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和离娘还是没有听懂,龙岳反问:“玄女娘娘可能斗不过文始真人,但她怎么可能斗不过尹文公一个凡人?她追杀了尹文公这么多年,尹文公为何还活的好好的?无非说明,她并不真的想杀他罢了。”
用龙岳的话说,玄女娘娘做的所有事情,只是想训练尹文公罢了。她也希望尹文公能顺顺利利的活到十八岁,是以才会出手相助。正是有了玄女的训练,才有如今本领高超的尹文公……这般看来,玄女确实是爱的非常深沉。
“所以本王说,咱们还是散了吧!”龙岳再次打了个哈气,“别看玄女的杀气中,可她没动真格的。文公不会有事儿的,我们不用担心。”
见龙岳又要钻回到马车里,我赶忙拉住了他的袖子:“哎哎哎!话还没说完呢!你先别走呀!玄女刚才说她今夜杀了个和尚……你觉得会是谁?”
“这还用想吗?”龙岳笑着说,“能让天上大神惦记的和尚还有几个?”
其实不用龙岳说我也知道,只是……
“哎呀呀!”我和龙岳都没有直言,还是离娘把这层纸捅破了,“大王你说的是昙曜吗?”
对于昙曜,估计王母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为了能让昙曜顺利的渡劫转世,天上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一方面碍于昙曜的和尚身份,一方面又碍于神仙的正面形象,最初只能用一些比较温和的手段。像是派大仙下凡正面引导啦,像是找老友动之以情的说服啦……很可惜的是昙曜太固执了,这些招数通通没用。
不仅没用,昙曜在凡间都快活成老妖精了。那面拓跋晃的灵魂还在等着他转世投胎,可干等他也不死,没有办法,王母只好偷偷采取强硬手段。
那就是派玄女娘娘偷着下凡,直接把昙曜杀了。
二郎真君曾经和我说过,他让我劝昙曜要死在流沙河里。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后面事情顺利进行。也不知玄女娘娘是不是如此做的,也不知昙曜死的时候是在想什么。
一想到昙曜的死,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沧桑感。在听到拓跋晃的曾孙做的事情时我没有这种感觉,在看到洛阳城被扩建的更加繁华时我没有这种感觉。可是在想到昙曜的死时,我体会到了。
刹那间,我理解了昙曜坚持不肯去死的理由……在昙曜死了后,那些年洛阳的风风雨雨都失去了鲜活的颜色,变成了故事里的一页。
或许,这就是时间流逝的意义?
在封神台做星君的时候,我总觉得时间是静止的。千百年来过的都一样,每个日夜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如今体会到了这种沧桑感,忍不住感叹人生而不易。
“朝歌,你进去睡会儿吧!”看我走神的厉害,龙岳还以为我是累了,“等他们二人打完,本王和文公驾车就行。你……那是怎么了?”
龙岳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跑去空地了。感觉到异样,我跟着跑了去……玄女和尹文公的争斗,已经分出了胜负。
我们一直在马车上说话,也没太注意他们二人是如何打斗的。等听到龙岳提醒时,打斗已经结束了。
尹文公手里的剑刺进了玄女的胸口。
这样的结果,我们所有人都很意外,包括尹文公。没想到自己会把玄女杀了,尹文公苦笑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玄女的胸脯起伏,她胸口插着的剑柄来回乱晃。话未出口,她先吐了一大口的血沫。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才哑声说:“如此,甚好。”
见玄女如此痛苦,尹文公终是没有狠下心。蹲下了身,他把玄女抱在了怀里:“在下并未想杀你,此次只是错手。”
“发生了什么事?”龙岳不解,“本王还以为你们要停手了。”
龙岳没有看错,尹文公和玄女确实是停下了。他们说好了没有决出胜负,那就来年再战。但没想到就在尹文公收剑的时候,玄女突然扑了过来。正好撞到了剑尖上,刺穿了她的心脏。
说是尹文公杀了她,倒不如说玄女是自杀。玄女是故意的,她故意让尹文公杀了自己。
被尹文公抱着,玄女稍微有了些力气。她说话连冠了些,但吐出的血却更多:“我……不能让他杀了我。”
“除了你,我……不接受任何人打赢我。就算他是帝君,我也不会输给他。他想要我道歉,不可能。”玄女的眼神闪烁,她的眼神迷蒙,看着尹文公,她的话却是对尹喜说的,“在天上的时候,你就……总躲着我。不管我多喜欢你,你都不正眼看我……如今我被你杀死了,你也愿正眼看看我了吧?”
“尹喜啊……你的眼里,可是有我了吧?”
说完这句话,玄女就咽了气。她的气息散了,不知魂魄去了哪里。
“文公。”龙岳轻声拍拍尹文公的肩膀,“把她放下吧!她已经走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尹文公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虽然他早就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却是第一次有人当他的面说出来。呆愣了片刻后,他才恍惚着问:“她刚才叫我什么?”
“朝歌。”尹文公看向我,说,“这位姑娘,她刚才叫我什么?”
尹文公的眼神给我的压力很大,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求救的看着龙岳,我有些不知所措。
龙岳和我的想法一样,他同样不知该不该告诉尹文公。如今尹文公还是个凡人,前世的负累对他来说委实是太重了。
“哎呀呀!她刚才叫你尹喜咯!”
就在我和龙岳左右为难的时候,离娘突然跑了过来。她很不懂眼色的,直接把事情全都说了:“离娘明示暗示了不少,文公你不会还想不到吧?你就是文始真人尹喜尹文公的转世咯!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有的仙人之体……你杀的这位也不是个凡人,她可是鼎鼎大名的玄女娘娘!听说以前在天上,你们两个还好过一段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