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最外层的封条,赤的手停下了。
“怎么啦赤?”熊凑上来嗅嗅。
“有古怪。”赤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熊来了兴趣“哪里哪里?”
“你看,”赤的指间抚着酒坛盖子的边缘,那里竟然还有一层红色的封条,封条上勾勒着一些字符,“这像是镇压阴性之物的符文啊。”
“阴性?是说洪冲?”熊扭头看着洪冲。
“小葱是阴性,但不是阴性都是小葱!”赤刮了一下熊的鼻子,把酒坛递道洪冲手上,“你看看这个符文呢?熟悉不?”
洪冲捧着酒坛的屁股,端详了一会儿道“没见过……但……不舒服。”
果然是镇压阴气的符文。
赤了然地拿回酒坛,心下却犯了难。
是打开酒坛,还是不打开呢?
需要用符文镇压,酒坛里的东西恐怕不是易与之辈,但是不打开吧,又永远搞不清楚这酒坛里到底装的什么酒。
再者,经历了上万年时间的侵蚀,封印已经十分薄弱了,即便不打开它,恐怕要不了多久,这符文也会自行消散,到时候里面的东西就要跑出来了。
能被装进这样小的酒坛中,里面的东西要么体积很小,要么可以改变形态,需要镇压的话,说明不是死物。
赤心中已经有了几种猜测。
富贵险中求,还是打开看看吧?
看了看洪冲,她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是看到一脸天真好奇的熊,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熊,你现在开始凝神,我要打开这个坛子。”赤叮嘱道。
熊闻得此言,立刻拱起背,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啊?里面有敌人?”
“不一定,但我们必须小心。”赤严肃地说。
“嗯嗯,我准备好了!”熊咧着嘴龇着牙,盯着酒坛子恶狠狠地说道。
“小葱,你也小心点,我要开盖了。”赤又对洪冲道。
洪冲点点头站起身,龙炮的炮口指向酒坛。
赤将酒坛平放在地面上,慢慢撕去封印的符咒,右手捏住坛盖,左手像准备捕捉蟋蟀一样虚握着伸到酒坛的封口处。
“三、二、一――开!”赤一声轻喝,猛地拉开盖子。
只听啵的一声,盖子被赤完全扯开,一滩亮晶晶的银色液体暴露在她们面前。
没有危险?
赤刚转过一个念头,还未来得及放下心来,一道鬼影陡然从坛中蹿出!
赤想都没想,左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鬼影动作迅速,即便是赤也没能看清他的样貌,只仿佛听见那鬼影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可下一瞬手上就传来击实的感觉。
啪!
鬼影飞了出去!
赤定眼一看,乖乖,这真是个鬼啊!
只见一个透明的猥琐老头撞在石墙上,很快跌落在地,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赤。
“这么可能!我是鬼!你一点灵气也没用,怎么可能挡住我?”老头捂着被扇变形的脸惊愕地叫道。
赤看清老头的瞬间,心下已经大定,果然不出她所料,这是个鬼魂。
也幸亏地底阴气极重,还有星河长石这等滋养阴物的宝物在附近,否则一个魂魄在普通地面上,无须几炷香时间,就会被阳气侵蚀消散,哪去找这么大力气还叫得出声啊?
看这老头急急忙忙的模样,恐怕方才就想对她行那修真界独有的龌龊事――夺舍。
也不看看她性别,一个臭老头想夺女孩子的身体不害臊啊!
被扇飞又丢人又受伤,但是老头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女孩手上的骨甲也太变态了吧!竟然能把他的魂魄烧伤,他一个无定型的魂魄居然无法让脸颊复原,只能带着一张坍塌的脸继续飘荡!
不过老头虽然惊愕却不肯死心,夺舍的机会恐怕只此一次,岂能就此放弃?目标一变,化作一阵风向洪冲卷去!
方才没夺到就没夺到吧,他本以为会有阳气浸体才饥不择食地扑向了最近的赤,不过此处怪异,他的阴魂在此处竟然如鱼得水,那干脆抢个男儿身岂不更合适?
洪冲早已有所准备,当头就是一炮。
谁知那老头也不是吃素的,不闪不躲,竟然引动魂魄中剩余的灵气来了个硬碰硬,轻而易举地破开洪冲的炮火,头很铁地撞向洪冲的胸口。
“您慢点。”赤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夺舍你朋友你还笑?
老头莫名其妙,隐隐觉得其中有什么陷阱,却已是来不及变向。
对低阶修士夺舍又不是难事,自认为见过风浪的老头连忙安慰自己像女娃骨甲那样抵抗夺舍的法宝这世上应该没几件,总不可能烂大街到这男孩也带着防夺舍的法宝吧?
霎时间,老头已经转过许多念头,心下顿时踏实了几分,硬着脑袋就往洪冲胸口撞。
只听当的一声。
“哎哟!”
老头的额头鼓起了一个大包,不受控制地翻着跟斗滚回了墙角。
鬼魂很轻,这等高难度杂技动作老头生前可做不出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赤指着老头放声大笑。
“这怎么可能!”老头气急败坏地捂着脸颊和额头站起来。
老头想不通并不让赤意外,毕竟洪冲外表和人类相差无几,一般不会把他往僵尸身上想;而修真界僵尸大都是些腐烂的丑东西,谁会脑子不清醒了去夺舍僵尸呢?
夺舍僵尸,虽然是意外,但老头怕是修真界的第一个,实乃修真界夺舍的里程碑啊!
别人不知道,赤却相当清楚,洪冲这样的僵尸有一个特点――他们的身体和灵魂融合度非常高,根本不存在被夺舍的可能性,当然洪冲的肉体若是被废掉,他也不能夺舍其他人,只能消散。
当然,这些偏门知识,赤是不可能告诉老头的。
老头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方才释放法术消耗了他体内库存不多的灵气,接下来怎么办才好?灵魂吸收灵气可是极慢的!
洪冲不知为何无法夺舍,赤又有古怪的骨甲护着,那就只有……
老头望向熊,目光挑剔。
熊也望向老头,神色鄙夷。
老头很受伤,竟然被一只蠢熊鄙视了。
受伤归受伤,舍也还是要夺的。
可是夺舍一头熊,从此四脚着地作为一只傻熊生活,难道以后想娶老婆也得找头熊?
等等,还不清楚这头熊是公的还是母的……如果是头母熊,岂不是要被……要被……
稍微想象了一下情节,老头吐了。
好不容易出现了夺舍的希望,还是三个修为低微的渣渣修士,本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让人难过呢?
老头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