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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一出,云霆那张清俊的脸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猪肝色。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礼粗鄙的女子,白白长了一张美艳的脸庞。
“哈哈,有趣有趣。”还不等云霆发怒,便见一道身影闪身而出。
云霆看着来人,凤眼微眯,冷声道“原来是西楚七皇子,不知你这是?”
虽脸上的神色渐缓,但从那语气里却还是能听出他的不悦。
宫弈摆了摆手,混不在意地开口“殿中实在太过无聊,本宫只好出来透透气,还请三皇子见谅,在下实在不是故意偷听。”
他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云霆原本强压下的火气,又再次冒了出来。
但碍于此时有宫弈在场,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得愤愤地瞪了宁墨两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看来宁小姐当真是将三皇子惹怒了,你可要小心,他最近正处于暴怒的边缘,免得波及到你。”宫弈啧啧两声,声音里倒是令人一时听不出他的真实意思。
宁墨瞧着眼前一身黑色锦衣地宫弈,面上带笑道“想不到七殿下是如此热心之人,原本我以为七殿下可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冰。
今日之事,想必七皇子是也是看在他的面子才会出手相帮吧?”
宫弈含笑地嘴角一僵,强自镇定地开口“你想多了?没什么事便赶紧回去。”
没好气地丢下这一句话,率先往前走去。
宁墨看着他的背影,心下好笑,刚刚因着她所在的位置,却也能察觉,这位七皇子并是原本便在此处,反而倒像是特意赶来。
她自是知道他与君煦之前的瓜葛以及现如今的合作。
倒是多少对宫弈有所改观。
大殿内,歌舞升平,众人交谈甚欢。
宁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并未惊动其他的人,只有徐氏询问地看向她,待接收到她的示意后,倒也放下心来。
不大一会,便见一位身穿太监服饰的公公脚步踉跄的跑了过来。
眉宇间是明显的焦急。
许是因着太过急切,猛地一个不慎爬到在地,将众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
连带着一旁的舞姬也纷纷吓得退到一旁。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下去。”渊帝身边伺候的大内总管李公公冷声呵斥道。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可陛下,出事了。”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求饶,声音里带着哭腔,满脸惧意地开口。
“出了何事?说!”渊帝冷声呵斥道,不怒自威。
“是恒王”他的话一出,便见旁边太后猛地站起身来,厉声开口“恒儿怎么了?快,快。”
话落,仿佛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的失态,张了张嘴,看向渊帝,不安地道“阿渊”
“无妨,母后担心皇弟情急之下,难免如此,不如朕陪母后一同前去看看。”渊帝面色平静地开口,随后又对着在场的众人道“朕有些事情要处理下,这里暂时交给齐妃德妃以及离王照拂。”
“是,臣妾遵命。”
“是,儿臣遵命。”离王有短暂的怔松,待反应过来,心中涌现出一股狂喜。
其他的人虽十分好奇,恒王到底出了何事,但待看到渊帝那副冷凝的面孔时,便也堪堪打住了猜疑的心神。
于是,便见渊帝偕同太后以及皇后纷纷离开。
太后从未想过在自己的有生之前,会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画面,若不是一旁桂嬷嬷扶着她,她觉得她会晕过去。
只见布置还算幽静地房间内,恒王躺在床榻之上,但那衣衫上的血色极其刺眼,打眼看去,整个人仿佛没有了半分的生机。
而他的旁边,女子乌黑的发丝凌乱披散,身上的衣服是明显的褶皱,此时她正低头默默地抽泣,而那白皙地双手上,若仔细看去,还残留着早已干固的血迹。
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特别的气味。
所有进来的人,没有一个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女子似是听到动静,怯生生地抬起头,看向来人,瞬时间泪如雨下,连忙起身跪倒在地,恳求地开口“还望陛下和姑母为诗韵做主。”
“来人,快宣太医。”还不等渊帝开口,太后便忍不住地唤道。
随后不管不顾地跑向床榻旁,声音悲怆地道“恒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母后啊。”
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颤抖地伸手感受着他的呼吸,虽不似寻常人沉稳,但却也令太后松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渊帝冷冷地开口。
“臣女也不知道,臣女只是出来转转,可不是为何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待醒来,已经是这样了。”林诗韵的眼泪簌簌直落。
“还请陛下查明真相,还诗韵一个公道。”皇后一脸痛惜地看着林诗韵,向渊帝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恳求地道。
“公道?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虽将注意力放在了恒王身上,但却并未忽略这边的动静,听到皇后如此说,声音也骤然冷了几分,呵斥道。
“母后”
“来人,给朕搜,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渊帝声音不带感情地开口,仿佛丝毫没有看到太后和皇后之间的龃龉。
只是他的话一出,倒也是让底下跪着的林诗韵原本苍白地脸色更加无一丝血色。
双手紧紧地攥紧衣袖,身子不自觉地紧绷。
不大一会,便见李公公带着人将搜到的东西一一呈上。
“这是?”渊帝目光冰冷地看向眼前还带有血迹地匕首,已经旁边同样带有血迹的手帕。
“臣女”林诗韵神色犹疑,吞吞吐吐地道。
此时的太后也看到这些物件,再瞧见林诗韵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对恒王下手,若是哀家的恒儿出了什么事,哀家定绕不了你。”
“不,不是的,臣女是被人陷害的。”林诗韵呜咽地哭泣。
自有一股我见犹怜,只是在场的人均无人欣赏。
此时,太医匆匆赶了过来,顾不得其他,连忙为恒王诊脉。
又让渊帝等人回避,查看他的伤势。
院落外的太后神色焦急,恨不得立即推门而入,时不时地想起造成这般情景的当事人,眼神极冷地扫而来过去。
那眼神虽隐晦,但是熟悉她的渊帝和皇后都明白,怕是无论如何,林诗韵都要吃些苦头了。
“老臣参见陛下。”太医神色凝重地行礼道。
“太医,恒王怎么样了?有话不防直说。”渊帝直言不讳地道。
那太医闻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许久,才道“启禀陛下,恒王他的伤势倒无大碍,只是只是他今后怕是伤了身子,不能有有子嗣。”
太后听言,身子不自觉的晃了晃,似有什么充斥着整个大脑,声音颤抖地开口“可还有救?”
“老臣无能。”太医为难地应声。
太后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要倒下去,幸亏身边的渊帝反应过快,安抚地道“母后莫要着急,事无绝对,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太后侧首,脸上的神色似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声音苦涩地道“哀家老了,一切便有劳阿渊了,母后只有你们兄弟二人。
还望你给他做主。”
话落,便强撑着身子,由着桂嬷嬷扶着,进去照顾恒王。
渊帝的目光落在跪着的林诗韵身上,淡声开口“来人,将林诗韵关起来,好生照看,待事情查明真相后,朕再行定夺。”
“是。”
林诗韵闭了闭眼睛,磕头道“谢陛下隆恩。”
皇后动了动樱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并无开口。
今日这事,她虽并未参与,但林诗韵确实从她手中借走了两个人,可眼下,她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但有一点,却是明明白白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那便是林诗韵废了。
想来此事,要忙与父亲商议一番。
渊帝余光瞥向皇后此时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讽笑。
随即简单的吩咐了几句,转身前往大殿。
许是太医刚刚用药物帮恒王处理了一番,此时的他面色倒比刚刚的要好一些。
太后保养极好的双手紧紧抓着恒王的手,生怕她一不留神,恒王便有了什么损伤。
桂嬷嬷见此,轻叹一口气,安慰道“世上名医千千万,太后不必太过忧心,恒王定能吉人自有天相。”
“哼,都是那贱人,原本哀家都不喜欢她,小小年纪,心思却深沉的可怕,平日里顾念着皇后与林家的面子,倒也不好太过明显。
可她呢?
恒儿看上她是她的荣幸,还非要装作一副烈女的架势,将恒儿伤成如此的模样。
她既想死,哀家允了。”太后语气不忿的开口,声音里尽是寒意。
很显然,太后将今日之事,想当然地以为恒王对林诗韵有心思,而她却在事后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报复于恒王。
其实太后此人能将渊帝扶持登基,心机手段,绝非一般人能比。
只是这样的人到了如今年龄,反而喜欢心思简单些的女子。
桂嬷嬷闻言,试探地开口“依着老奴之见,太后不防再等等,若是若是那林诗韵因此怀了身孕,怎么说也是恒王殿下的血脉。
再加上,到底是林家的嫡女,不可因此起了冲突,那便不得偿失。”
太后仔细想着她话中的意思,心思一动,冷哼一声,但到底并未反驳。
重新将目光放在恒王身上,只盼着恒王能尽快好起来。
大殿内,因着渊帝的回归,而太后却未回来,众人面上虽神色如常,但到底在心中都有了计较。
宁墨见君煦冲她点了点头,便已经知道事情已成,嘴角悄悄泛起一抹笑意。
有些人既然存了害人之心,那便要接受相应的结果。
林诗彤瞧着旁边的位置一直无人而来,心中窃喜万分,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而一旁的林夫人神色愈发不安起来,招来身侧的侍女,吩咐道“你将小姐的事情,告诉大少爷一声,让他帮忙寻找一二。”
“是。”
“今日一来是为各国贵客饯别,二来是有一事,正式宣布。
先前,依着同各国的商议,东临也愿与各国交好,现下朕将南夏五公主云箐许配给朕的齐王,而北狄的公主夏侯馨许配给朕的大皇子离王。
至于西楚,则是将东临学士府的三小姐许给太子作侧妃。”酒过三巡后,渊帝高声道。
因着此事是先前便同其他别国商议好的事情,彼此都心知肚明。
只不过此时,倒是放在明面上,将此事说了出来。
故此,并未有何异议。
“启禀渊帝,本宫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渊帝恩准。”云霆突然站起身来,朗声道。
只是他在说此话之时,目光在宁墨和君煦身上停留了几瞬,嘴角的笑意也愈发玩味。
宁墨心下咯噔一声,似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君煦眉目微凝,似是想到了什么,浑身的气势骤然一变,极其冷然。
渊帝不动声色地看着底下的众人,笑道“不知三皇子有何请求?”
“渊帝放心,本宫定不让陛下为难,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云霆拱了拱手,正色地开口。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大殿中,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
“陛下,臣妾的孩子陛下,救救臣妾。”只见汐妃神色痛苦地捂着肚子,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
桌案上的果酒撒了一片,而她的衣衫上渐渐沁出血迹。
“汐妃这”一旁的齐妃断断续续地开口。
“来人,宣太医,将汐妃扶到侧厅。”渊帝脸色一变,冷声吩咐道。
身边伺候的宫人顾不得其他,忙将汐妃小心翼翼地送到室内。
“今日之事,事出紧急,让各位看笑话了。但此宴会,便也到此为止,稍后朕会着礼部将朕的回礼交予三国。”渊帝起身走到大殿之中,面色沉静地开口。
仿佛刚刚的情绪只是大家的错觉。
话落,渊帝便连忙走了出去,身后的皇后脸色苍白的跟了上去。
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而身为宴会操办人的自己,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