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一边说,一边拿眼瞅他,却不敢与之对视,眼神游离不定,一颗心怦怦乱跳。
赵翎一脸平静,并没有多说,冲她淡淡一笑,说道:
“二小姐,既然事关重大,为何不对赵某明言,反而一见面,便痛下杀手。”
姬雪燕红扑扑脸儿,偷看他两眼,结结巴巴道:
“奴家听说,公子那日,一声长啸,伤了姐姐,心中……一时激愤,这才没忍住,出手……”
赵翎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那二位小姐,邀赵某前来,所为何事?”
姬雪燕似乎松口气,连忙说道:
“姐姐说了,赵公子真元充沛,孟大哥也说,赵公子会龟元神功,故特意相邀一叙。
想请教这门功法,后面如何提升,毕竟大哥重伤,体内真元混乱,若能行元归虚,或许能够康复。”
赵翎颇为好奇,追问道:“何乃行元归虚?”
姬雪燕抿嘴一笑,悄声道:
“这就是玄冥真解上篇,所载疗伤法门,所谓虚者,最薄弱易侵之所在。
人体有八虚,五脏之邪藏于此,而内伤引发邪毒,也常聚集于此。
以真元行于该处,驱邪祟以正元气,则百病俱除,百伤自愈。”
听她这说辞,也熟知龟元神功,说不定,也有几层功力,难道这女子,也能修习此神功。
赵翎有些后悔,刚才替她推宫过血,怎么就没想到,对这丫头的内力,一探究竟。
如今再想要动手,即使不被当作淫贼,也被看成登徒子,实在做不出。
动手是不成,于是试探问道:
“二小姐功夫了得,不知修炼龟元神功,有几层功力?”
二人一番交谈,氛围越发放松,这丫头胆子越壮,听她夸赞自己,似乎甚是欢喜。
抬头看过来,笑盈盈含羞说道:
“奴家督脉未通,只能入门而已,如今练到第五层,已到瓶颈处。
赵公子内力浑厚,此次相邀,也想请出手相助,打通督脉可好?”
说罢,那双水灵灵大眼,忽闪着看向他,满是期待,还有害羞与求助。
这小模样,看似单纯如水,可实际上,就像条小狐狸,也不知到底是何想法。
又有谁会想到,就在不久前,刚刚发毒镖,亲手打伤对方,现在居然舔着脸,请求打通督脉。
赵翎心底自然明白,这丫头心机不小,看似天真烂漫,实则捉摸不透,并没有放下警惕。
听她如此请求,当即答应道:
“好啊,不知二小姐现在,可曾作好准备。
若要打通督脉,必须阳脉气血充盈,若气血不足,轻则通脉难度剧增,重则气血亏虚,反倒招致弱病。
督脉阳气虚衰,女子小腹坠胀、冷痛,宫寒不孕,腰膝酸软,脉虚弱亦为虚象。”
姬雪燕吓了一跳,对这番言辞,心中半信半疑,毕竟没听人说过。
即使家中有高手,但对女子打通督脉,并没人去尝试,也不知道真伪。
不过督脉之症,她倒是知道,情知所言不假,一时对此事,不免有些踌躇。
没等她考虑清楚,又听赵翎说道:
“气血若亏虚,督脉诸穴胶着,更加难以通畅,必须逐一施法。
其中会阴、长强、腰俞等穴,尚在隐秘之处,若由在下施为,却是男女有别,实在太过不堪。”
他这话一说,姬雪燕顿时满脸红云,只因那些部位,都是女子私密处,怎能让男子触碰。
这太羞于启齿,即使她率性而为,也没这样大胆子,当即打消这念头。
见这丫头,不再执意如此,赵翎反而撺掇道:
“不知二小姐,可将玄冥真解上篇取出,让在下参详参详,或许能找出法子,另辟蹊径也说不得。”
既然对方以此物作饵,若不亲眼悄悄,岂非白来一次,故而有此一说。
姬雪燕略微迟疑,取出一木盒,满脸歉意的说道:
“此物便是,玄冥真解上篇拓本,赵公子不如拿回去,参详一二,就当是小女子姐妹,对此赔个不是。”
赵翎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来到此处,不仅打伤别人,还白拿人家东西。
不过一转念,想起刚才,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袭,就算误会全释,取此物也算天经地义。
随后毫不迟疑,拿起木盒,反手解开姬冰燕穴位,告辞翩然离去。
看他远去身影,姬冰燕气呼呼道:
“二丫头,你作死啊,真把拓本给他,大哥那儿怎样交代!”
姬雪燕看她一眼,哼了一声,冷冷说道:
“你倒是不给,有的选吗?
大哥又不在此地,若不是小妹,让这厮自命风流,对小妹有所企图,又怎会轻易放过你我。
更何况,打不过便与之交好,说不定会收到奇效。”
“什么与之交好?小丫头胡说八道,人家会信你才怪,就连帮你打通督脉,都找理由搪塞。”
姬冰燕连连冷笑,对自家妹子颇为不屑,讥讽道:
“看你这小脸,画得跟风尘女子,有什么两样,人家会看上才怪,最多将你当作玩物,或是闹着玩玩。”
气得小丫头浑身发抖,撅着小嘴,反唇相讥道:
“你这模样就好,整天不男不女,谁又看得上,还有这胸,根本毫无魅力!”
“小妖精,看我不撕你嘴!”
“你敢,小心我告诉大哥……”
……
赵翎决计想不到,姬氏姐妹俩,会是这样一副德行。
此时的他,怀揣玄冥真解下卷,兴冲冲返回国师府,心里惴惴不安。
毕竟姬雪燕所说,令人惊诧莫名,不过他却不太相信,毕竟轩辕派的过往,也听说过一二,并非什么隐世门派。
而这四大门派,委实太过诡异,简直闻所未闻,令人顾虑丛生,但越是如此,越应该重视。
他这番着急赶回,便是想问问,到底这丫头,说得是否靠谱,若真有此事,那简直是怀璧其罪。
可奇就奇在,为何早不早,晚不晚,偏偏此时出现此事。
等他回到密室,小蝶独自一人,正坐在那厢等候,却不见洪骨虎。
一问方知,原来汉主传旨,命其入宫觐见,倒是极为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