟,算是岳母家,即使与舅兄有恩怨,依然算亲戚不是。
只不知,这次过去,会有什么结果,毕竟韩翼是外人,若蔡淖不愿意,反倒另生枝节。
韩菁见他迟疑不决,连忙恳求道:
“赵公子,此事但求一试,不管成与不成,小女子与父亲,一定感恩不尽。
但凡要求,定不会相拒。”
杜娉鼓着腮帮,撅着嘴说道:
“别无事献殷勤,谁不知道,你这小妖精,在打翎哥哥的主意。
老实告诉你,这第一关,就过不了我这里。”
这丫头余怒未消,刚才差点儿死在江中,如今若赵翎答应,助韩氏父女,她心里,肯定一百个不乐意。
若非事关赵翎安危,她才不愿搭理这两人,见到不断纠缠,言语上,自然不甚客气。
韩菁听在耳中,心中又酸又气,虽说对赵翎很有好感,也未到如此地步。
更何况,她也是大小姐脾气,平时颐指气使惯了,此番低声下气,已属难得,还被人这般讥讽。
气急败坏之下,反唇相讥道:
“杜姐姐这话说得,可有点不对,俗话说得好,夫为妻之纲,怎能如此逾礼。
这要娶谁,不要谁,该由赵公子说了算,怎地还要问姬妾。
想必小蝶姐姐,温婉可人,深得公子喜爱,又能容得下人,才允许某人进门。
否则呐,还有谁人,敢将一个刁蛮妒妇,留在自己身边,岂非气出病来。”
杜娉听她夹枪带棒,暗讽自己刁蛮,心中非常不服,暗道你不也一样。
可想想,事实的确又如此。
赵翎对小蝶,可说念念不忘,而对自己,起初却避之不及,若非小蝶同意,恐怕到如今,也不会有结果。
一缕心酸,袭上心头,不免眼泪汪汪,差点流下泪水。
韩菁还以为她,被自己说哭,心里略显愧疚,轻声说道:
“妹妹不是故意的,杜姐姐年长,原谅妹妹这次,口不择语。”
哪知杜娉气呼呼,哭着说道:
“小妖精,谁说我年长,明明见你,皱纹都出来了,还自称妹妹,简直是胡说。”
明明对方求和之语,偏偏被她认为,是指年龄偏大,故而愤愤不平。
赵翎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连忙劝道:
“这事,在下答应便是,大小姐别计较,娉儿身子不适,脾气未免大了些,还请见谅。”
杜娉见他应下,不便反驳,又见向韩菁赔礼,却一万个不乐意。
想起韩菁刚才所言,夫为妻纲之说,心中甚是不悦。
她自幼跟随师父,在山上学艺,随心随性惯了,根本没学过女诫、女训,是以言谈举止,并不按照规矩。
旁人屡屡以纲常劝诫,反引得她抵触,以至于听到此语,心中十分不满。
好在她外貌出众,一般男子只注重此点,并未计较其言行,只有一些女子,往往用此语讥讽。
幸而赵翎对这些,并不太看重,更让她引为知己,越发死心塌地。
既然赵翎答应下来,韩翼甚是高兴,招呼韩菁一声,到甲板上运气疗伤。
赵翎拉起杜娉小手,走进船舱内,替她整理衣衫,不免郎情妾意不提。
没多会儿,崔航、皇甫栋一齐返回,听韩菁讲述,刚才那一场激斗,不禁十分气恼。
看见曾长老站立一旁,脸上满是鄙夷,用话挤兑道:
“哎呦喂,曾长老,哦不,该叫乾云使,统领十四部众,恭喜,恭喜。
没想到啊,这谋反还得升迁,真是官运亨通,不同凡响啊。”
却不曾想,韩翼把眼一睁,冷冷说道:
“从今往后,严禁再提此事,本座已答应既往不咎,谁敢重翻此事,一定重惩不赦。”
此话一出口,曾长老面有喜色,急忙跪倒在地,叩拜谢道:
“曾鸿拜谢教主,为教主千秋大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崔航与皇甫栋一见,面带讥诮,不过韩翼有话在先,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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