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依心不甘情不愿的走着,回头看了眼身子虚浮的世子爷,忍不住问道:“你是生病了吗?南诏国有打你吗?”
“没有,他们对我挺好的,我一直身子不太好。”木逢春抱歉的笑笑,一副和煦有礼的样子,和淮王府的世子爷真是太不一样了。
“你身子不好还去打仗?”
“我身为木府世子,护卫益州郡是我们木王府的家族责任,别说身子不好,就算要死了也得去。”世子爷木逢春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心气是一等一的高。
“没想到你还挺有血性的,嗯,不愧是木将军的儿子。”洛依依很是赞叹。
木逢春意味深长的瞧了眼洛依依,压低声音道:“我爹还没回来吗?”
洛依依面上一惊,迟疑的瞧着世子爷,“木将军一直都在魏王身边啊,你没看到吗?”洛依依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不是我爹,肯定是魏王找的替身。”木逢春苍白的脸上极是笃定。
“你不是诈我吧?”洛依依有点凌乱了,觉得这古人的脑子一个比一个奸诈。
“我爹从未拍过我肩膀,都是拍我脑袋。”木逢春认真严肃。
洛依依举棋不定的瞧着世子爷,好久才道:“那你可真惨啊。”
“不,我爹更惨,我祖母都是拿木棒拍他脑袋。”木逢春说的云淡风轻,又问道:“装我爹的那人是谁?扮的还蛮像的,要不是他拍我那下,我还真不知道他是假的。”
“你奶奶都没认出来,你怎么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呵呵,我奶奶。”木逢春苦笑道:“我奶奶对我爹,比我爹对我还狠。不是打就是骂,又发生了南诏国的事,估计我爹不被她打出木王府就是万幸了,哪还有时间分辨自己的儿子是真是假。”
“果然都是原生家庭出了问题。”洛依依撇嘴摇头,又道:“你别给你奶奶说啊,她老人家会难过的。”
“我知道,走吧。”木逢春拖着病体缓缓向前。
“你是从小身子就不好吗?”
“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从十岁上下啊就一直生病,哎。我是木府世子,却是这样一副身子。”
“有找医生看过吗?”
“找了,没用,不知道看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
两人聊着聊着,就来到老太君住的小院里了。木逢春还未进门,便祖母祖母的叫着,那老太君一声“春儿”,便拄着龙头拐颤巍巍的出来了。木逢春扑上去,跪在祖母跟前,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沉声道:“祖母,春儿不孝,让祖母忧心。”
“春儿,快起来,快起来,身子怎么样,南诏国有没有给你委屈。”老太君苍老的脸上绽放着激动的纹路,果然是隔代亲啊,古今无异。
“回祖母的话,没有,春儿一切都好。”木逢春扶着老太君,祖孙俩心情都很激动。
洛依依悄悄退了下去,想着不影响人家祖孙互诉思念之情了,还是再去前院偷偷瞧两眼吧,看看最后谁胜谁负。洛依依小心翼翼的去往前院,却看到暗影带着王弗过来了。
“暗影,你怎么把这个老毒物给带来了?”
“郡主。”暗影躬身行礼,却未回话,倒是王弗回了个大大的笑脸,“老毒物,我喜欢这名字。”
“郡主请留步。”暗影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留步,就带着王弗走了,那王弗边走还边说:“谢谢郡主大人赐名。”
“赐你妹。”洛依依低吼一声,想着差点被他给毒死,就不由的要发火。
木府大宅里原来剑拔弩张,现如今已是谈笑风生。段盛炎很识相的将那四十条人命的事情揽了过去,说纯属误会,为了表达歉意,南诏国献上黄金千两、绸缎百匹,还有其他金银珠宝,总之是诚意十足。
凤羽杉大度收下了南诏国皇帝的诚意,并一脸好脾气的说:“既然此事已解决,段皇也来了我大梁一趟,不如就在此小住几日,看看大梁的风土人情。”
“王爷说笑了,大梁益州郡原是古滇国,风土人情和我南诏国同源,都是看惯了的。”段盛炎狭长的眼眸扫向窗外,正看到窗户边一个纤细的人影正偷偷瞧着屋内,那双灵动的眼眸对上段盛炎的眼睛时,忽然吐了下舌头,做了个娇俏的鬼脸。
“不过嘛,古滇并入大梁多年,风土人情估计也和大梁一样了,魏王盛情难却,不如朕就留下来看看。”段盛炎笑意盈盈。
凤羽杉微微扫向窗户,凤眸低垂,道;“好。”
晚上,木王府举行了盛大的晚宴,宴请南诏国皇上和使臣。洛依依嫌弃宴席吵闹,便一个人弄了点食物在小花园里吃,这里又安静,视线又好,宴席上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王弗自然是没资格上桌的,也拿了一壶酒来陪洛依依。不知道为何,两人虽有过节,却聊的分外投契。
“郡主大人,听说你被指婚给了魏王,我现在为魏王做事,以后你可得照着我。”王弗一本正经的套近乎。
洛依依一脸黑线,赶紧说:“你等会,你现在为魏王做事?”
“嗯。”王弗极是郑重。
“这有点和我的认知不一样,你可是下毒毒过我的,在我的印象里,你的人设是坏人,魏王不应该和你在一起。”
“放心,魏王不和我在一起,魏王和你在一起,老毒物我没有断袖之癖。”王弗喝了一口酒,又颇为自负的说道:“老毒物我平生没有几个人能入得了眼,唯独魏王让我钦佩,且不如他打仗如何神勇,只说这。”王弗按了按胸口,“就比别人干净太多。”
王弗忽然又皱了皱眉头,好像在思索什么,又道:“虽然鲜血淋淋,但就是比别人干净,其他人的都是黑的,像被毒药药黑的一样。”
“什么像被毒药药黑的?”洛依依看着王弗,一听到毒药就嫌弃。
“就比如那个。”王弗指了指不远处宴席上的一个年轻人。
“木逢春,世子爷。他怎么了?”洛依依歪头瞧着远处的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