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何越东望着许新远转身走进喜庆里的侧影,他嘴里好像在念叨着什么,看上去有点神经兮兮的。
这么一分神,何越东压根就没有听清楚电话那头那个老狐狸在说些什么,然后那边就暴跳如雷了。
何越东哆嗦了一下,连忙将手机拿开,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又破记录了,看来老狐狸是真的生气了。
再怎么糟糕应该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的了,何越东早已习以为常,根本就没往心里面去。
这电话打完,何越东还是赶紧回了店里,还得尽快解决招聘的事情,这开了头的事情可不能说断就断了。
许新远回到店里,一脸沉重地对着电脑,不知道该如何写那封邮件,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没有动手。
“怎么了?”常欢喜看到许新远这为难的样子,好奇地问。
“找到他了。”许新远看了常欢喜一眼,叹了一口气,事情可算是告一段落了,他也可以去帮厉耀楠了。
可是他不知道得离开多久,许新远的心思越发沉重了,那件事情也是要一拖再拖吗?
或许离开一段时间能够叫他好好想清楚到底该不该和常欢喜坦白,什么时候和她坦白。
“他,谁?”常欢喜莫名其妙地问。
“胡单忆,你爸他们找到他本尊了,我不知道该是通知他们家里人还是通知相关的部门。”许新远为难地说道。
常欢喜看了看许新远,又看了看空白的邮件,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说说,这邮件我来写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不要直接通知他的家里人比较好。”
“你来写?我怎么忘了你最会写这些文字性的东西了。”许新远一拍脑袋,老大难的问题解决了。
他也是考虑过常欢喜的建议,为了避免他的家人把邮件或者是信息那些当作是无聊信息过滤掉了,还是听从常欢喜的建议吧。
“我也不大会,不过也不用什么技巧,照实说就好了,理由还是得编一个的。”常欢喜讪讪地说道。
许新远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常欢喜了,也就厉海芬和他说的那些。
常欢喜皱眉,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叫人在荒郊野外的发现一间破旧的拆房里的尸体呢?
不过转念一想,胡单忆是方便的时候误闯了进去的,常欢喜便开始写了,只是一笔带过,误把拆房当茅房,然后发现了胡单忆。
这邮件还没写完,常安便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胡单忆他不想离开,想要守着自己的尸体。
那样子虽然难看,他的心里虽然难受,可他还是不想离开,一秒都不想离开,盘坐在柴房门口,望着比人还要高的野草,茫然之后默默闭上了眼睛。
白天又黑夜,黑夜又白天,他终于等来了帮他收尸的人了。
再然后便是清明,入土为安。
他的父母哭得伤心欲绝,他的妻儿也是悲切。
其实他该高兴的,看到有人为他伤心流泪,可是他又高兴不起来,他该离开了,真的该要离开了。
他的那些朋友也只有闻喜乐和达安来看他了,不过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好,只是因为愧疚。
闻喜乐愧疚是因为当初胡单忆买了新车而请他们庆祝的时候,他因为羡慕,因为好奇碰了他的车,他好像不小心弄倒了些东西。
不过那个时候他很是慌乱,也怕露馅,也没敢和胡单忆说明白,只眼睁睁地看着他上了车。
结果胡单忆真的是出事了,他没有顺利地回家,闻喜乐慌了。
又听达安醉酒的时候说起自己曾经动过胡单忆的手机,他搜索的地方却是b市的,怕胡单忆是在去b市的路上出了事,所以他才会一直在找胡单忆的下落,没想到真的是出事了。
听到闻喜乐和达安两人的话,胡单忆哭了又笑,笑了有苦,眼泪乱飞,大概是天要亡他的不忿。
但其实当时要是他能够不那么逞强,不去喝酒,不去开车,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仔细想想真的是没有办法将这份不忿转嫁到他们两人身上的,胡单忆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最后还是没有马上离开。
和家人告白,和他们两人告别,胡单忆又去感谢了厉海芬和常安他们一番,说好了要给他们报酬的,怕是要欠下这份人情了。
许新远不想出面承认人是他找到的,胡单忆都没想到会有人不贪那么多钱的,只好叮嘱他老婆多些帮衬着他们的小店。
当然,他也是希望厉海芬和常安能够帮忙看看将来他老婆找到的另一半的人品行不行,不行就拆散了得了。
“这差事你怎么也应下了?”常安叹了一口气,不大明白厉海芬怎么就答应得那么爽快。
他差点就婉拒了胡单忆的请求,他说的那事不好答应,姻缘的事情轮不到他们来管的,不过被厉海芬给拦住了。
“因为我是女人,再说了我要是不答应的话,他也走得不安心,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犹豫的。”厉海芬解释道。
丧偶的女人想要再嫁挺难的,不过胡单忆他老婆也不差钱,一辈子就那么过也没关系的。
胡单忆大概也是有想过这个可能的吧,他更多的也许只是担心他儿子有了后爸就忘了他这亲爸。
“那你也不能乱来。”常安叮嘱道,可不能闹得天怒人怨的,他胆子小,留在人间已经是小心翼翼的了。
再叫他多做这么些事情都挺为难他的,他最想做的事情却是一点音讯都没有,就是眼前这小子给拖累的。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的,他才是最傻的那个。”厉海芬努了努嘴,示意常安看着许新远。
不贪钱是好,可是也不用视钱财如粪土,这钱该是他应得的还是可以拿的,他怎么就那么想不通呢。
要是真拿了胡家的赏金,他不就可以早点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了吗?
看来在他心里还是没把常欢喜看得太重。
厉海芬审视着许新远,想不明白,永远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人怎么想的。
“咳咳,也不能那样子说他,这事扯上了点关系就很难说清楚的,可以理解的。”常安弱弱地替许新远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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