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在苏家老宅看了一圈儿,指指点点了好一阵子,最终给那五间上房估价五两。
苏老爷子的脸阴沉沉的,李氏则拦在上房门口想要撒泼耍赖。
“别跟我来这套,没用的!要么立马赔银子,要么就用这房子抵。”衙役不耐烦地说。
看着那衙役将手抚在了刀柄上,李氏吓得俩腿一软,赶忙连滚带爬地回屋找银子去了。
她万分不舍地把之前张屠夫给她的十两银子递给了衙役,道:“这是十两,还得找给我五两。”
“嗯,我身上没银子,这多出来的五两,就留着给你儿子下次再犯事儿的时候先预备着好了。”
“噗~”苏雨柔直接笑喷,心说这东西还在提前支付的?这衙役大哥还真是有趣。
李氏差点儿被气死过去,赶忙一把抢回了自己的银子道:“那先等等,我找人凑凑。”
李氏又回去翻箱倒柜,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凑了一大堆碎银子和铜钱过来。
衙役看了一眼,觉得差不多,便问苏雨柔:“苏姑娘,你看如何?”
“小女子虽然被欺负了,也被吓得够呛。但那毕竟是村里的长辈,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哎,五两就五两吧,正好咱家的破茅屋也不能住人了,我就用这钱重新翻盖一下好了。”
苏雨柔的姿态放得很低,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顿时收获了一大波同情心。
“三丫这孩子多可怜呐,平时在苏家当牛做马的,如今人家净身出户了,还要被她那不成器的叔叔惦记家产。”
“可不是咋地,三丫家里能有啥值钱的东西啊?那苏老二不就是看三丫给县太爷公子看病得了点儿银钱吗,这就上门去偷盗了。”
“呀,咱家昨儿少了俩鸡蛋,莫不是也是苏家老二偷的?”
人们哗然,甚至有个老婆子连自己两年前少了根针都想起来了。
苏老爷子的脸已经堪比黑锅底,送走衙役之后,直接关紧了家里的大门。
等苏长林和四郎俩人一瘸一拐地从县城回来的时候,面对他们的不是关心而是苏老爷子的烟袋锅子!
“好你们俩畜生,居然三更半夜的去招惹那小煞星!难道不知道跟三丫有关的事儿,都很晦气吗?”苏老爷子怒道。
李氏打了个哆嗦,她怎么就忽略了那小贱蹄子是个煞星命呢?
“对呀,你们俩闲着没事儿去招惹那小煞星干啥?若是带回来煞气,影响了你四弟的仕途,看我不打死你~”
李氏越说越气,又想起了她刚给出去的五两银子,直接就拿苏长林和四郎开始撒气。
随着李氏的加入,原本一根烟袋就够呛了,如今又多两个笤帚疙瘩。
男女混合双打,直揍得苏长林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爹娘亲生的。
四郎也是哭爹喊娘,高氏想要拦着,却被苏长木给拦住了。
苏雨柔这边儿喜滋滋地拿着银钱,直接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儿说了她与胡二合伙盖作坊的事儿。
“里正爷爷,县令公子体恤百姓,要在咱们村子建个咸菜作坊。我寻思着,有了苏家给的赔银,咱家也顺便把房子修一修。”苏雨柔道。
没等里正说话,便有村民主动开口道:“三丫,要是需要帮手的话,记得算我一个啊。”
里正扭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帮三丫盖房子,就管一顿晌午饭就成。”
苏雨柔看了五郎一眼,五郎则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说:“里正爷爷,我们每天供一顿晌午饭,额外一人给发十五文工钱。别推辞,这是胡公子的意思。”
见里正还要推辞,苏雨柔道:“胡公子的为人里正爷爷也是清楚的,若是不给村民们发工钱,他会说咱们瞧不起他的。”
里正一拍脑门道:“对呀,胡公子人家那是要脸面的人。那行吧,就按照胡公子的意思办吧。”
一听每天管一顿晌午饭,还有十五文工钱拿,村民们顿时就炸开了锅。
再次看向苏雨柔一家人的时候,那眼神儿都变了。
“里正爷爷,要盖房子咱们得尽快,不然再过俩月就该下雪了。”五郎道。
里正点了点头,便跟着一起去了小茅屋。
岳老五听说自己新给苏雨柔家盘的火炕居然又坏了,这就带着俩儿子带了家伙,准备再给弄弄。
苏雨柔则摆了摆手说:“岳五叔,谢谢您了。不过我觉得不用弄了,咱家打算直接把这茅屋都给拆了,在那边重新加盖个房子。”
“啥,三丫你家要盖新房子?”
“老五啊,你就不用问了,三丫这边儿跟胡公子合伙带着大家做咸菜呢。你的手艺这次可派上用场了,要是没别的活计,就来三丫这吧。”里正笑道。
五郎也赶忙邀请:“岳五叔,若是您来帮忙的话,您属于大工,一天给您三十文。”
岳家三父子闻言全都喜出望外,毕竟今年盖房子的太少了,人们饭都吃不饱,哪还有心思盖房子?
其他村民们各回各家,都商量着一定要来三丫家里打工。现在农闲,能赚点儿钱也是好的。
“花奶奶,到时候还得麻烦您,找两个干净利落的婶娘帮忙给那些大叔们做饭。”苏雨柔道。
花婆子笑着说:“放心吧,我家那俩儿媳妇都是做饭的好手。”
苏雨柔点头:“嗯,加上花奶奶您,做饭每天每个人也有十五文钱。”
“不不不,三丫,咱们就是纯粹帮忙的,不能要你钱,到时候让你大河叔来挣俩钱儿就成了。”花婆子赶忙摆手。
“就这么说定了,待会儿我就出去张罗人手,明日就能动工。三丫,具体你打算把作坊盖在哪里?”里正问。
“就在我家新买的那块荒地上吧,挨着山脚近一些,离我家房子远一些。”苏雨柔道。
里正点头:“好,那待会儿咱们就一起过去,先把地方给圈出来。”
苏雨柔和五郎与里正还有岳家父子一同去看了地方,苏雨柔用树枝在地上化了个范围。
“岳五叔,您就是工头了,我就全都仰仗您了。”五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