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定?”白衣少年挑了挑眉,丝毫没有将雷精还回去的样子。“雷火阁也算是地底之城排的上号的道具店铺,我在这里买过许多东西,还是第一次知道雷火阁存在预定这种事,那好,把预定底单拿出来吧。”
说完后,白衣少年冲着销售小姐伸出一只手来,一双狐狸眼轻佻地看着她,另一只手依旧一上一下地抛着深紫色小盒子,仿佛那是一件玩具一样。
售货小姐脸瞬间红了,峨眉紧紧地纠在一起,十分气愤地看向白衣少年,她在雷火阁工作了足足两年,奇葩顾客也见过不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既然他能说出雷精的来历是雷火之渊,说明方才她和布瑞斯的交谈,全被他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了。她和布瑞斯只是进行了几次简单的问答,然后布瑞斯说要买雷精她便拿去结账了,走到半道雷精就别这无理的白衣少年取走,哪里有什么预定底单一说。
她也明白这是碰上无赖了,看来这少年对雷火之渊有些了解,知道这颗雷精的可贵之处,才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不可吧。
销售小姐看人很准,她看得出布瑞斯是个修养很好品性也不错的人,若白衣少年坚持夺走雷精,布瑞斯也不会为难她,但难免心里留了个坎儿,等下次买巫术道具或许就不会来雷火阁了,而且万一他将这件事说给别人听,这种欺压顾客的事传出去,雷火阁的名誉必然受损。
虽说一次小小的事件不会给雷火阁带来大麻烦,名誉直接一落千丈之类,但雷火阁的名誉是从规避了一件件坏事上积累起来的,若她今天就此放过了,那这种事就有可能再发生,她不想办法解决的话,以后这件事传到上头,她必然会遭到责罚。
于是,她上前一步,微笑道:“先生您好,方才我与这位先生乃是口头预定,这位先生说要买这颗雷精,我应允了并打算带他前去结账,雷火阁身为一家十几年的老店铺,十分注重信誉,就是口头预定也和签了单子的预定差不多,所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个道理您应该能懂吧?”
销售小姐态度很客气,但是言语间却把白衣少年推到了道德制高点上,甚至隐隐有些批评白衣少年非君子而是“小人”了。
伊泽抿了抿嘴,这位销售人员倒是个讲理的人,而且心肠应该很好。其实看这白衣少年衣着不凡,修为很高,腰间一根长剑剑鞘镶了金边,剑柄正中有一颗拇指盖大小的蓝宝石,应当是出自某个世家,若是得罪了这白衣少年,对雷火阁没什么好处。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番滴水不漏的话,该微微皱眉了,但白衣少年的脸似乎厚道了一个高度,全然没有表现出不悦的表情,轻佻地笑道:
“是啊,注重信誉的确是好事,但你们也不能把生意做死了啊。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颗雷精还没交到他手上呢,还是自由的,若是雷精已经到了他手上,我从他手里抢过雷精,那我自然是个卑鄙小人了。
“这样吧,这颗雷火之渊内的雷精,我很中意,我给你三十万怎么样?”
“三十万!”听到这个数字,四周的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十万可是一个大价钱,若是买寻常的雷精,足以买上三颗了,就是买这雷火之渊的雷精,也能买上一颗半了。
这颗雷精虽然是出自雷火之渊,品质不错,且全天下独一无二,但雷火之渊也不是只出产了这一颗雷精,只不过雷火之渊的雷精品质都很上等,且每颗都有着独特之处罢了。
雷火阁身为一家售卖巫术道具的之身店铺,底蕴丰富,优质雷精有的是,白衣少年出身于大世家,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但是他却不依不饶,非要花大价钱买这颗雷精,这样的话通常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人是来找茬儿的,他和第一个想买雷精的人,有很大的仇,才故意做出这种事来恶心人家。
伊泽看向白衣少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撞,凌厉的感觉一闪而过,仿佛擦出了火花一般。
伊泽走到布瑞斯身边,低声道:“布瑞斯,你和这人有过节吗?”
“没有啊。”布瑞斯疑惑道。他也莫名其妙的,这人应该是天空人或是城邦联盟人,这两个地方的人,他只在长矛幽谷内认识一些,但他在长矛幽谷除了和亚尔林闹过矛盾外,没和任何人有过过节啊。
伊泽皱了皱眉,直接走了上去,站在白衣少年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谁?”
伊泽的声音干脆利索,目光凌厉的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而且他站在那里,宛如一杆长枪一样,十分有气势,看到这份不动如山的姿态和气魄,周围的人都不禁暗暗竖起大拇指来。
白衣少年笑嘻嘻地看着伊泽,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在询问别人的名字之前,至少要自报家门吧。”
伊泽没有说话,依旧用锋锐宛如苍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白衣少年,白衣少年渐渐施放出浑厚的气势来,想要压迫他,然而伊泽的气息却一点都没有紊乱。
“莉雅,你怎么了?”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时,蓝儿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但伊泽还是听到了。
伊泽转过头,只见莉雅面色有些发白,小小的脸蛋上带着怯懦的表情,手指死死地绞着一角,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
蓝儿关怀地看着莉雅,从进入雷火阁开始莉雅就有些不对劲了,一开始她以为莉雅一下子和这么多地底人共处一室,气氛又这么压抑,有些不适应,但当白衣少年走过来的时候,莉雅突然打了个寒战,就像是见到猫的老鼠一般,面色唰地白了,就像是涂了一层白粉。
她怎么了?蓝儿有些疑惑,她似乎……很怕这个白衣少年?
“我没事。”莉雅干巴巴道,声音像是藏了一团棉花一样,听上去十分没劲。
她不敢抬头,目光也有些躲闪,周围人开始疑惑地看她,她一点点地低头,压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