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被我说了出来,凤鸣立马就懵了。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她瘫软着坐在了地上。
我虽不知晓当年发生了何事,但大概也能猜出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估计都是离娘那个蚌精搞的鬼。
凤鸣刚到泰山时,她的心思还非常单纯。她本就是不了解人间险恶的小仙,根基不牢,很容易受妖怪的蛊惑。离娘又巧言善媚,善于发现人的弱点。凤鸣的那点心思,根本瞒不住离娘。
离娘是如何想的,我不得而知。不过离娘终究是个女子,她怕是无法忍受龙岳在新婚之夜离开。或许是想找点乐子,或许是出于怨恨,她找来了岁扬大王。和岁扬大王里应外合偷溜进妖怪洞里,岁扬大王假扮成龙岳的样子,他和凤鸣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
然后便有了之后的事情,然后便有了思岳小大王。
我只是看了思岳小大王的长相,就能把事情猜到个大概。凤鸣在泰山生活了这么久,她又哪里会不懂?她强撑着不认,只是她不想懂罢了。
“带着你的孩儿走吧!”我自认为对她不薄了,“泰山总共三万六千个妖怪洞,你们去哪儿我不会管的……我只要龙岳的寝洞。”
凤鸣用力的抓着地面,她的指甲都被掀开冒血。提到和思岳小大王有关的事儿,凤鸣又恢复了冷静:“朝歌,你这是逼着我们去死。”
“怎么会呢?”我笑说,“我没有对你要杀要剐,我还给了你选择……你不要谢谢我吗?”
凤鸣从地上站起来,她脊背挺的直。眸色深沉的看着我,她说:“谢你?谢你对我们母子赶尽杀绝吗?朝歌,你和我一样的清楚。以我如今……我要是带着思岳离开蛟蛇妖怪洞,我们连三日都活不过。”
“你如今人缘变的如此不好了吗?”我笑道,“有多少妖怪恨不得你死,我哪里会清楚呢?算起来,我到蛟蛇妖怪洞不过几个时辰而已,我对泰山的事情还不甚了解呢!”
当了母亲后,凤鸣似乎是成熟了不少。不再是当初的年少轻狂,知道敌不过我,她决定用伤害最小的方式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儿……凤鸣给我跪下了。
听到凤鸣跪在地上的声音,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我转开了头没去看她,就听她说:“朝歌,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你怨我恨我,我都无话可说……可你能不能放过思岳?思岳不能离开妖怪洞的。”
见我没有答她,凤鸣又道:“你说的没错,思岳他确实是……当年我在泰山妖怪洞得罪了不少洞主,要不是有蛟蛇妖怪护着我,我和思岳怕是早就死了……我们不能离开这儿的,我们离开这儿真的会没命的。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思岳他还是个孩子啊!朝歌,求求你……”
我没有说话,凤鸣就一直跪地求我。我被她求的恼火,冲过去揪住她的领子问:“你这是干什么!你之前来泰山时候的勇气呢!你当年入魔时候的霸气呢!你刚才暗算我时候的果断呢!你看你现在窝窝囊囊的样子!你哪里还配被叫做凤鸣大王!”
我很生气,非常的生气,比凤鸣打败了我还要生气……事实上,她确实是打败了我。
凤鸣她清楚的,我是吃软不吃硬。她和我对打,我不会手软。但她要是对我求饶,我就很难下得去手。看凤鸣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我的思绪再次混乱了。
可就算我下不去手,我也得逼着自己狠下心来。毕竟来抢回寝洞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龙岳。不把樱魂树的树根移植到这里,龙岳是活不过来的。
“凤鸣。”我强压下火气,冷淡的开口道,“你一直避开去听龙岳的事情,估计妖怪洞里也没妖怪敢告诉你……你知道吗?龙岳,他死了。”
凤鸣震惊的看着我,她连哭泣都忘了。
“是啊!很不可思议不是吗?我刚听说的时候,也不愿意相信。”我盘腿在她对面坐下,就像我们以前那般,“但是不愿意相信也改变不了任何,龙岳他确确实实死了。他死的很惨,被人扒皮抽骨做成了靴子。死后连魂魄都没有,尸体还要被人践踏……”
“他……死了?”豆大的眼泪从凤鸣的脸上滑落,她双唇颤抖着,干巴巴的说,“龙岳他……他怎么会死?我还没有杀他!他怎么能死?他怎么能?”
“他死在了洛水,在十几年前。”说到这里,我也忍不住有几分哽咽。稍微停了停,我又扬起笑脸道,“我有一个办法,大概有五成的希望能救活他。不过这个办法,只能在龙岳的寝洞里进行……我需要这里救龙岳,你必须离开。”
“你能救活他吗?你可以的吗?”凤鸣用满是鲜血的手掌抓住我,她的眼神迫切,“那我留下来可不可以?我留下来,我帮你,我……”
我摇摇头,语气坚定的说:“不行,你不能留在这儿。凤鸣,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我可以不追究过去的任何,但是……”
要对凤鸣说出这样的话,我也觉得很难过:“但是凤鸣,我不再信任你了。”
在我救龙岳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自身会非常的虚弱。而这段时间若是被人趁虚而入,别说龙岳救不回来,就连我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不能拿自己和龙岳的生命去冒险,我不能。
凤鸣的手掌松了劲儿,我看着她的手从我膝盖上滑了下去。
“哈哈。”凤鸣笑了,她笑的凄凉又落寞,“朝歌,哈哈哈。”
“很好笑吗?”我道,“十几年前你追杀我的时候,难道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吗?到如今,你还以为我们能手拉手前嫌尽释做回知己把酒言欢吗?”
凤鸣只是说:“我和思岳不能走,我们不能离开这儿。我不能答应你此事,朝歌,我不会答应的。”
“那就没办法了。”我从地上站起来,“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我只能……杀了你。”
凤鸣抬头看我,她的眼神复杂深沉,让我看不懂……不能心软啊!
朝歌,想想龙岳。我不停的劝说着自己,想想龙岳,你也不能心软。
“我可以答应你,我不会难为思岳。”我拿出了三尺剑,把剑尖对准了凤鸣的额心,“等你死了,我会把他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照看……你放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