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张威的故事从十七年前说起。
一个秀才和一个地痞怎么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二人还同时看中了一个青楼女子,秀才惜败,默默祝福。
地痞突遭横祸,不得不把刚出生的女儿拜托秀才抚养,自己带着青楼女子远走他乡。
十五年后,这个长大的女孩子,在数千人的选美当中独占鳌头,被册立为当朝皇后。
张嫣知道这个故事的蓝本,她被御使梁梦环攻击是地痞孙二的女儿,并非张国纪亲生,但事实不是早就厘清了吗?
是了,她与张威已然这样,这是两人之间唯一的一块遮羞布。
张威说的口干舌燥,抬手掏出张嫣脖颈间的玉佩。
“嫣儿,还记得这半块玉佩吗?就是我从孙二手中取得,他妄想揭穿你的身份,在进京途中被闻香教和白莲教的人掳走,是我把他救下来,又一刀把他杀了,因为我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你,哪怕孙二是你的亲生父亲。”
张嫣很想相信,甚至希望这个故事是真的。
但她已经钻进牛角尖,认为这是张威在为二人之间的错乱关系开脱,找借口。
张威怎么能前功尽弃,赌咒发誓就不提了,关键是张国纪肯定知情。
他沉声道:“嫣儿,事已至此,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父亲呢?嫣儿觉得父亲会在这件事上说谎吗?等嫣儿身体好了,一问便知。”
张嫣一听张威叫她嫣儿,就浑身不得劲。
不是讨厌,而是发自骨子里的害怕,认定这是张威的宽慰之言。
“你……做什么?”张嫣见张威突然把锦被揭开,想阻止却浑身无力。
“姗姗说还有最后一种药没有涂抹,药效很好,尽可能不会留下疤痕,其实我早该识破红菇的诡计,上一次见到嫣儿躺在床榻上的时候,就发现嫣儿的手腕上有淤青,真是该死。”
张嫣很想说你才该死,涂药,有这样的吗?
岂不是全摸遍了?
再想想比敷药更过分的事情都做了将近一个时辰,现在这点儿算什么!
张威很小心,很温柔,最后把锦被盖上,碰了碰张嫣的嘴唇,凑到张嫣的耳边低声道:“嫣儿,这件事最多只能让父亲证明,无法对别人言说,可以吗?”
张嫣尽管不抱希望,却也奢望着把千分之一的可能。
嗯了一声算是答应,这是她跟张威的约定,尽管有点自欺欺人,却也打消了心中的死志。
安抚过张嫣,张威出来看到六神无主的傅雪,叹了口气道:“要么继续留在宫中,放心,不会有人说闲话,因为没人敢,要么跟我去府中,从此就以傅雪的身份或者,世上再无懿妃娘娘。”
傅雪百感纠结,她当然想重新开始,毕竟本来就不是傅懿妃,她也想要自己的生活,特别是张威对她很好,对她有情。
但是朱徽婧姐妹是她从婴儿喂养大,不是她生的却也视如己出,岂是能说放就放手?
她失踪这段时间,俩孩子指不定多么伤心难过。
做人,不能太自私,傅雪眼泪汪汪的看着张威,“我还是留下吧!只是这肚子……”
肚子已经显怀,根本瞒不住,而且身为先帝的懿妃娘娘,就算张威以势压人,背地里的议论会少吗?
“这些你不用管,安心休养就是。”
张威把李永贞找来,这货上次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差一点被一撸到底,将傅雪的事情交给李永贞办,准备快又好。
傅雪的现身,自热很快被朱徽婧和朱徽妍得知,两女抱着傅雪又哭又笑。
直到情绪稳定才发现傅雪的大大不对劲,失踪一段时间,肚子怎么了?
张威倒是敢作敢当,反正可以把锅甩给客氏,再说他跟傅雪的缘分,可不就是客氏给“牵线”吗!直接把孩子认下,让朱徽婧姐妹当场石化。
这个时候,张威真就不怕惑乱宫闱的恶名丑闻,反正他也做不成某些人中的好人,是非功过,留给后人评说去吧!
他只想过好当下,努力在当下,如果连现在的权势都保不住,再过二三十年,异族南下礼乐崩坏,剃头留辫子,谁还笑话谁呀!
张威在坤宁宫这边没再多停留,今晚准保可以钓到大鱼,他还有的忙呢!
翻回头再说徐和宇,他按照洪涛的吩咐,负责接应,除了白莲教的几个骨干,剩下的都是他带出来的心腹。
也是第一次知道通往皇宫的秘道不止一条,其中两条明确被宫内发现的,已经做好埋伏,有人追击肯定死伤惨重。
另外一条秘道才是白莲教视为安全撤离的路线,眼睁睁的看着洪涛等人钻进去,徐和宇眼珠转悠,招呼马王爷留下的人说道:“哥几个,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完,这里还有些老酒,熟牛肉,咱们边吃边等,就当宵夜了。”
酒自然是加了料的,徐和宇估摸着洪涛等人已经远去,这边药劲儿上来。
直接喊了一声动手,把白莲教的人全部拿下,此时宫内正好起火。
“快,马上去通知厂卫的人手,再把神机营找来。”
徐和宇口述,让人写了一封急信送给张威,把洪涛的大概布置讲明。
洪涛的确处心积虑,并且没有对徐和宇全部说实话,前几次借红菇想吃栗子,喝泉水的借口,已经秘密运送两车火药进宫。
被他用白莲教的秘法制成易燃易爆物,部分埋设在两条秘道中间,余下的准备全部给朱由校用上。
红菇在张威进宫之前,摆布了张嫣后带着两个宫女已经先一步潜入工坊附近,把火药埋好之后,时间不长就跟洪涛等人汇合。
“狗皇帝就在工坊里面,内外有二三百个太监组成的净军保护,直接杀进去成功率太低,还是直接点燃火药,把他们送上他算了。”红菇脸上神情狰狞,发狠道。
洪涛见过的大场面无数,心思缜密,查看了一下地形,吩咐道:“之前的放火已经吸引了宫内的侍卫,先把剩下的几包火药,点着之后扔到那边墙下,狗皇帝肯定会仓皇跑出来,让他自投罗网,如果砍不下狗皇帝的首级,再送他们上西天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