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能成事,也能败事,这一点往往能在喜欢女人的男人身上体现出来,高贵如紫王,普通如巴伦,都是如此。
虽然紫王没有说下去,但伊泽能够猜出后面发生了什么。大概就是紫王因为一时贪图享乐,染指了别的女人,被心爱的女人发现,然后一气之下,离开了他。
紫王低下头,看着手中踱着一层神祇之光的锤子,沉默了好久。
约莫过了几分钟,紫王再次开口了。
“我们定下婚约的没多久,一天晚上,我去陆地战神那里赴宴,喝多了酒,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仆在为我铺床。当时酒劲上来了,而且那个女仆很漂亮,就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
“当时我很醉了,完事之后,忘记把女仆赶走,而那个女仆似乎也别有用心,明明知道第二天她要过来,却没有走。
“转过天来,她一进屋子就看到了那一幕。她很伤心,她说她听说过我以前是什么样子,这其实意料之中的事。她说她要离开我。
“我拼命地挽回她,说以后不会再那样做了。但是她说背叛这种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不存在中途改变的情况。所以她早就决定了,只要发现一次,就会离开我。你看,在和我真正地在一起之前,她就做好离开我的准备了。”
紫王闭上眼睛,叹息了一下,似乎是还没能从那次的伤痛中走出来。
其实神祇岁月无限悠远,很多神祇或半神,也经历过紫王这样的痛苦,但是他们用了一百年、一千年,大不了就一万年,就能缓过来了。可是紫王不一样,有时候平时越花心的人,遇到真爱时,就越会深情。
伊泽抿了抿嘴,说道:“就是因为这个,您才不再收女仆了吗?”
他听幽寐宫主说过,紫王不收女仆,只收男仆,当初听到这个的时候,他还以为紫王是个不近女色的人。
“对。”紫王说,“因为贪婪女色被影响的事,不止这一件,我便就着这个契机,想要彻底地改变自己,并将她追回来。”
“我遣散了所有的女仆,并强令自己不再接近女色。我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巡逻天空的责任上。我去各地走访朋友,和他们谈心。
“我做了很多努力,等我逐渐能够适应这样的生活,准备去找她的时候,才得知,她竟然要嫁人了,而且要嫁的,还是所有神祇中最蠢、最没有情调的雷神。
“因为这个,我去找过她,她却坚持不见我。我只是想问问她的想法而已,她却派人向我传话,说雷神向来一根筋,如果得知自己的妻子去会见以前的男人,一定会钻牛角尖。我无论怎么对她说,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说到这里,紫王的眼中出现了某种情绪,那是一种黑暗、压抑的情绪,带着深深的不甘绪。如果能为情绪赋予颜色的话,这种情绪就是纯黑色的,深不见底的黑。
伊泽抿了抿嘴,不禁想,如果得知蓝儿要嫁人了,自己会有什么感受。
不过他随即想到,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哪怕蓝儿最终不会变成他的,他们两个,也不会变成那样的关系。
“小家伙,你在想什么?”紫王突然问道。
再次和伊泽开口说话的时候,紫王又恢复了原来那没有温度的语气,仿佛只要脱离有关那个女人的事,紫王就会变成一块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石头。
“我在想,你恨不恨她。”伊泽说。
有句话叫爱得越深,恨得越深。紫王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如此强烈,在失去时,恨意也强加强烈吧。
紫王似乎被这个问题问的怔了一下,想了几秒钟,才说道:“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可能有过吧。不过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而且是我伤害了她,我又有什么资格恨她呢?”
伊泽愣了一下,这个回答,未免也太……单纯了吧。
人的感情是极为复杂的,他相信神祇也是一样。布瑞斯曾经说过,其实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们,在很多地方都和人类没有区别。他们和人类区别最大的,只不过是他们有神力而已。
或许紫王真的恨过那个女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神祇时代结束,神祇全部陨落,再纠结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紫王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锤子,突然说道:“我想要这柄锤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锤子的目光十分神情,仿佛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一样。
伊泽皱了皱眉,这柄锤子是唯一和那个女人有联系的东西,紫王这么在意,他能够理解。可这是龙蛋给他的锤子,在很多时候,锤子都有用处,比如通过谜镜之宫的时候,如果没有锤子,根本就不过去。这是一件强而有力的武器,他怎么能拱手送给别人?
似乎是知道伊泽的犹豫,紫王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白拿别人的东西。作为补偿,幽寐之宫剩下的那紫色大鸟,全部都送给你了。”
紫色大鸟?听到这个,伊泽瞪大了眼睛。
他们在三楼见到的紫色大鸟,少说也有十几只。那些大鸟,全部都送给伊泽了?
“我是鸟中之王,所有的鸟类都会听从我的命令。”紫王说,“你不用担心那些鸟会不听你的话。”
伊泽抿了抿嘴唇,在心里估量着。
他不知道紫色大鸟的等级是多少,但都说每几千只红色大鸟中,才会出现一只紫色大鸟,而红色大鸟的等级要比普通鸟类都高一些,想必紫色大鸟的等级会更高吧。
有了这些鸟类,无疑会对他有很大的帮助,但这些帮助能不能抵得上神祇之锤呢?
思索了一会儿,伊泽看着紫王手中的那柄锤子,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答应您。”
仔细想想,陷入困境、打碎冰霜屏障这种情况,并不是很多。在多数情况下,神祇之锤就只是一件强力的武器而已。武器他已经有魂剑了,不需要那么多。
但紫色大鸟就不同了,它们是很厉害的妖兽,在很多时候都会有用。如果能将那些紫色大鸟都培养好的话,作用不亚于一支小型军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能不能培养好还是未知的,况且伊泽现在也没有那些时间去培养它们。
“那就这么定了。”紫王说。“我一会儿用巫灵传音,通知那些紫色大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