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反悔啊!而是我根本没有印象了啊!就像我说过的,我是和陆压道君因为女娲娘娘转生的事儿做过交易,可是那件事儿早就不作数了……而且我和陆压道君做交易的事儿,跟女娲娘娘没有关系吧?
女娲娘娘像是在我的肚子里一样,她完全能听到我的腹诽。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笑着说:“没错,不是你和陆压做下的交易,而是你和我定下的约定。在你变成现在的朝歌之前,你和我约定好,你会把身体给我作为转生用的……你觉得我会为了此事儿说谎吗?”
“不,我当然不这么想。”女娲娘娘是九州大地备受敬仰的神仙,我当然相信她不会这么做,“只是女娲娘娘,你说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对于和你约定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印象。”
女娲娘娘轻笑一声,她淡淡的说道:“想来也是,若是细细算起来,我们定下约定时,差不多也有万年了……你不记得了不要紧,我这里有仙契。你看了之后,就知晓我没有说谎了。”
“看。”女娲娘娘在空中虚虚一抓,她抓了一个卷轴出来。在我的面前把卷轴打开,她笑说,“朝歌,你自己看吧!”
女娲娘娘让我自己看,可是我却完全看不懂。仙契上的文字年代久远,我是一个都不认识。
“女娲娘娘。”我汗颜一笑,“这个……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对于我的无知,女娲娘娘丝毫没有露出嘲笑的神情。她笑了笑,讲给我听:“上面写的,你我二人结下契约。我还你愿,你许我身。在你的愿望实现之际,在我的魂魄结成之时,你把你的肉身给我,作为我转生之用……上面的文字你不识得,最后的落款你总认得吧?”
我虽不甘心,却也无法狡辩。仙契这种东西就算是女娲娘娘也做不了假的,上面落款的位置是我灵魂的烙印,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按上去的。
“可是,可是我没有什么愿望啊!”我感到冤枉,“我就是个石头变成的,我之前连七情六欲都没有。别说是愿望了,我连自己的性别特征都不明显……我怎么可能会有愿望呢?怎么可能会和你做下这样的约定呢?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对于女娲娘娘说的事情,我很是委屈。我此刻的心情,就好比是一个从来都不赌博的人,突然被讨债的追上门说我欠了一笔巨款。虽不是我欠的钱,欠条上却清清楚楚的按着我的手印,我想耍赖都不行……你说说,你说说,我能不委屈冤枉吗?
眼前的女娲娘娘没有肉身,她只剩下一丝飘渺的魂魄。如今过了万万年,她才勉强算是有了大致的轮廓。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她唯有进入到我的梦境之中同我讨债:“朝歌,现在你的愿望差不多都实现了,那是不是该你履行你的诺言了?”
我没有女娲娘娘那么尊贵的身份,可我也是讲道理的。若是我心甘情愿定下的,我一定心甘情愿的去还。但女娲娘娘说的事情,我真的是一丝一毫都不记得了。我深吸了口气,心平气和的问她:“女娲娘娘,你能说的再仔细些吗?到底你还了我什么愿望?何时还的?我若是能想起来,我们也能省了不少的麻烦,不是吗?”
“好。”女娲娘娘笑着说,“你若是想不起来,我怕是也越不过这道水晶墙。朝歌,你可能不记得了,其实你许的愿望是……”
我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遗漏掉任何一个字儿。可没等我听到自己想要的,女娲娘娘就消失不见了。
“朝歌?”
陆压道君在叫我的名字,我猛然从梦中惊醒。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我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憋闷的厉害。陆压道君不解的看着我,他把手搭到了我的脉搏上:“你……你的脉象为何如此的乱?”
因为梦到你的老情人了啊,被她的话吓到,我心跳能不快吗?我想。
我是这么想的,却没有这么说。扯过一旁架子上的巾布,我擦了擦脸上的汗:“道君,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陆压道君皱眉,他还在奇怪我的脉象,“朝歌,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是说你……”
我有些心烦,不是太愿意想起梦里的事情,我岔开话题说:“你呀,太大惊小怪了。我现在是孕妇啊!孕妇有两个脉搏,两个脉搏跳跳就跳乱了,有什么好奇怪的……都这么晚了,我得赶紧起床了。不然等下瑶姬神女她们过来,该有不好的误会了。”
陆压道君似是还想再问,我连忙下了床。跑到桌边把昨夜的凉茶全都喝了,我的心跳和气息这才正常了些。
我虽说不想让瑶姬神女有什么不好的误会,可误会却还是有了。知道我昨夜和陆压道君睡在了一间房里,瑶姬神女早早的就跑来听墙根。简单的梳洗后,我想要去找凤鸣。刚拉开房门,趴在门板上的瑶姬神女就掉到了房间里。她和凤鸣一起摔在了我面前的地上,姿势很不雅观。
“你们……”
我没等说完话,瑶姬神女就恶人先告状:“君上!你居然暗算我们两个小辈儿!害我们出了这么大的糗……君上你太过分了!”
我就说嘛,以瑶姬神女的功力,即便是她想听墙根,也没这么容易摔跤。原来陆压道君早就发现她在了,八成是想教训下瑶姬神女打听自己的私事儿,陆压道君才会如此做的。
面对瑶姬神女的指控,陆压道君始终是面无表情。像是没听见一般,他慢腾腾的翻看着从贾公子那里“收缴”的书籍。
“朝歌,不好意思啊!”凤鸣红着脸道歉说,“我没想来的,实在是……”
“瑶姬神女拉着你来的吧?”不用凤鸣解释我也能猜到,“没关系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既然被戳破了,瑶姬神女自知理亏,她很迅速的换了话题。挥着手里的扇子扇了扇,她笑说:“朝歌你此言差矣呀!在凡间,我的名气比君上还要大。你以后啊,可不能再叫我瑶姬神女了。”
“哦?”我笑着问她,“那我应该如何称呼神女你呢?”
瑶姬神女用扇子在手心上拍的“啪啪”响,她笑着说:“当然是叫我凡人的名讳呀!你和凤鸣一起,叫我芍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