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谜镜深渊逃出来后,伊泽和蓝儿进入了前往幽寐之宫的通道。
这条通道十分黝黑,四周还缠绕着劈啪作响的蓝紫色闪电。不过奇异的是,那些闪电打到人的身上,并不会造成任何痛感,甚至连轻微的触感都没有。
两分钟后。
“这条通道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还没走完。”伊泽疑惑地说道。
因为四周一片黝黑,什么都不看不清,也不知前方有什么,伊泽只是一昧的向前走,蓝儿在身后紧紧地跟着。走了一段时间后,伊泽不禁怀疑,会不会走错路了。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既然这条通道是全黑色的,让人找不到方向,那就说明,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能走到目的地。幽蓝鬼渊和谜镜鬼渊都很难度过了,要是寻找幽寐之宫这么困难的话,那几乎没多少人能从幽蓝漩涡出来了。
“再走一段时间吧。”蓝儿耐心地说道。
伊泽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又过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按捺不住,掏出魂剑,催动巫力形成漩涡,一挥魂剑,大喊道:“巨怪屏障!”
之前没有用巨怪屏障照明,是怕在幽寐之宫附近使用巫术,会触犯了幽寐宫主。但现在一直找不到路,也顾不得那些了。
自从那个举行黑色骷髅帮伊泽吞噬了那么多黑暗能量体后,伊泽明显感觉巨怪屏障变强了。
一道巨大的火焰墙壁应声飞出,瞬间照亮了前面的路。
伊泽看到在一片黑暗之中,前方有一道深红色的大门,若隐若现。
终于找到了!他和蓝儿露出惊喜的表情,连忙向前走去。
虽然巨怪屏障转瞬即逝,但是他们记住了大门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
伊泽率先迈上青石台阶,伸手推动了沉重而腐朽的红色大门。
一片荒凉而腐烂的气息迎面扑来,令人想要下意识地呕吐。这种感觉,就像是进入了荒凉礼堂一样,伊泽不禁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伊泽和蓝儿走近屋子,大门在身后自动关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他们转头四顾,打量这间房间,
这是一间由一整块深灰色巨石打造成的大房间,很大,总体呈圆形。圆形石壁上挂着约莫二十幅妙龄少女的画像,每幅画像前都立着一名少女的尸体。
那些尸体是全.裸的,面部表情十分可怕,似乎死前看到了极度恐怖的事情一般。她们青白色的裸.露在外的四肢,扭曲成了十分诡异的角度。每具女尸的腹部破开一个大洞,里面的空荡荡的,只有一些干掉的肠子、血痂等物,在破洞附近依稀可见。
见到这个,即便是伊泽,也感到有些阴森可怖。
在这一圈死亡标本一样的少女中央,有一张深蓝色的天鹅绒大床,其上铺着古老而又繁复的蓝色被子。一个全身干巴巴的老女人,靠着床铺的靠背坐着。
这个女人看上去约莫八九十岁,满脸都是沟壑一样的皱纹,头发花白,牙齿几乎都掉光了,身子瘦的不成样子,但是腹部却高高隆起,好像怀孕了一样。她有一双绿色的眼睛,伊泽对这双眼睛感到很熟悉。
“你……”
伊泽愣住了。
“你是外面那只怀孕的母狮虎?”他问道。
菲奥娜曾经告诉过他,这世界上可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绝不会有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和两道一模一样的眼神。任何巫术、易容术,都没办法控制眼睛。
“对。”干巴巴的女人点了点头,“现在你可以叫我宫主大人。”
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娇嫩,和母狮虎那时的声音一模一样。这样柔美的声音由一个来太婆发出来,感觉十分不协调。
伊泽露出惊愕的表情,没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幽寐宫主。
幽寐宫主看上去很衰老,但是气息并不虚弱。伊泽有种感觉,就是面前这个老女人再活上一千岁,他也不会感到惊讶。
而且他发现他无法判断幽寐宫主的年龄。这个女人的年龄,绝不止七老八十那么简单。
“你为什么要找我?”伊泽说道,从禁书储物袋中取出了那张残缺的地图。
他将地图的背面――也就是他画像的那一面――转向幽寐宫主,问道。
“污蔑我,将石头镇失踪案的罪孽都栽赃到我的头上,是想引我进入幽蓝漩涡吧。”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那些残缺不全、散发着浓郁腐臭气息的少女,想必这些少女,就是石头镇失踪的姑娘们了。
“我找你,是因为我想要你。”幽寐宫主突然笑了。
什么?听到这个,伊泽和蓝儿都是一惊。
伊泽深深皱起眉头,问道:“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吗?”
“对。”幽寐宫主伸出一只干巴巴的、宛如枯爪一样的手,指向伊泽。
“我想要你身上的所罗门巫力痕迹。”
听到这个,伊泽恍然。
第二次进入远古战台时,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用魂剑去触碰所罗门的魂剑,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他的魂剑与所罗门之剑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两柄剑上的巫力痕迹,有一部分发生了交换。
那次交换导致他的魂剑变强,而所罗门的魂剑变弱。莫比斯还说,就是因为伊泽的原因,转过天来,所罗门才在远古战台上败给了托勒密。
“你是什么人?”伊泽看向幽寐宫主,问道。
居然能感知出他身上有所罗门的巫力痕迹,这个老太婆,很不简单。
伊泽心里有个很极端的想法,如果她能看出所罗门的巫力痕迹的话,她一定接触过所罗门本人,不然绝不会感知到的。毕竟连老骨和菲奥娜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这个问题问得好。”幽寐宫主突然掀开深蓝色的天鹅绒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
她并没有向伊泽走来,而是站在床边,一手拖着那摇摇欲坠的大肚子,一手伸向半空,眼中突然流露出了极度向往和渴望的神色。
那种神色,就像是饕餮见到世间唯一的美味一般。她伸向半空的那只干枯的手,一张一合的,仿佛想要抓什么东西,但是抓不住。
“我曾经是紫王大人的仆人。”她收回手,严肃地说,“也是有史以来,唯一服侍过紫王大人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