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
别院,书房。
“世子如此认真,倒真让本公子佩服。”伴随着一道熟悉的调侃声,萧然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君煦并未有所动作,而是从书案处直接准确无误地将信件冲着他所在的方向扔过去。
萧然一惊,忙眼疾手快地接了过来,仔细看去,才发现是一封信,语气颇为不满地开口:“下次,你能不能说一声再有所动作,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般利索。”
低头仔细看了看,瞧着那清秀又雅致地字迹,嘴角泛起一抹笑,径自出声道:“暖儿什么时候如此挂念我这个表哥了,难得难得。”
话锋一转,随即挑衅般地看向君煦,语气洋洋得意地开口:“世子可有收到我们小郡主的信?”
直到此时,君煦才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出声:“并未。”
君煦将聚缘斋送来的信函,一一看了一遍,俊美的脸庞上透着几股子凝重,若真如调查这般,那恐怕事情牵扯的便不是几个别人,他复又特意拿起其中的几封再次看起来。
不大一会,便听到由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但是丝毫并未见他抬头,想来已经知道了来人。“难得见你如此神情,我们的世子爷这是怎么了?”萧然今日一身浅蓝色衣衫,手持画有山水图的折扇,此时正含笑看着君煦,调侃出声。
随着他的话音落,只见书案上的地理杂记,冲着他的直接而来,萧然眼疾手快的接住,无语地看了看对面仍然没有改变动作的君煦,开口吐槽:“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裴老的绝招了?我这张俊逸非凡的脸,差点中招。”
“你若实在无聊,便请便。”君煦淡淡地出声。
“你这人真是越发的不好相处,真不知道那宁国公府的宁墨怎么能受得了你。”萧然摇了摇头,径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开口。
直到此时,君煦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凌厉的扫向萧然,一副你敢不敢再说一遍的模样。
萧然忽而感到背脊一凉,有股寒意扑面而来,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讨好的笑了笑,出声:“哈哈,口误。”随即想了想,又接着道:“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徐文宇再怎么说也与我关系不错,这……”
虽然他的话说的欲言又止,断断续续,但是君煦仍然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停顿片刻,眼神直直地看向萧然,语气认真且郑重地出声:“我的妻子只会是她一人,且只能是她。”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没有华丽的言语,没有刻骨铭心的誓言,更没有惊天动地的诉说,只单单的一句话,可萧然却是能明白他话里的意义,更能理解他对宁墨的感情。
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复杂之感,有欣喜,有惆怅,有不安,有……良久终究化作释然,他从来就知道的,像君煦这样子的人,不动情则以,一动情便是一生唯一人,极致的冷漠,却又极致的炙热。
萧然抬头看向他,彼此的眼睛里都有着对方能明白的了然之意,周遭的气氛忽的便的不同寻常。
萧然刚要转移话题,可似是想到了什么,没忍住的开口:“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从今以后,你便也要叫徐文宇舅舅,我现在已经能够想象他听到后脸上的表情。”说着便大笑起来。
君煦瞧着他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刚想反驳,便又听到他含笑的话响起:“真想不到你竟有老牛吃嫩草的潜力,若我没记错人家小姑娘才十三岁。啧啧”
君煦强自忍着想要将他丢出去的冲动,幽幽地开口:“听说清风馆新来了几个娇花,上次恒王的感受,你可是想体会一番?”
话落,对面的笑声戛然而止,萧然一噎,默默地吞了吞口水,作势饮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出声:“祝福你寻得佳人,等着喝你的喜酒。”
君煦闻言,嘴角渐渐染上一股子笑意,复而问道:“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所因何事?”他可不相信萧然来此,只为了调侃此事。
说起正事,萧然忙收敛儿了思绪,出声:“你可听说了?今日一早,宫中的汐贵人被查出了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圣上龙心大悦,已经被册封为汐妃了。”
君煦轻轻颔首,听不出喜怒地道:“有的人怕是坐不住了。”
萧然刚要开口,冷霄便进来禀告。
随即。
君煦着一身宽大的墨色长袍坐在书桌前,目光淡淡地扫向底下跪着的魔殿铜级三人。声音冷冷的出声:“所以你们身上的伤都是魂殿之人所为?”
那跪着的三人闻言背脊一寒,似是跪着冰天雪地,其实他们身上的伤说是伤,但只是些极浅的皮外伤,根本并未有任何的影响。
“主子,他们也参与了此次行动,先与不打招呼的与我们联手,而后又极快的用其卑劣的方法,我们一时不查,便被他们钻了空子。”铜一大着胆子简单的叙述道。
直到接受到君煦越大森冷的眼神,忙堪堪住了嘴。
“东西可有拿到。”君煦冰冷的语气响起,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铜一神色一凛,忙恭敬地从怀中掏出厚厚的纸张,递给君煦。
修长的玉手接过,并未着急打开。而是将眼神重新落在下边的人身上。
“铜一,你将信号发送出去,将魔殿中的银牌两人重新召唤,让他们以最好的速度过来进我。”君煦冷声吩咐道。
复而又接着吩咐:“不惜一切代价,严丝合缝地监控住其他三国的动静,一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立即过来禀告。”
“是。”
待他们走后,君煦静坐片刻,遮下眸中的情绪,这才拿起桌案上的纸张看起来。少顷,抬起头,淡淡的道:“冷霄。”
“主子。”冷霄推门而入,躬身启禀道。
“恒王近日如何?”
冷霄闻言,不敢有片刻的停顿,忙开口道:“自从上次出了那件事情后,恒王便越发的低调起来,几乎在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都不会漏面,但是今晨却一早去了太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