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张威看到左右的侍卫距离朱由校近在咫尺,只要他大吼一声有刺客,朱由校的危机就能暂时解除,当然他有可能先走一步。
张威深吸一口气,他不能让朱由校置身险境。
喊叫声即将冲破喉咙的前一秒,身后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魏忠贤得知朱由校出了皇宫来张威府邸,还带上了净军,不禁恨死了干儿子刘朝。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禀报他一声,他现在跟叶向高等人关系很紧张,若是因此被上眼药穿小鞋,恶不恶心人?
所以朱由校前脚刚到,魏忠贤后脚就撵了来。
在门外已经狠狠教训了刘朝一顿,扇了两个大耳光。
“阿威,万岁爷出宫可不是小事儿,被廷臣言官们知晓,烦不胜烦,咱家这就请万岁爷回宫,阿威体谅一二啊!”
张威从来没觉得魏忠贤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体谅,那是相当体谅啊!
魏忠贤见张威没有说旁的,带着田尔耕崔应元上前请朱由校起驾回宫。
朱由校呵欠连天,没有了刚才的精神劲儿,蔫蔫的在魏忠贤和锦衣卫的簇拥下往外走。
“阿威,你早点回来,风车的图纸朕还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呢!”
张威连连点头,生怕身边的张柬白二人暴起伤人。
好在双方中间隔着四五个人,只要张柬白二人脑袋没进水,应该不会犯傻。
等朱由校走了,张威有一种虚脱之感,脚下软绵绵的差点摔倒。
强行镇定心神,无奈的对张柬白说道:“刚才怎么不动手?”
张柬白脸色凝重,“那几个锦衣卫带着火器。”
张威最近几天经常进宫,从武备库里拿的手铳没有放在身上。
否则他现在就想一枪嘣了张柬白和孟先汉,对徐鸿儒以及闻香教更是失望透顶。
事实已经证明,以徐鸿儒为首的一干人等,只是在利用他,还是准备用完就扔那种。
你们不仁,休怪我无义。
张威最初对闻香教徐鸿儒起义抱有同情心,但自身深陷漩涡之中,自然而然的有了不同的立场。
特别是生命和必须守护的东西受到威胁,他再不自救,说不定哪天就被闻香教的人砍了脑袋。
“两位,我身上还有圣旨,必须即刻出京,你们跟我走还是留在京城?”
张柬白点点头,“我们接到了教主的命令,尽快返回曹州,郓城虽然已经拿下,可官兵的反扑很厉害,姑爷既然是钦差大臣,正好配合教主行事。”
“那是自然,咱们可是自己人。”张威心里腻歪,嘴上一点口风不露。
张柬白和孟先汉对视一眼,二人仍旧不离张威左右。
这特娘的是把我软禁了?
张威还想对张柬白二人下手,结果人家早有防备,只能乖乖的按照张柬白的意思行事。
钱有望等人一直很糊涂张威和闻香教众人的关系,以为张柬白等人和刘才一样,都是张威的家丁仆婢。
他们也不好一个劲的往前凑合,以至于张威想给钱有望等人传递信息都不可能。
钦差仪仗气派非凡,数百人浩浩荡荡离开京城。
路上陆续有闻香教的教众加入队伍,愈发让张威心焦。
这要是被挟持到闻香教老巢,是生是死全在人家一念之间,而且死的不止他一个,钱有望等人也活不了。
“骑马不成,磨的两条大腿疼,我去轿子上吧!”
张威腿疼是一方面,没办法明着指挥钱有望等人,他能相信的人,只有徐梓姗。
张柬白点点头,张威翻身下马登上了载着徐梓姗的八抬大轿,进去一看差点破口大骂。
张柬白等人真是算无遗策,轿子里除了徐梓姗,还有个粗壮妇人,手里握着一把利剑,眼神玩味的盯着张威。
徐梓姗一直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张柬白等人做了什么,看到张威满心欣喜。
“阿威,腿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按按?”
又见张威盯着粗壮妇人,急忙介绍道:“这是孙二娘,看着我从小长大的。”
张威微微咧嘴,这名字,估计是在向做人包子的那位致敬。
一脸横肉宰人肯定也不手软,自己怎么就落到这帮家伙手里,真是倒霉催的。
孙二娘也没继续当电灯泡,“姑爷要和姑娘说体己话,老婆子就不碍眼了。”
张威坐到孙二娘刚才坐的地方,倒是不觉得冰凉,握着徐梓姗的手,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挑明了说,轿子外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
“姗姗,好老婆,身体还吃得消吗?”
张威揽着徐梓姗的腰肢,“要不在前面歇歇?”
张威觉得能磨蹭就磨蹭,只盼着晚点抵达闻香教的老巢才好。
徐梓姗脸色微红,“这才刚出城不到一个时辰,哪能歇息,我还想早点见到义父,丫丫她们肯定想我了。”
“丫丫是谁?”
“就是二叔家的闺女,是个开心果,古灵精怪的可有趣了。”
张威记得徐鸿儒把闻香教教众的家眷安置在水泊梁山,那么张柬白的目的地肯定也是那里。
心里盘算一下日程,按照现在的速度,到水泊梁山最多不超过十天。
十天之内不能脱离张柬白等人的掌控,他除了参加起义,估计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轿子里没有别人,张威查看了一下徐梓姗的伤势,肩膀的伤口已经退痂。
腿肚子上的伤口痊愈的比较慢,两边结痂处很厚实,碰掉伤口肯定会裂开。
“不要,痒!”
徐梓姗的伤口正在长肉,本来就痒,被张威一碰急忙缩脚,大眼睛白了张威一下。
张威口中调笑,抓着徐梓姗的脚踝不放,手指却在徐梓姗的腿上写字,幸好徐梓姗不是文盲。
“好老婆,你手里有蒙汗药吗?”
徐梓姗诧异的看看张威,刚想说话,见张威把手指竖在嘴唇上。
她心领神会摇摇头,见张威脸色失望,学着张威在自己的腿上写道:“你要干嘛?我没有蒙汗药,但我知道怎么配制。”
张威脸上一喜,犹豫片刻决定跟徐梓姗和盘托出。
不过他没傻到说徐鸿儒的不是,而是把这个锅甩给张柬白等人,甚至是陈灿宇。
徐梓姗得知此事,撅嘴生气。
“陈灿宇一直对我有成见,认为我不适合做闻香教圣女,没想到他们连你也防备,我一定要告诉义父。”
张威心说这可能就是你义父一手操办,把我当傻小子使唤,还想卸磨杀驴呢!
“好老婆,一会你让张柬白去买些药材,把蒙汗药混在其中,咱们不害人,也得留一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