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嫣然只是冷冷的看向他，就在他以为，卫嫣然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满口仁义道德，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做人要学会放下、宽容、忘记，要以德报怨的时候。
卫嫣然清冷的回道，“应该！”
白衣银面男子一愣，他有些不明白的看向卫嫣然。
卫嫣然继续说道，“虽然我也理解战争很残酷，有死亡是在所难免的，但屠杀手无寸铁的无辜的百姓，这种行径无法得到原谅，尤其是以那么残忍的方式，他们不配得到原谅，若是我们以德报怨，那么何以报德？”
白衣银面男子愣了很久，才再次低声一笑，“多谢！所以冤有头，债有主，我所杀的，都是当年屠杀我们暗月族的人，并没有乱杀无辜！”
“那么，宁王殿下呢？”卫嫣然并不为所动，他看向白衣银面的男子，“他当年还未出生吧？与暗月族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你为何要在树林里设计暗杀他呢？”
白衣银面的男子一噎，他看向卫嫣然，“他……在暗月族一事上，确实无辜。可他是江恒的儿子，是你们北楚的战神，他享受着身为北楚皇子带给他的至高荣耀，也便要为他这身份付出应该的代价，有他一天在，我如何能向江恒报仇呢？”
卫嫣然不由的为江允之感到悲哀，同样身为皇子，他没有享受到与其他皇子一样的荣耀，却要付出与其他皇子一样的代价，这何其不公？
“所以，你那一夜两次伏击他，就是为了取他性命？好为你们将来扫清障碍？”
“两次？”白衣银面男子摇了摇头，“不！我们只伏击了他一次，借助野猪群，只是他命不该绝！”
怪不得，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江允之，甚至都没有将毫无功夫的谢景元抓住以作威胁。
第二次的伏击他们的不是暗月族，那会是谁？掌握的时机那么巧，趁火打劫？
“那你们这次呢？这次抓了这些女子，想做什么？她们也都是无辜的，你说的不滥杀无辜呢？”
“呵呵……”白衣银面的男子又是低声一笑，“也不做什么，总不会是要了她们的性命，只是会多少受些委屈，遭些冷言冷语罢了。想必卫姑娘你也是知道的，她们这几个姑娘平日里借助自己的身份，横行京城，嚣张跋扈，对她们来说这也算是一个教训吧！其实最终也不过是让江恒知道，有时候眼见未必是真！”
“……”卫嫣然疑惑的看向他，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让江恒知道所见未必是真这个道理？
“本来，我们这一次也没打算杀了江恒，况且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又有什么意思呢？其实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白衣银面男子看向窗外，死是很容易的，难得是活下来的那些人，他不会让江恒那么轻易的死去，死对江恒来说，太便宜他了。
那些失去的，他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而江恒，自此之后，他也别想高枕无忧。
“她们身边都有你的人？只是你是怎么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出了大营的？”卫嫣然看这白衣银面无所不言的样子，于是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执念，都有不可触碰的地方，都有在意的。就像是嚣张如七公主，平日里与大皇子的感情就是最好的，若是大皇子身边的人告诉她，大皇子有要事找她帮忙，她一定会欣然前往！”白银银面的男子冷哼一声，“再比如说，你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卫嫣红，她不是喜欢宸王吗？若是宸王身边人请她到营外一叙，你猜，她会不会去？”
卫嫣红居然喜欢宸王？卫嫣然的嘴抽了抽，这事儿她自己都不知道啊，那么这白衣银面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居然将人家姑娘喜欢谁都打探的一清二楚。
不过……
“你将这些告诉我，就说明这几个皇子身边都有你的人，你就不怕我……”卫嫣然看向他，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直接将她看成了一个死人，毕竟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才会守住一切秘密。
“即便是你不说，七公主她们几个人若是平安回去，我的人也一定会暴露的，所以，这次我本来就没打算让我的人再回去！”白衣银面看向卫嫣然，又淡淡的笑了笑。
“还有一事我不明，杀死宋青山他们几个的人，应该都是同一个人吧？他是大皇子身边的人吗？那么他究竟是谁？”卫嫣然丝毫不被他的笑容所感染，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那或许只是他的一个……招牌式笑容。
“小姑娘，你果然不简单，居然能猜到是大皇子身边的人。不错，他就是大皇子身边的梁辰！”白衣银面人看向卫嫣然，“梁辰在大皇子身边待了二十多年，不！准确的说是在宋皇后身边待了二十多年，才换来了今天的一切，轻而易举的杀死了宋青山、尉迟先及张拓，才造就了今天这一切的局面。只是可惜，我们的计划只完成了一半儿，宁王还是安然无恙，或许那几个皇子也不会有什么闪失。”
“梁辰？”卫嫣然低头想了良久，也没有想出来，这梁辰到底是何许人也。
“梁辰以大皇子的名义先后约出来尉迟先及宋青山，趁其不备将尉迟先杀死在秋楚湖畔；然后又赶到与宋青山约定的地点，杀死了宋青山并埋了他。第二天，他趁着你们去秋楚湖调查尉迟先尸体的时候，趁机进入张拓的大帐，杀死他之后，将一些火石撒在他的大帐内，他的屋内有火盆，火盆倒了，大火起来了，就是这样！”
原来事情的经过居然与他们设想的完全一样，凶手是大皇子身边的梁辰，杀了宋青山几个人，事后又嫁祸给二皇子与四皇子，只是正如白衣银面所言，他们的计划是杀死宋青山他们三个人及江允之，顺便挑拨一下江恒父子之间的关系，只是可惜计划只完成了一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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