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翎无事,大伙的注意力,自然移到蔡淖身上。
就在洪骨虎运功,给赵翎疗伤之际,小蝶已给母亲、兄长服下解药,那几个随从,也让男弟子施救。
蔡淖盘膝坐下,运功排出毒物,又服下小蝶给的解药,此时脸色不断变化。
由白变青,由青变紫,最后由紫变红,直到红色渐退,重新回归正常。
从指尖渗出液体,滴落在地上,呈现出鲜艳的绿色。
蔡淖面色阴沉,扭头看看蔡仲轩,缓缓说道:
“二弟,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对那事儿耿耿于怀,想必你以为,大哥之死与我有关。
这件事,压在我心头,一直也不能释怀,毕竟大哥因我,被四大门派围攻。
其实那日,是大哥点了我的穴,替我前往应战,等我赶去,他已经……
是的,这事因我而起,所有罪责,应算在我的头上。”
蔡中轩看着她,并没有言语,毕竟现下握在人家手里,多说无益。
又听蔡淖续道:
“至于亡夫以及家翁,谋权篡位,利欲熏心,全都咎由自取,淖才早早与之决裂。
若非这样,且命你将轩辕一派,撤回山门之中,不再过问世事,又岂有今日安宁。
你的所作所为,本不欲再管,但勾结汝南王,岂非又一个赵王故事,这才不得不干预。
至于韬儿,不管他如何混账,只要不把轩辕一派,牵涉其中,姐也不想再管,就随他去吧!”
司马韬一听,有些不乐意,刚运气压住毒素,此刻勉强挤出一句:
“母亲,儿子在外哪里胡闹,只想开创一番事业,替轩辕派长脸。”
毕竟有一干手下在场,有些话不能太直白,以防传到陛下耳里,于是隐晦说出一半。
蔡仲轩听蔡淖言语,并无严惩之意,又解释大哥死因,干涉掌门权力来由,心里早已释然。
不过痛失爱子,遭此重大打击,已心如死灰,只想返回家中,将年幼二子带大。
当即一抱拳,低声叹息道:
“小弟无话可说,家姐想要怎样,尽管处置便是。”
司马韬心怀恨意,见母亲不想追究,紧盯着蔡仲轩,暗自计较,试图找机会报复。
蔡淖扭过头,上下打量赵翎,半晌没有吭声,又看了看小蝶,这才缓缓说道:
“你这小子,欺负到我家小蝶头上,简直不知死活,如今还敢送上门来,看我不一掌把你……”
听她语气不善,小蝶挺着大肚子,便想跪下哀求道:
“母亲,女儿已怀了他的骨肉,今生今世,就是他的人。
母亲若杀了他,那女儿只能相随,共赴黄泉相聚。”
蔡淖连忙制止她下跪,随即责备道:
“这小家伙,除了一副好皮囊,又有什么好,无权无势,也没多高武功。
看他刚才所使,似乎是蜀山剑法,如今这蜀山派山门破灭,形同无门无派,今后将如何自处?
你若跟随他,在江湖中飘零无助,还居无定所,形同孤魂野鬼,又何苦来哉?”
洪骨虎在一旁,哈哈笑道:
“蔡夫人,这你这就多虑了,洪某乃汉国国师,给咱二弟,弄一个一官半职,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蔡淖元气未复,深知此人武功高强,身旁还有一女子,使的是越女剑法,掌中还有柄神兵利器。
此时此地,这二人无人能敌,即使女儿小蝶没有身孕,恐怕也绝非敌手。
不过她性格使然,不愿低头服输,依然说道:
“大国师乃胡人皇帝座下,这位赵公子乃大晋太学生,饱读诗书,我看,不见得会随你入朝为官。”
果然,赵翎回答道:“谢大哥美意,小弟身为蜀山弟子,自不会入朝为官。”
洪骨虎打着哈哈,拍他的肩,挖苦道:
“你小子,在丈母面前,拆哥哥的台,着实不地道,枉费咱一番用心。”
赵翎脸上一红,俯首赔礼道:
“小弟在此,给大哥赔个不是,而今当务之急,为蜀山重振山门,无暇入仕为官。”
蔡淖淡淡一笑,说道:
“不错,对师门忠心耿耿,比起那些见利忘义,趋炎附势之辈,好之千百倍。
你这一语,倒让淖深为敬佩,那就收回刚才那般言语,许你与小蝶一起。
不过,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六礼不可废,你可回家禀明尊长,到时候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入门。”
赵翎、小蝶满面通红,没想到竟然答应,欢喜之余,还有些担心。
毕竟之前在赵府,是以奴婢的身份,纳为妾室,并未任何礼仪。
现如今,欲以大妇之礼迎娶,实在是恍如隔世,却又如何向家人解释?
虽说小蝶乃赵王后裔,系大晋皇室血脉,但负罪之名仍在,均已剥夺爵位,实乃不如一介平民。
好在赵翎心意甚坚,即使家中反对,也难以撼动其心。
不想转眼看见杜娉,虽然紫巾遮面,但双目中隐含泪水,只差没有滑落。
他不禁心中一动,本来答应她,见到小蝶,就将那事详述,以求纳其为妾,现在却难以说出口。
岳母蔡淖刚才松口,若再提出此事,定会被其责难,甚至决绝这门婚事。
再加上见到小蝶,心里不免一阵负疚,也难以开口说出。
洪骨虎眼尖,看出二人的眼神,大咧咧道:
“且慢,我这二弟,痴心一片仰慕令媛,但我这三妹,也一直心系在二弟身上。
蔡夫人,您看此事,是否能有商量?”
蔡淖脸上有异,看看杜娉,又看看赵翎,不禁心中一动,随即冷笑一声,傲然道:
“司马家的女儿,即使负罪,仍是皇室血脉,岂能与人同享一夫。
这小子若是朝三暮四,我家小蝶也不稀罕,待产子以后,即刻各奔东西,互不亏欠。”
地上司马韬缓过劲,坐起身,附和道:
“母亲所言极是,决不能便宜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个东西。”
话音未落,剑光在他头顶一闪,发丝飘然落下,已被削掉发簪。
这才想起,此时功力未复,竟然受其胁迫,不禁一时气急,不敢再行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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