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小娘子");
等卫景明一走,薛华善松了口气。卫景明来看妹妹他不反对,但总是在妹妹房里不出来,他实在是不能假装看不见。这要是义父在,肯定要捶他一顿!
第二天早起,顾绵绵有些不好意思。昨晚上那什么大老鼠,大哥肯定知道是卫大哥来了。
薛华善反倒当做不在意,仔细叮嘱顾绵绵,“妹妹,义父义母不在,我就充个大,帮妹妹置办一些嫁妆。既然婚事从简,咱们略微添置两件家具,再给你添置些衣裳料子就好,至于其他的,以后日子长着呢,咱们慢慢办。”
顾绵绵点头,“我听大哥的。”
薛华善又道,“卫大哥那边也没人主事,一些琐碎的东西,你也一起帮着置办好。”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大哥是个穷的,这二十两银子给你添妆,别嫌少。”
顾绵绵赶紧推了回去,“大哥,你当差才几个月,身上能有多少钱,我不要,你都留着吧。没了王姑娘,你以后也要娶嫂子的,花费大着呢。”
薛华善笑,把二十两银子又塞进她手里,“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你要出门子了,一辈子的事情,义父义母不在,我是兄长,自然该为你操心。这二十两银子算什么,咱们兄妹之间的情分要紧。”
顾绵绵想起小时候的情景,顾季昌去衙门了,家里没个大人,有时候顾季昌中午回不来,两个孩子就一起在家里到处找东西吃,或者拿了几个大钱一起出门买两个烧饼吃;天冷的时候,薛华善的衣裳破了,顾绵绵用不太熟练的针法给他缝衣服,经常缝的不合身……
顾绵绵接下了二十两银子,这里面有薛华善俸禄,更多的,可能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产。
顾绵绵觉得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她眨了眨眼睛,强行憋回去即将出来的泪水,抬头看向薛华善,“大哥,多谢你。”
薛华善轻轻摸了摸她头上的发簪,以前小的时候,薛华善经常给妹妹梳头,自从她大了,薛华善再也没近身摸过她的头发。
他安慰顾绵绵,“别想太多,以后咱们离得近,天天还可以见面,就跟以前一样。”
顾绵绵点头,“好,我去做早饭,大哥吃了饭再去。”
薛华善点头,“我练一会儿功夫。”
顾绵绵带着翠兰在厨房忙碌起来,很快,一顿丰盛的早饭上了桌子。
薛华善看着桌上的红豆粥和花卷,对顾绵绵道,“以后晌午和晚上都在安居巷吃,晚上吃了饭再回来。”
顾绵绵点头,“好,大哥晚上下衙门后直接去安居巷。”
兄妹两个吃过了饭,薛华善去衙门,顾绵绵带着翠兰把家里继续整一整。
等把家里清理干净后,顾绵绵又带着翠兰上街买东西。婚事虽然从简,要买的东西还多着呢。
顾绵绵先买了两匹上好的料子,时间仓促,她要给自己和卫景明赶制两套喜服,花样要最简单的,有个喜庆的意思就行。还要给鬼手李做一身新衣裳,他是家里唯一的长辈,到时候肯定也是主婚人。大哥来了京城,穿得还是旧衣裳呢,妹妹出阁,他肯定也要穿新衣裳。除了衣裳,新房里要重新添置一张大床,还有成套的家具。
顾绵绵忽然觉得时间好紧张。
一个上午,顾绵绵把所有的布料都置办齐了,又定了全套的家具,先把东西送回安居巷,然后打发翠兰去买菜,自己先回了如意巷。
鬼手李刚起来,他昨晚上又熬夜了,早上也没吃饭,卫景明自己在外头买的东西吃。
顾绵绵和他打过招呼,立刻进厨房开始忙碌。
后面的几天,日子过得飞快,顾绵绵每天早起就带着翠兰做针线,然后去安居巷照顾鬼手李的晌午饭,下午继续在那边做针线活,晚上一大家子又可以一起吃顿团圆饭。
中秋节那天,卫景明和薛华善都回来的比较早,还带回来了衙门里给的节礼,有银子、猪肉、月饼,兄弟两个把东西都交给了顾绵绵。
顾绵绵带着翠兰做了一桌上好的饭菜,一大家子团团围坐在一起。
鬼手李吩咐卫景明,“过两日你们就成亲了,不要告诉任何人,咱们悄悄的办。有些亏待你媳妇,往后你小子好好干,争取早日把她的诰命升上去。”
顾绵绵有些不好意思,薛华善帮着表态,“大师,义父挑女婿,看的是人品,不论钱财和门第。我们刚来京城,本来就不认识几个人,婚事从简也是常理。就照大师说的办,我们自家人一起庆贺就好。等以后有了外甥,我们也打开了人脉,到时候再大肆庆贺。”
鬼手李笑着点头,“华善果真是个大气的,你爹和你义父把你教的很不错。”
薛华善连忙客气两句,又对卫景明道,“卫大哥,你是我的义兄,但咱们之间是咱们之间的情分,你要娶我妹妹,我是兄长,自然要说两句。婚事什么的我们不计较,往后的日子才是重要的。妹妹长得好,喜欢她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我希望你不是看上她的容貌,她总会老的,等她以后生了孩子变丑了,人变老了,我希望你仍然没变。”
卫景明立刻站起身,给薛华善倒酒,“现在你是我的舅兄,不是我的义弟。舅兄请放心,我若有负绵绵,让我天打雷劈不入轮回。”
薛华善赶紧阻止他,“我知道你的心,莫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鬼手李在一边道,“好了好了,华善放心,有我在呢。你们啰嗦个没完,我老头子早就饿了。”
说完,他率先拿起筷子开始吃菜,众人立刻也跟着边说笑边吃饭。
吃过了饭,卫景明送顾绵绵兄妹一起回来。薛华善说自己要回去练功,火速先行而去。翠兰很知趣,跟在后面离得远远的。
中秋之夜,京城的夜晚略微有些凉,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各家各户仍旧亮着灯在欢度节日。虽然是夜晚,街上仍旧人来人往。
卫景明拉着顾绵绵的手,慢腾腾往如意巷去。
顾绵绵开始把自己已经买好的所有的东西都和卫景明说一遍,卫景明捏了捏顾绵绵的手,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塞给顾绵绵,“我这些日子不得空,辛苦绵绵把家里的东西置办好。”
顾绵绵想把钱推回来,“上回定日子的时候你就给过了,我还没用完呢。”
卫景明握住她的手,“街上人多,别推。又不是好多钱,也就够买点普通的东西。”和上辈子做指挥使比起来,卫景明现在日子真叫一个穷。
顾绵绵并不是个贪图享受的人,“胡说,我买了那么多东西,拢共没花完一百两银子。咱们家的原子小,也不需要太多东西。”
卫景明见路边有买小零嘴的,买了一些给顾绵绵吃,“你和华善住在那边,晚上来人不要轻易开门。我和师叔教你的针法,等我们成亲后,你有空闲了多练一练。等我过一阵子得闲了,我带你一起练。”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很快就到了如意巷,卫景明看着顾绵绵进了门,自己才转身离去。
日子一眨眼就到了正日子那一天,薛华善和卫景明请了三天假,理由是家里长辈过寿辰。不管是安居巷还是如意巷,都没有请一个客人。
一大早起来,顾绵绵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换上了新衣裳,翠兰忙着给她梳妆打扮,家里没人做饭,薛华善直接从外面买了些东西回来充作早饭。
新房设在正房,等吉时到了后,卫景明会架着马车过来接顾绵绵,在那边行过礼,等到夜里再一起回来。整个行径和往日一般,并不惹人怀疑。
顾绵绵身上穿的大红衣裳,上面绣得简单的花纹,脚上一双红鞋,头上一根赤金镶嵌宝石钗和一对花钿,耳朵上一对水滴状金镶玉耳坠,手腕上是顾季昌给的那一对金镯子。
薛华善端着早饭进了屋,顾绵绵稍微吃了两口,然后就坐在床上等候卫景明来接。
翠兰又去正房看了看,把里面的东西都检查一遍。
辰时末,卫景明来了。他独自架着一辆租来的马车,马车上只贴了两朵红花,其余并无装饰。为防止他人窥视,卫景明直接把车赶进了院子里。
一进院子,卫景明就喊,“华善,我来了。”
薛华善出了屋子,对着卫景明笑,“卫大哥来了。”
卫景明对着薛华善拱手,“我来接绵绵。”
薛华善又嘱咐卫景明,“卫大哥,义父虽然收留了我,但他并无太多时间陪伴我,妹妹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知道大哥对妹妹好,但我希望你能一辈子对她好。”
卫景明咧咧嘴,“你放心吧,我对绵绵的心,日月可鉴。就是咱们这称呼有些乱,按例来说,你是我舅兄,但咱们又是结拜兄弟。”
薛华善笑,“无妨,咱们各论各的。”
卫景明进了屋里,顾绵绵已经披上了盖头,安静地坐在床头。
卫景明慢慢走到她面前,先给她作揖,然后轻声道,“绵绵,我来了。”
顾绵绵感觉鼻头有些发酸,她忽然想起上辈子,她出了宫,两个人在京郊那个小院子举办了简单的婚礼。和这次一样,没有一个客人,她却欢喜的一天没睡着。
今日家里没有长辈,也免去了哭嫁这一环节。薛华善走了过来,蹲在顾绵绵跟前,“妹妹,我背你出去。”
顾绵绵趴在了薛华善后背上,任凭薛华善把她背上了喜车。翠兰跟着爬上了车,薛华善和卫景明一起坐在车把上。
卫景明亲自赶车,带着大家一起回到了安居巷,马车直接进了院子,薛华善把大门一关,隔绝了外头所有的目光。安居巷里的人知道这院子里住了个古怪老头子,从来不和人来往,街坊们也不怎么来打听。听说这回老头子过寿,家里几个侄子倒是大操大办了起来,还从外面叫了席面。
大门开的时候,鬼手李亲自在院子里放了一卦鞭炮,家里顿时多了些喜庆味。
车一进院子,鬼手李已经拿着一套红色的新衣裳站在正房门口,笑眯眯地摸了摸胡须,“不错不错。”
说完,他叫卫景明,“先来把衣裳换上。”
翠兰先从车上下来,卫景明直接将喜服套在外面,然后走到马车面前,掀开车帘子,对顾绵绵伸出手,“绵绵,到了,我扶你下车。”
顾绵绵伸出手,她头上戴着盖头,有些看不清路,卫景明一伸手,直接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翠兰正在地上铺红布,从车门口一直到正屋。今日鬼手李把院子里的机关基本上都收了,翠兰也可以任意活动。
卫景明踩着红布,一步一步往正房走。
顾绵绵小声道,“卫大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卫景明笑,轻声在她耳边回道,“没事,就几步路,你看不见,别摔着。”
翠兰在房门口放了个火盆,卫景明抱着顾绵绵跨了过去,稳稳地踏进了正房明间。
鬼手李已经坐在了正位,翠兰快手快脚把跪垫准备好,薛华善立在一边。
卫景明放下顾绵绵,拉着她的手一起走到鬼手李面前,在薛华善的高唱声中,一起行了大礼。
鬼手李受了礼,笑眯眯地摸了摸胡须,“寿安无父母,你师父不在,我就托个大,充当一回长辈。侄媳妇,你父母既然把你托给我,我今日也当一回家翁。你们两个亲事坎坷,如今成了正经夫妻,以后要一心一意好好过日子。”
卫景明正色回道,“师叔请放心,我会对绵绵好的。”
顾绵绵今日是新娘子,不好开口说话,只点了点头。
鬼手李点点头,“去吧。”
卫景明拉着顾绵绵起身,然后又伸手抱住她直接进了东耳房。这是暂时落脚的地方,晚上还要回如意巷。
顾绵绵坐在了卫景明往日睡的床上,翠兰奉上了喜秤,卫景明接过喜秤,轻轻挑开了顾绵绵的盖头。
顾绵绵今日画了妆,正低着头,有些羞答答的。
卫景明拿着喜秤站在那里发呆,他印象中,顾绵绵因为颜色好看,很少化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是她上辈子临终前吧。
卫景明挥挥手,让翠兰出去。翠兰会意,出去时还把门带上了。
等翠兰出了门,卫景明和顾绵绵并排坐在了一起,他将顾绵绵搂进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一口,“绵绵,我又娶到你了。”
顾绵绵轻轻抬起眼帘,然后又垂下,这欲说还休的样子,让刚才还心里酸楚的卫景明顿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卫景明见门已经关上了,伸手把顾绵绵搂进怀里,低头覆上那一抹嫣红。
卫景明觉得自己喝醉了一般,上辈子他和绵绵也是夫妻,他也经常这样做,可他毕竟有了残疾。那时候最多只是觉得温馨,现在他却觉得有一把火在他身体里烧,烧的他想把她吞进肚子里。
顾绵绵才想跟卫景明说两句话,话还没出口呢,就被他抱着一顿啃。
过了一会子,顾绵绵挣扎开来,“卫大哥,快别闹了。”
卫景明在她脸上啪啪亲两口,“怎么是闹,咱们是正经夫妻,天经地义。”
顾绵绵红了红脸,“大白天的,别闹,你去陪着师叔和大哥吧。”
卫景明仍旧不肯走,用额头抵住顾绵绵的额头,低哑着嗓子道,“绵绵,叫什么卫大哥,叫我夫君。”
顾绵绵顿时扭手扭脚起来,“哪有那样叫的。”
卫景明笑,“那你想怎么叫?”
顾绵绵想了想阮氏平日的样子,把心一横,讷讷喊了一声,“官人。”
卫景明立刻心里吃了蜜一样甜,也轻轻喊了一声,“娘子。”
顾绵绵回答的声音跟蚊子一样,“嗯。”
卫景明见她这副小模样,忍不住又将她搂进怀里搓揉一番。
温存了一番后,卫景明见旁边的茶盘里有两杯酒,他端起一杯放到顾绵绵手里,自己端起另外一杯。
夫妻两个手缠绕着手,一起喝了合卺酒。
喝过了酒,卫景明把两个酒杯放在一边,自己拿出一把小剪刀,从二人头上各剪了一缕头发,打了个同心结,塞在枕头底下。
做完这些,卫景明拉着顾绵绵的手,轻轻地喊了一声,“娘子。”
顾绵绵又嗯了一声,然后垂下了头。刚才卫景明搓揉她时,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顾绵绵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子,顿时心里如同揣了只小兔子一般。这会子见他总是在身边挨挨蹭蹭不肯离去,她手脚也有些慌乱起来。
卫景明摸了摸她粉粉的指甲盖,笑着对顾绵绵道,“我去正房陪师叔和华善说话,我让翠兰来陪你一会儿。”
顾绵绵点头,想让他早点离开。
卫景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新房,翠兰很快进来了。
进屋后,翠兰走到顾绵绵面前,轻轻喊了声,“姑娘。”
顾绵绵想了想,“以后就改口吧,叫老爷太太,太爷和舅爷还跟以前一样的叫法。”
翠兰笑,“您才多大,喊太太平白把您喊老了。”
顾绵绵正色道,“官人是七品官,怎么喊不得老爷了。我老家的七品县太爷,那谱大着呢。”
翠兰笑道,“好好好,以后我就叫您太太。我的好太太,您可要用些饭。才刚外头酒楼送来了席面,我和舅爷一起接的,老爷和舅爷正陪着太爷吃席面呢。老爷怕您害羞,让我给您端了些到这边来。”
顾绵绵看了看那托盘里的几样小菜,点了点头,“好,咱们一起吃一些。等吃过了饭,你打些水来我洗一洗。”
翠兰帮顾绵绵卷起了袖子,伺候她吃了些饭。吃过了饭,顾绵绵把脸上的脂粉什么的洗干净,也没换衣裳,直接出了东耳房。
正房里,卫景明和薛华善喝酒正喝的上头,顾绵绵想着都是自家人,也没避讳,带着翠兰进了屋。
鬼手李指了指卫景明旁边的位置,对顾绵绵道,“坐下。”
卫景明转头对顾绵绵笑了笑,然后继续和薛华善划拳。
鬼手李慢悠悠地喝茶,对顾绵绵道,“我看你身边一个丫头不够用,等你们安顿下来后,再添两个人在那边。”
顾绵绵点头,“多谢师叔。”鬼手李看似冷漠,实则是个细心人。
那边,郎舅两个把一坛子酒喝完后,终于停下了划拳的声音,薛华善已经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鬼手李笑,“你这大喜的日子,把大舅哥灌醉了,你岳父要是晓得了,看不打你。”
卫景明笑,“师叔,往后我不能每天贴身服侍您,就让华善替我陪着您。我每天晚上还过来吃饭,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
鬼手李并不在意,“你们好生把日子过好就行。这饭也吃过了,你把华善抬到你那屋里去,然后带着你媳妇回如意巷去吧,今儿晚上不用过来了。”
顾绵绵有些不好意思,“师叔,我们晚上再走吧。”
鬼手李挥挥手,“去吧,我老头子要补个觉。你们把这屋里收拾收拾,明日早起过来奉茶。”
说完,他自己回了东屋。
卫景明把薛华善背进东耳房,又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好,夫妻两个换了衣裳,带着翠兰一起回了如意巷。
到了大门口,翠兰开了锁,卫景明和顾绵绵一起推开了大门。
整个院子里被顾绵绵和翠兰收拾的妥妥帖帖,入门是门楼,对面是一道影壁,门楼两侧各有两间倒座房。影壁两侧都是小路,和院子里的十字甬道相连,直通正房和两边厢房。
影壁北侧种了一丛竹子,两条交叉的甬道将院子分成四块,其中三块种了树木花草,一块留给卫景明练功用。
夫妻两个手牵手,一起入了正房。
新房设在东屋,掀开东屋帘子,只见一张千工拔步床映入眼帘,床上挂的红色帐子,铺的红色床单和棉被。被面上锈了一对鸳鸯,帐子用铜钩子挂住,铜钩子下还摆了红色的流苏。床上还有一对枕头,枕头上只有简单的一些花纹。顾绵绵不喜欢枕头上绣花太多,睡在上面脸上都印上了花样子。
床的尾巴那里放了一个大柜子,里面放了一些新衣裳和料子。柜子旁边有个五斗柜,五斗柜上放了一个大箱子,里面放了两床棉被,五斗柜旁边一张桌子。
床头放了一个小矮桌,抽屉里是顾绵绵的针线筐。靠窗是顾绵绵的梳妆台和凳子,墙角有一个洗脸架,上面放了一个铜盆。
整个屋子里的东西大多都是新的,贴满了红色的喜字,看起来颇是喜庆。
卫景明把屋里转了转,过来抱着顾绵绵啪啪亲两口,“绵绵,你辛苦了。”
顾绵绵笑,“我就是买东西,有什么辛苦的,又不要我出钱。”
卫景明在她翘起的身后轻轻拍了两下,“买东西也要费脑子,不然买的不好,岂不是白花钱。”
顾绵绵被她拍了两下,顿时羞红了脸,“好好说话。”
到了这边,家里没有长辈,卫景明哪里还顾及那么多,闻言越发放肆,两只手十分不老实,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顾绵绵哪里受得了这个,对着他的脚踩了一下,在他发愣的当口,转身就跑。
卫景明反应过来,快速飘了过去,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休想逃跑。”
顾绵绵忽然被抓住,惊的尖叫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又不是犯人。”
卫景明又把她揽进怀里,“你不是犯人,你是我娘子。娘子,今儿累了大半天了,咱们歇一会儿吧。”
顾绵绵的眼神立刻游移不定飘了起来,“我不困,不想午休。”
卫景明把头凑近,轻声道,“那你陪着我好不好,我困。”
顾绵绵的心跳顿时又快了起来,“你又不是小孩子,睡觉还要人哄不成。”
卫景明胆子大了起来,很不要脸说道,“我就是小孩子,还没断奶呢,要娘子哄。”
顾绵绵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准备踩他的脚,还没踩上去呢,自己却腾空而起,转瞬就被埋在满眼的红丝之间。
红色蚊帐被放下,那挂蚊帐的铜钩子渐渐不甘寂寞起来,开始轻轻晃动。
卫小明做了个好长的梦,梦里他如同登临仙境,瑶池边,他看到一株荷花,荷花还没开,打着花苞,拨开外头的荷叶,小小的花苞头粉粉嫩嫩的,煞是可爱,尝一口,甜蜜蜜的。他轻轻抚摸几下,花苞头微微抖动,仿佛惊动了瑶池里的仙子,仙子开始浅吟清唱。唱了一会子,那花苞头剧烈颤抖,仙子的歌声也变得高亢,瑶池里的水顿时沸腾了起来,一股股涌出来,湿了他的鞋面。
他放弃荷花,脱了鞋,一个跟头钻进荷花池里,就着刚刚涌出的池水,开始沐浴净身。
西耳房里,翠兰今日也累了,老爷太太不叫,她自己躲在西耳房里歇息。等她睡了一觉起来,卫景明忽然叫她,让她送盆热水过去。
翠兰做丫头的,多少懂些事,偷偷笑了一声,转身去厨房把温在锅里的水送了一盆过去。
顾绵绵这会子正趴在簇新的床单上,身上盖着薄被子,浑身懒懒的不想动。
卫景明掀开帐子,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绵绵,我让翠兰打水来了,我服侍你洗一洗。”
顾绵绵小声咕哝,“我自己洗。”
卫景明笑,“我们之间,你还怕什么。”
说完,他不顾顾绵绵反对,“强行”服侍她擦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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