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压道君诧异的眼神,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病了。
被脑子里那些神出鬼没的记忆弄的,我的情绪随时随地在崩溃的边缘。经常莫名其妙的因为陆压道君的一个动作或者言语,我就想起一些不着边际的记忆,想起其他人的人生……陆压道君不说我是飞进到他眼中才知晓他和女娲的事情吗?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声嘶力竭的女子又是谁?
为何她有女娲娘娘的容貌。
为何她想要和我一样的名字。
为何她会出现在西昆仑的封神台。
又为何在最初的时候长着一张和我一样的脸。
她是谁。
我,又是谁。
在没认识陆压道君以前,我的记忆只有三千多年。这三千年的光景中,我记得自己变成了人形,记得自己遇到了周大夫尹喜,记得自己认识了凤鸣,记得我们三人快乐生活的封神台。
可是在认识陆压道君以后,我曾经熟悉的记忆忽然都变的陌生又遥远。我像是站在西昆仑的雪山之上,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炫耀峭壁。一个不留神,我就会跌入其中,跌进另一个女子爱欲仇恨中的纠缠……老实说,我真的很不喜欢。
我喜欢陆压道君,可我真的很不喜欢这样。
我看着陆压道君,他也一样的看着我。我们二人谁都没说话,外面的青蛇奶奶用我的声音很淫荡的叫了一声:“道君大人,你弄疼我了。”
青蛇奶奶的嘴上脑吵吵,她的肚中却是静悄悄的。
陆压道君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怕吓到我,他连呼吸都放慢了。见他如此,我感到很是过意不去……犹豫了一下,我找了个非常蹩脚的借口:“其实我一直觉得,我脸上的伤疤,还是蛮有艺术感的。呵呵。”
我不笑还好,一笑反而更加的尴尬。陆压道君甩了下袖子,他手掌握拳:“好,那就听你的,暂时先不……”
“哎呀!道君大人!”外面的青蛇奶奶尖细着嗓子说,“我还没有注意到,我的衣袋居然坏掉了……这可怎么办?衣衫不整的被道君大人看到,真是太失礼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催促道:“不如道君先出去吧!不然等下这个青蛇恐怕连肚兜都坏了,到那个时候,估计就闹的不太好看了。”
“好。”陆压道君嘱咐道,“那我先出去了……等你的伤势稍微好些,我就带你出去。”
“好。”我笑着对他摆摆手,“道君走吧!你快走吧!”
说着,陆压道君就离开了。在他的魂魄离开的一刹那,我眨着眼,眼前变的一片漆黑……我从梦里醒来了。
原本我是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陆压道君一起离开的,谁承想突然发生了如此尴尬的事情,我倒是庆幸没有和陆压道君一起走了。听着青蛇奶奶吵吵闹闹的话语,我更觉心烦意乱。盘腿坐在她胃里打坐念经,我心无旁骛的专心修行。
神仙说大道,佛家讲因果。两者看似不同,其实道理都是相通的。大道无我,五蕴皆空……既然什么都是空的,那么也就不用心生执念了吧?
《心经》里说,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佛说,挂碍是因,恐怖为果。
佛说,颠倒为因,梦想为果。
佛说的道理看似简单,做来却很难,菩萨能够断尽一切妄惑,可我这个小小的星君终究是放不下。
“放下吧!”我劝着自己,也劝着记忆里的人,“无论是爱是恨,都放下吧!”
记忆里的女子听不到,青蛇奶奶回我说:“朝歌,你不要再做梦了!再这般神神叨叨的念出声,小心老身封你的嘴!”
“做梦吗?”我轻笑一声,仿佛瞬间有点想通了,“不如就当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也是很好。”
青蛇奶奶一哼,她没再理会我的疯言疯语。
看清醒,青蛇奶奶也没什么功夫理会我。她现在主要的精力就是用来讨好陆压道君,以此来得到陆压道君的元阳,祝自己修炼……不过我看青蛇奶奶的意思,她怕是不想再修炼了。她只想得到陆压道君的元阳,可能也有陆压道君的心。
我觉得她怕是要失望了,即便陆压道君说他在意我,我也是经常感觉不到他的真心。只是偶尔的,很偶尔的,他会流露出来一些表情和话语,让我可以感到他是在乎我的。
要知足啊!我对自己说,朝歌,你要知足。
和补天的女娲娘娘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女子比起来,我是最应该知足的那个。
虽然我不停的这般告诉自己,但我却还是时不时的感到迷茫和心酸。说不出来为何,我和陆压道君的情爱中总是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儿。不似昙曜和拓跋晃那般轰轰烈烈,也不似七姐和牛郎那般细水长流……总之,就是很奇怪。
想不清楚我们二人之间的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我索性也就不想了。打坐完之后我找地方休息,靠在一旁的胃壁上静静地听陆压道君他们说话。
陆压道君不想打草惊蛇,为了能让我在青蛇奶奶的肚中好好修养,他准备将计就计,暂时不戳穿她。青蛇奶奶不知晓陆压道君的想法,她错把陆压道君的沉默当成了默许,把他的漠视当成了纵容。见脱衣服投怀送抱这招不好使,她很快又想了一计。
“道君大人,我房间里都乱了。”青蛇奶奶可怜兮兮的说,“我现在的身体不适,也不能好好的收拾一下……不如我们先去道君房里如何?等一会儿让下人来把这里收拾干净,我再回来。”
陆压道君没说什么,他开门出去了。青蛇奶奶步伐矫健的跟上,她看起来真不太像有伤的。
“慢着点啊您呐!”我在她肚中嘲讽她道,“你这肚子里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走这么快,血哗哗的往下流……本星君坐在这儿,就跟下雨似的,忒讨厌了。”
青蛇奶奶都听不出来我是在讽刺她了,她有些兴奋的想着:“看来到了今晚,陆压道君就会上老身的床榻。老身吃了他的元阳,这点小伤完全不足挂齿!”
吃了他的元阳,能够治疗她的胃伤……是我想歪了,还是她原本就是我想的那个下流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