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半路就被王承恩截去,听完朱由校在坤宁宫的举动,心里有所猜测。
“暂且不必理会,一个太皇太后,一个皇贵妃而已,难道还能真的执掌六宫?”
不是张威心大,而是如今的张嫣百分百是假的。
让郑贵妃和范氏给假张嫣造成压力也好,只有如此才能让其露出更大的破绽。
王承恩欲言又止,见张威望来,硬着头皮说道:“大人,惑乱宫闱向来是大忌,即便权倾天下者,在史书上也会留下不光彩的一笔,天下美人何其多也,大人又何必……”
张威脸色微红,“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我懂,这不是被李永贞给坑了吗!我正找那老小子呢!”
结果李永贞来了就喊冤,因为这是皇后张嫣的吩咐,他只是照着执行,否则哪敢安排此事。
一股深深的恶意将张威笼罩,在知道张嫣有假的前提下,这样的安排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在事情没有彻底明朗之前,皇宫还是少来为妙。
这等私密的不能宣扬的事情先不提,张威随后几天被“文山会海”淹没。
各地灾情突然加剧,汇总到内阁,就没有一件高兴的事儿。
不是民不聊生,就是人相食,简短的言语中,隐藏的是残酷的民生环境。
将近一半地域,已经可以确定今天秋天欠收,乃至绝收,天灾如此谁也没有办法,而**紧随其后。
粮食的价格一日三涨,京城尽管有漕粮支撑,米价也上扬了三成多,官民皆怨声载道。
“阿威,喝点参汤吧!”
徐梓姗得知张威在书房坐了两个多时辰,亲手熬制了参汤补药给张威送来。
“事情既然太多,就不要一股脑的想着全解决,万一把身体累垮了就不好了。”
张威尴尬一笑,前两天和朱徽媞的事情,最终没有瞒住。
徐梓姗倒是没指责张威的不是,反而可怜朱徽媞,这弄的张威更不好意思。
“我也想歇歇,奈何现实不允许啊!运河两岸,江南等地还好,北方有渔获,南方有陈粮,即便那些地主老财心黑,商贾见利忘义,总会让人活下去,其他地方就完蛋了,你看看,陕山等地,草根树皮都吃光了。”
徐梓姗过过苦日子,小时候也吃过树皮,很能理解此中疾苦,所以才认为张威这个她的小男人很伟大,心里想着的是天下百姓。
因此对张威前几天的荒唐事没有深究,要知道朱徽媞也就比朱徽婧姐妹小几天,听诗玛说,很遭罪!
“鱼罐头不是做出来了吗?难道海中的渔获也不够?”徐梓姗亲手参与过渔获之事,可以顶不少粮食。
张威苦笑,“现在才知道,只能解决北方将近三成的口粮而已,其中还有商贾上下盘剥,再有贪官污吏捞好处,即便能落到百姓手里,大多也吃不起,弄不好,会和盐一样。”
此中之事,张威深感无力。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奈何具体做事的是人,总会有私心,想要谋利,而这种事没有利益推动还无法进行,弄的他很难受。
“阿威哥哥,快尝尝……”妙清端着食盒进来,“这是师父熬的米粥,很补的。”
等妙清进来才看到徐梓姗也在,小脸顿时红了。
张威笑着招手,这个小家伙已经不像在开封府那时胆小腼腆,更让他感觉好笑的是,还帮着马玄儿讨好他,如今已经成了家里的开心果。
“一起吃。”张威把妙清放到腿上坐好,对徐梓姗说道:“有件事正想告诉你,义父快要进京了。”
徐梓姗看着张威和妙清亲近,心里有些异样,随即被这个消息惊喜,“义父来了还走吗?”
张威点头,“有事情拜托义父,他会和沈有容将军一起来。”
登莱水师,除了淘汰大批战船当渔船,还有不少能近海航行的战舰。
虽然不能跟荷兰人的战舰相比,但肃清海岸附近的海盗没有问题。
张威以前只知道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是海盗,询问沈有容才知道,此时海盗已经很猖獗。
沈有容在南方任职的时候,就接触过大海盗刘香,而刘香还有一个身份,是佛朗机的“贸易代表”,也就是后世俗称的买办,佛朗机就是后世人熟知的西班牙葡萄牙。
南方的对外贸易,基本上被刘香等海盗垄断,这是张威不能容忍的地方。
除了钱财之外,张威还想通过海外贸易购买粮食,因此肃清海盗是当务之急。
沈有容有海上作战的经验,徐鸿儒在岛屿上也历练出水战经验,让二人组队剿灭海盗,胜算颇高。
张威的背后,悬挂着一副手绘的地图,大部分是他根据记忆描绘,细节上则由徐光启联络传教士补充,最让徐光启等人啧啧称奇的是,地图上还有美洲大陆的框架轮廓。
解决粮荒需要多管齐下,张威想到了玉米,土豆等作物,而这些是美洲大陆的特产,短时间内可能无法见效。
但改良品种,只要十年之内有效果,也足够大明朝撑过小冰河期了。
大明如今没有远洋能力,而欧罗巴人登陆美洲大陆,如今还不知道玉米等作物的价值。
因此张威想通过欧罗巴获得这些作物的种子,同样要借助此次剿灭海盗,和荷兰人或者佛朗机搭上线。
张威觉得可以更大借助传教士的力量,这些传教士对于传播信仰有着外人无法理解的狂热,稍加利用就能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
徐光启作为已经受过洗礼,有了洋名的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精力帮着牵线搭桥。
给张威介绍了两个在教廷中身份颇高的传教士,艾儒略,龙华民。
龙华民是欧罗巴贵族,在中国传教多年,在欧罗巴颇有人脉,很多传教士是由他引荐才能见到罗马教皇,由此可见此人能量之大。
徐光启牵线之后,龙华民觉得机遇难得,把在京城附近的洋人们全都召集起来。
连续开了好几次会议,那场面弄的跟后世的传销似的,大有组团忽悠张威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