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有点怕了,被催婚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反正跟他的想法相左。
当即说道:“姐,其实我有喜欢的人,就等过两年正式成亲。”
张威说的自然是徐梓姗,他觉得徐梓姗做媳妇不错,性格,身材,相貌,很合适。
张嫣嘴巴微张,“有人了?她是哪家的千金?脾性如何?”
张嫣不关心未来的弟媳相貌怎么样,娶妻娶德,必须要人好才行。
“保密。”
张威总不能说未来的媳妇是造反出身,跟刚刚被平定的徐鸿儒是义父女关系吧!
姐弟二人正说着,外面有人恭敬问道:“国舅爷在吗?小的浣衣局陆荩臣,前来有事禀报。”
张威记得这个名字,霍维华的内弟。
以前抱着魏忠贤的大腿,随着霍维华改换门庭跟他,陆荩臣自然也转而投靠到他门下。
“姐,我有事先出去,等过几天我找两个女郎中来给姐姐调理身体。”
张威跟张嫣言语一声,出门看到的是个身材瘦弱的中年太监。
陆荩臣再次见礼,“大人,家兄派人来传话,稍后廷推可能会有冲突,请大人有些准备。”
张威点点头,所谓廷推,就是阁臣和百官议事的统称。
在皇帝不上朝的情况下解决问题,相当于后世公司的董事会。
只是如今的大明王朝董事会,东林党属于绝对多数控股,就连魏忠贤也只能搞小动作,没法正面抗衡。
因为魏忠贤布置在阁臣和百官中的力量,没法和东林党相比。
这么快就涉及自身,张威能想象到嘴炮互怼的激烈程度。
他收摄心神,拿出一副用鼻孔看人的姿态,前去给霍维华站台。
走进厅堂,张威认得坐在上首的几个人,首辅叶向高,大学士韩爌,刘一燝。
余下的十几个估计是六部尚书和侍郎之类,而刚刚投效他的阮大铖,脸色涨红的站着,正处于气怒当中。
“工科给事中,就这么定了。”
刘一燝瞥了高攀龙一眼,这个阮大铖是高攀龙的弟子门生,尽管工科给事中的确不合适,但他和叶向高更看中魏大中出任吏科给事中。
主要就是认为阮大铖人品不行,不符合东林党的用人标准。
张威听的真切,估摸着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才向阮大铖承诺官职,结果阮大铖原封不动,绝对是吃果果的打脸。
或许也是对他插手前段时间二袁任命的一种敲打反击。
“哟呵!阮兄也在,我正找你呢!皇上刚刚还跟我提及,准备让阮兄去做侍读学士,没问题吧?”
张威这次是真真的假传圣旨,但以他跟朱由校的关系,让阮大铖挂靠一个侍读学士,小菜一碟。
反正朱由校也不读书,就是个摆设而已,比如徐光启,已经混成家教了。
阮大铖浑身一震,侍读学士,那可是从五品的官职,而且非翰林不可担当。
他好像还真不够资格,但刚才受了一肚子气,这会也不细想,郑重朝张威作揖,“多谢国舅举荐。”
“胡闹!”
叶向高一拍扶手,他身为内阁首辅,若是让阮大铖摇身一变成为侍读学士,脸还要不要?
东林门下还要不要规矩?
今后队伍还怎么带?
“阮大铖,你暂且退下,前去熟悉一下工部的事务。”
叶向高不管阮大铖怎么想,反正侍读学士的职事,没戏,即便皇上下了内旨也没用。
阮大铖当然明白这些流程,但是他总算出了一口气,冷笑一声退出厅堂。
张威找了一圈才看到角落站立的霍维华。
他看到霍维华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转头对叶向高说道:“叶大人,我钦差的差事已经交了,还有事吗?没有我就先走了,家里还炖着一锅羊肉汤,肉太老不好入口!”
没等叶向高说话,**星眼神如电盯着张威。
“国舅不知道为何来此?难道还想去顺天府衙门说道说道?”
“不知道,赶紧的,我有点累,椅子呢?给我搬一把!”
张威在这里哪有座位,也就是这么一说,没看杨涟,左光斗等人都站着呢?
没人动手,张威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下,面带微笑看着**星。
“说呀!”
嘴上这么说,张威从靴子里掏出一把短刃,好整以暇的磨着指甲。
叶向高等人无不色变,朝堂重地,内阁厅堂,张威手里居然握着一把匕首。
再想想张威当街致死客光先,好几个人下意识的吞了吞唾沫。
果不其然,有眼尖的看到张威的怀里鼓鼓囊囊,不问可知藏着火器。
这要是掏出来对着谁来一下,岂不是变成客光先第二?
霍维华觉得差不多了,咳嗽一声道:“诸位大人,国舅的事情大可先放一放,熊廷弼,王化贞皆已押回京城,事情不能拖而不决,下官以为,广宁失利,首责在王化贞……”
霍维华虽然转投张威,但之前和霍维华配合的魏忠贤一系,在广宁失利一事上早有默契。
阁臣沈翭首先帮着霍维华转移话题,其他几个御使和言官也纷纷附和。
韩爌人老成精,看出魏忠贤一系的人在挑拨离间。
他不在意,反而松了口气。
针对张威之事,他原本就不赞同,因为张威在平定闻香教和西南土司上功劳很大。
难得是个做事的外戚,再推到魏忠贤那边,对他们来说得不偿失。
见沈翭,霍维华等人把话题转到熊廷弼和王化贞身上。
韩爌看着张威说道:“国舅的事情,以后再议,还请国舅回去喝羊肉汤吧!”
张威心说你这老头不地道,当我是抹布啊?
“韩大人此言差矣!当初熊廷弼二次赴辽,我可替他说过话,听听不行吗?你们要是合伙欺负人,我这脸皮也不好看!”
张威说着目光瞥向叶向高,“我听说王化贞是首辅大人的门生,应该不会偏袒吧?”
张威拿出插科打诨,胡搅蛮缠的架势,怼人嘛!
谁不会,挑难听的说呗!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针对熊廷弼,不就是因为他出身楚党,和你们不是一条道上的吗!逮着人一点错漏往死里弄,太损了吧?那个谁,给先帝进红丸的那个,浙党的方从哲,是不是就是被你们这么鼓捣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